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期末考試
馮曉筠算賬，我不樂意了。說好的我算賬，怎麽能夠讓女孩子算賬呢？你把我當做什麽人了。
馮曉筠給了我一個白眼：“老板，別聽他的，算賬。”
結果，還是馮曉筠把賬結了。
“詩人，就算是我彌補上一次吃飯時候，沒有算賬行吧。”
“咯咯，怎麽樣？沾光了吧。”
我微微一笑，感覺到外麵的寒冷似乎也沒有那麽冷了。
時光過得真快，轉眼時間就到了快要過年了。
期末考試，開始了。
當老師把期末卷發下來的時候，我就感覺到時光如同是一條濤濤流動的河流，在我的麵前汩汩流過。
九月、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一百二十天的日子如同一頁頁紙張，在歲月的推動下，在我的麵前嘩嘩翻動。
一百二十天，沒有黑天和白天之分，一百二十天，心無雜念的去學習，一百二十天，三更燈火五更雞，一百二十天……
今天就是檢測這一百二十天最後結果的時候了。
每一道題，我都看得非常認真；每一道題，我要做到心中有數；每一道題，得分還是失分，在做出來的時候，就要有一個考量。
考試過後，高一高二都回家了。
隻有我們高三，還滯留在這一所蓬蓬勃勃發展的學校裏麵。
到了現在，我也沒有等待成績出來的那種喜悅或者是失落了，可以肯定的是，考試成績和自己估摸的成績，絕大多數科目上下相差不會超過五分。
既然如此，還有什麽期待，有什麽等待呢？
隻有努力學習，再努力學習而已。
如果說班級裏有什麽事情，那就是班裏麵有幾對，不準備上學了，他們準備回家，按照他們的話說：“這輩子已經找到自己心儀的人，上學不上學有什麽分別，在那裏不是活一輩子。”
於是乎，在我們的羨慕的目光中，起碼有兩對，人家手牽手，背著書包，瀟瀟灑灑地男歡女愛去了。
當他們走了時候，班級裏一片沸騰。
“我了個草，瀟灑，真是瀟灑。”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做連理枝。”
“我和你紅塵作伴，過得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生繁華。”
“我了個靠，如果說誰也願意和我牽手共度一生，我也願意回家去。”
……
甚至說，還有人到走廊上麵，看著他們攜手而走的浪漫情景。
多少年過去了，我不知道這些人最後是不是好夢成真，結成良緣；我不知道這些人在自己的夢中是不是後悔當初的任性；人生沒有重新選擇的機會。
他們瀟灑的走，有些像是小說上麵的情節，但是，我不羨慕。
高手榜再一次粘貼出來，我們去看高手榜，我看到自己的名字在第十八名。超過了同桌汪涵玉。
汪涵玉看著榜單，倒是一臉高興，她鼓掌說：“同桌，我就知道總有一天你會超越我的，隻不過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罷了。”
我有些訕訕的，麵對著如此胸懷的同桌，感覺自己說什麽都是多餘，我撓撓頭說：“嘿嘿嘿，僥幸僥幸。”
汪涵玉也和別的女孩子一樣：“切。”
聽到這一聲切，一幕幕往事浮現在心頭，有王芝、有馮曉筠、有我同桌。
“給你一點陽光，還就燦爛起來了。僥幸，那我問你，為什麽咱們學校那麽多人，為什麽別人就沒有你僥幸？真是的，謙虛過度就是驕傲。”
我微微一笑：“同桌大人說的對，實在是高瞻遠矚，語重心長，批評到位，一語中的，我呢是虛心接受，銘刻肺腑，時刻記在心中，念念不忘同桌教誨，爭取做一個努力上進的人。”
咯咯，同桌笑了。
“什麽啊，”她倒是有些害羞的模樣，害羞的模樣越發顯得美麗不可方物，“柳鬆，陪我到操場走走吧。”
“哎喲，同桌這是發下來大慈大悲，能夠和同桌一起散步，實在是一種榮幸。”
她舉起來拳頭，惡狠狠地說：“你如果再這樣貧嘴，我就不理你了。”
“別別別，”我故意說，“你就是在南海荷塘邊念經的觀音大士，我就是那荷塘裏的一尾小魚；你就是織下來漫天雲霞的織女，我就是織機邊的一隻鸚鵡；你就是月亮上的仙子嫦娥，我就是月宮裏麵陪伴著你的那一隻癡心的玉兔……”
噗嗤，汪涵玉再一次笑了，這一次真的捶打了我。
她的拳頭有些用力地打在我背上：“我讓你貧嘴，我讓你貧嘴。”
我嚇得往後操場跑去。
散步在操場上，我們倒是無話可說了，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曖昧。
汪涵玉撩一下自己的長發，麵頰越發顯得紅撲撲的，我甚至看到她的胸脯都有些起伏，好像是下來了某些決心。
我不敢靠近那個真像，我害怕。
我內心深處充滿了激動，也充滿了恐懼；我願意做一隻把腦袋放在沙子裏的鴕鳥，隻要我看不到，一切都好。
我能夠說什麽？我有那個資格去說什麽麽？
想起來現在已經千瘡百孔的家庭，想起來自己未卜的前程，想起來……
在我的眼睛裏女孩子是最美麗的，如果說讓我說就和《紅樓夢》裏麵的賈寶玉一樣：女兒是極其珍貴的名稱，就和元始天尊、太上老君、如來佛祖一樣珍貴。感覺太珍貴了，如同是價值連城的珍寶，像我這種人可以遠遠觀看，卻不敢用自己的手輕輕觸碰，害怕它有聲地碎裂。
她一邊走一邊小聲說道：“同桌，你喜歡過我麽？”
聽到這句話，我感覺自己麵前的世界都變了，不再是那種真實，天降花雨，地湧金蓮，春風一夜花千樹，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朝看遍長安花……
我立刻說：“喜歡。”
鬼使神差，讓我說出來後麵的一句話，“但是，我不敢，我真的不敢。”
她看著我，眼睛裏居然有了一絲晶瑩，晶瑩在她的明亮的如同是白水銀裏麵點了一顆如同夜色的黑水銀的眸子裏閃爍。
“為什麽？你告訴我為什麽？”
我也停下來腳步，強忍著自己砰砰砰的心跳，我知道是我的懦弱，是我的膽怯，是我的自卑，是我的……
很多話，就算是爛在肚子裏，我也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