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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趙義年的悲劇

  人的一輩子都在悲歡的兩極搖擺,不悲不喜的時候,是悲喜時候的總和,因為無論是從悲到喜,還是從喜到悲,都要經過不悲不喜的階段。


  生在我們這一代的年輕人是最幸運的,我們沒有經曆過太爺爺那一輩,抗日戰爭,國內戰爭的炮火洗禮,在硝煙和彈片,土匪和強盜,正規軍和非正規軍之間苟延殘喘,不知道能夠活到什麽時候;沒有經過爺爺那一代人的自然災害,當時我們一個南河省餓死了幾十萬人,萬戶蕭肅鬼唱歌,他們都是那時候的幸運者,從饑餓中逃得了性命;沒有經過父輩們田地裏一滴汗水摔八瓣,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們就變得更加嬌氣,變得更加脆弱,就算是我們所謂的強悍,所謂的堅韌,在真正打擊麵前不值一提。


  趙義年就是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打擊。


  他父親一個人支撐起來他們的家庭,支撐起來他們家所有的天空。現在,他父親突然間暴死,好像是房屋的大梁哢嚓一聲折斷,房屋轟然倒塌,變成了一地狼藉。


  趙義年眼淚嘩啦啦流淌,在自己的感覺中,父親就是天,就是地,就是自己永遠的依靠,誰能夠料到他會過早地去了。


  趙義年一邊回家,一邊眼淚嘩啦啦地流淌,他不相信媽媽的電話是真的,不相信自己父親會突然間暴死,他不相信……


  淚水順著他的臉頰,呼嘯奔流,他騎著電車,風馳電掣向家裏趕過來,在他的腦海中始終都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是媽媽和自己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是自己白日做夢,做了一個噩夢。


  心急火燎中,還差一點和別人的汽車相撞,最後自己硬生生把車子向著汽車路溝裏麵而來,磕破了眉頭,才躲過了被車子撞著的悲劇。


  到了家裏,好多人都在幫忙,已經搭起靈棚,挑起來紙錢的串子,哀樂高一聲低一聲撕心裂肺,在家裏麵響亮著。


  趙義年進家的時候,他父親的屍體還沒有入棺,他看到自己的父親好像是睡著了。


  人們把他父親抬起來,要裝進棺材的時候,他發了瘋一樣要衝過去,要攔下來:“不要,你們不要裝,不要裝啊,我爹他沒有死,沒有死啊。”


  四五個人攔著他,告訴他,不讓他哭,不能夠哭,你這樣哭,會讓你父親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的。


  趙義年都要發瘋了,他拚了命的想要擺脫別人的阻攔,向著自己父親衝過來:“胡說,你們胡說,我父親沒有半點事情,絕對沒有半點事情,你們幹嘛要把他裝進棺材裏麵。你們不能夠把他裝進去,他會活過來的。”


  那邊才把趙義年的父親抬到了棺材裏麵。


  當棺材蓋子蓋上,棺材邊上有人燒紙,一陣悲聲大放。


  趙義年拍打著土地,拍打著桌子,拍打著窗欞,一聲聲呼喚著爸爸,流水如同泉水汩汩流淌,哭得要背過氣去。


  經過眾人拍打捶背,才勉強回過來了。


  趙義年的母親嚇壞了,丈夫已經走了,如果說兒子再有一個三場兩短,自己還怎麽過下去,沒有辦法活了。


  和趙義年父親關係密切的二十大弟兄,都來了,他們說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要查清楚,要讓自己的兄弟死的明明白白,不能夠就這樣忽而馬月的委屈死亡。


  兄弟們對錢給趙義年父親辦了事情,到下葬那一天,案情也沒有半點突破。


  趙義年父親的喪失辦的是轟轟烈烈,兄弟們都說了,給自己兄弟辦事不怕花錢,頭天晚上的煙火,兩場音樂隊。


  辦事那一天,收到的禮金就有三十多萬。


  等到過了下葬之後,不幾天的功夫,就有人拿著父親欠條,開始要賬。


  緊接著銀行也開始出頭。


  幾天功夫,趙義年家裏的所有資產,所有房屋,所有機械,所有生意,在短短幾天之內,為之一空。自己父親這麽多年的經營,沒有剩下來任何東西。


  他的小三小四,還有情人,卷走了他的東西,逃之夭夭。


  有自己父親的兄弟,拿著工程書,讓趙義年母親簽字,同意把將要開工的工程換給他,給趙義年家裏留下來五萬元錢。


  趙義年的母親算是真正體會到人走茶涼,人情澆薄的社會現實。


  她突然間失去了自己曾經擁有的一切驕傲,帶著兩個兒子慘淡至極,回到了趙義年所在的老家去。


  這麽多年,在外打拚,趙義年的父親並沒有把老家蓋好房子,因為他就沒有打算在老家居住,誰料想天降災難,他這麽多年在外的一切付諸東流,隻留下一屁股的債務。


  趙義年的母親,把辦喪事的三十萬,無論如何沒有撒出去,她要用這些錢作為自己兒子安身立命的資本。


  她拉著趙義年的手說:“孩子啊,今後這個家能不能支撐起來,就要看你的了。你要好好學習,爭取上一個好大學,知道麽?”


  趙義年百爪撓心,向著母親點點頭,才騎上車子,回到了學校。


  到了學校,原本和他一起吃飯的阿勝幾位,倒是不離不棄,一直跟隨著趙義年。


  趙義年哈哈大笑:“你們跟著我幹什麽?跟著我幹什麽?我們家現在什麽都沒有了,你們知道麽,什麽都沒有了,你們跟著我幹那什麽?”


  “你們給我走,你們給我走。”


  或許是趙義年都到了刺激,自己的父親死亡,深深地刺激了他,那些平日裏呼三喝四,掏心窩子的兄弟們,大難來臨各自飛。更有甚者,落井下石,讓他們們家所有一切,全部付諸東流。


  阿勝他們幾個說道:“老大,老大,不管你家境如何,你是老大,你就是老大。你永遠都是我們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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