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一件鴨絨襖

  馮曉筠用她那燦若星辰的眸子看著我，對我說：“阿桌，謝謝你。”


  那時候，我好想牽著她的手，告訴她：我願意為你受傷，為你死；我願意為了保護你，吃盡世間所有的苦楚；我願意自己承受人生的所有痛楚，隻願為你遮風避雨；我願意……


  但是，我不敢，我真的不敢，當我不能夠給我喜愛的女孩子幸福的時候，我是沒有資格說愛的。


  “阿桌，小事一樁了，算不得什麽。”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極力掩飾我心中噴薄而出的那一股戀情，“如果真的是想要謝謝我，來點實惠的，比如說請我吃一頓飯，行吧？”


  馮曉筠大概想起來，我們一起吃餛鈍的事情：“切，吃一頓餛鈍都拿不夠錢，還說呢？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我故意問她：“阿桌，不對啊，我丟臉也是丟了我自己的臉，我怎麽會丟了你的臉？難道說咱們倆的臉合到一起了？或者是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那種兩位一體的程度了？”


  “想死啊，你，腦子裏不是整天想著好好學習，想什麽呢你？”馮曉筠有些惱羞成怒，小拳頭在我的脊背上，使勁捶巴了兩下子。


  “咳咳咳……”我向前跑幾步，一臉委屈，“阿桌，是你的話有問題，我隻是想要知道清楚，我沒有什麽想法啊，對不對？”


  “真沒有想法，”我隔了一下才說，“可能麽？”


  “哼，跟著你去吃飯，連錢都不夠，還說不丟臉。”馮曉筠估計是白了我一眼，夜晚，我看不到。


  她這麽一說，我不由得又想起來那個美麗的夜晚。


  “那你請我吃飯時候，千萬不要錢不夠，可以了吧？”我嘿嘿一笑說道。


  “好吧，本姑娘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一次你的要求。”


  其實，吃飯不吃飯有什麽要緊的，我們在一起這一段時光，如同是最為香甜的酒釀，深深地埋藏在我的心中，直到今天。


  第二天吃過晚飯，汪涵玉來到班級的時候，提著一個米黃色所料袋子的手提袋。手提袋裏麵鼓鼓囊囊地裝著什麽東西，來了之後，放在了自己桌子下麵。


  我有些好奇：“同桌，同桌，你提的是什麽啊，好吃的麽？如果是好吃的，別忘了我。”


  “切，看你那德行，還想吃好吃的。”她白了我一眼，冷冷地說道，“昨天晚上在操場上，沒皮沒臉的讓人家請你吃飯，還挨了打，心裏得意了吧？”


  我的臉頰上是一道道黑線，噢，那時候同桌在不遠處的地方看著我呢？我勒個去，當時，我看到操場上沒有別人啊，汪涵玉她到底在什麽地方？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同桌，你可是不厚道。”我有些幽怨，好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我這人毛病不多，貪吃倒是有的，我回憶著火鍋的味道，真是好的不得了，你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在女同學家裏吃的火鍋。”


  汪涵玉聽到這裏，伸手擰了我一把，擰在我的大腿上：“你你你，這是占了便宜還賣乖？”


  “同桌，這話可是有異議，我就是喜歡吃點東西，可是沒有吃豆腐的想法。”


  汪涵玉推了我一把：“去你的，想吃豆腐？想得美啊你，你阿桌的豆腐，你倒是可以吃一點。”


  “咳咳咳……”我咳嗽起來，一句話也不敢說了，媽媽滴，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怎麽說，怎麽說都是錯，在這時候，我理屈詞窮，如同是麵對著捧著和氏璧，器宇軒昂，要一頭碰死的藺相如，我害怕他把和氏璧一下子摔碎了。


  “不說了，不說了，都怪我嘴賤，學習學習，學習啊，同桌。”我趕緊說道。


  “咯咯咯咯，”汪涵玉笑了，“小樣。”


  下了晚自習，馮曉筠被慕戀陽叫走了，到了最後，班級裏麵隻剩下來我和汪涵玉了。


  燭光搖曳，教室裏都是一閃閃的火光在跳動，就是這樣的一盞蠟燭，照亮了我的人生路，照亮了我的前程。


  汪涵玉笑眯眯說到：“同桌，你不是想要知道，手提袋裏麵的是什麽麽？我可以給你看看。”


  呃，這時候怎麽又提起來這手提袋了：“同桌美女，如果是少兒不宜的東西，別讓我看了，我害怕油汙我那純淨如同是香格裏拉天空上麵，潔白如玉的雲彩的心靈，褻瀆了我宛若水晶的純淨靈魂，讓我的最童稚的精神有了瑕疵。”


  “滾，”汪涵玉又是笑又是氣，舉起來拳頭就要打我，“想什麽你？我看你的思想就不純淨，好多少兒不宜的東西。”


  “沒有啊，同桌，我一直遵守著偉大領袖毛主席的教導，我是紅色年代留下來的新一代，我做人要做一個真正的人，一個偉大的人，一個高尚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有利於人民的人。”我笑著說，有些賤皮，“有些人說了也不做，有些人做了也不說，我柳鬆就屬於是後者。”


  “拉倒吧，別在這裏文縐縐的，掉書袋子，這些東西誰都知道，那是虛頭巴腦的東西。”她拿出來手提袋子，吃啦啦從袋子裏拿出來一個東西。


  汪涵玉從袋子裏拿出來一件卡其色的連帽羽絨服，羽絨服的衣袖口和兜兜口部，是深褐色裝飾，打破了單一顏色的單調。


  “同桌，這是我哥哥，去年穿的羽絨服，今年有些瘦了，他穿不著了。”汪涵玉看著我說道，“我就自作主張，讓我媽媽拿過來，給你穿，你不會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