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我是一隻小小鳥
班裏麵的人把軍訓拉歌的玩意都用上來了，目的就是讓我唱一曲。
“柳鬆，來一個，來一個，柳鬆。”
“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樣，好像是一個大姑娘……”
趙義年他們幾個好像是知道我不會唱歌，故意給我出難題，或者是逮著機會，讓我在全班同學麵前丟人，因此，千方百計地讓我唱歌。
我點點頭：“好好好，同學們，既然你們如此熱情，我就為大家唱一首歌。”
趙義年高興大笑：“好哇，大家鼓掌。”
嘩，掌聲雷動，如同是潮水一樣在十三班響起來。
“我帶給大家的歌曲是《我是一隻小小鳥》，希望大家能夠喜歡。”我穿著綠色的軍大衣，臃腫的身子好像是一隻大狗熊。
我距離阿勝比較近，聽見他在下麵說：“嘿嘿嘿，土包子還想唱歌，今天，我要看看他打臉的模樣，如果是跑調跑到爪哇國，那才丟人呢。”
“哼哼哼，窮鬼一頭，我想他連ktv都沒有去過，能夠唱出來什麽好歌曲。”
“一點不錯，咱們就等著看窮鬼的笑話吧。”
我讓掌控音響的同學，把音樂調到我是一隻小小鳥的音樂。
音樂響起來，音樂中就有一股淡淡的憂傷，慢慢地從音樂裏麵發散出來，溢滿了我的心房。我想起，自己十六七年的生命曆程，每走一步，都是艱難，每走一步，都是艱辛，我艱難地拍動著自己的翅膀，可是，我還是沒有能夠飛翔在九天之上。
在一刹那，各種酸楚一發都湧上來自己的心頭。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像一隻小小鳥，想要飛，怎麽樣也飛不高……”
我唱出來的一瞬間，班級裏幾乎上所有人，都用驚訝地目光盯著我，他們都不敢相信，我能夠唱出來如此傷感，如此孤單，如此無助的歌曲。
有些人在後來對我說：柳鬆，你唱小小鳥的一刹那，我感覺到了一個追求美好生活，但是，卻是無依無靠的生命，拚命掙紮。
那種蒼涼，悲傷，無助，孤單，一下子湧上了我的心頭。
我就好像是看到了一個人，獨自麵對人世間的艱辛，他是那樣子的堅強，又是那樣子的脆弱。
“每次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是睡不著；我懷疑是不是隻有我的明天，沒有變得更好；未來會怎樣？究竟有誰會知道。幸福是否隻是一種傳說，我永遠也找不到……”
這些歌詞，就好像是真正地為我寫下來的。
我沒有退路，沒有回頭路，我隻能夠成功，不能夠失敗，我破衣爛衫，卻要拚命努力，拚命努力的結果到底是什麽？
的的確確是沒有人知道，幸福是不是一種傳說，我到底能不能找到，還真的是牽動我的惆悵。
事後，有人給我說：柳鬆，當我聽到歌曲的中間階段，我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你唱的比起來趙傳唱得還要感人，我想問一問你的是，你從哪裏來的人生積累。
是啊，你才十幾歲，怎麽會有這麽多蒼涼蒼茫無助的感受？好像是曆經了人世滄桑，經曆了人生的無奈變換，經曆了紅樓夢上麵，由繁榮到破滅的一切蒼茫。
我的確是看到了尋尋覓覓，反反複複，孤單無助，蒼涼蒼茫的過程，看到了一個在夜深人靜時候，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的人，看到了一個人對於幸福，對於美好，對於未來，對於成長的苦苦追問……
“我尋尋覓覓一個溫暖的懷抱，這樣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誰沒有對於溫暖，對於幸福，對於快樂，對於尊嚴，對於成就，對於榮譽的渴望，越是我這樣子的人，對於這些越是渴望。
我就像是李清照詞裏說的：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可是對於幸福的尋找，是不是能夠找到他的歸宿在那裏？我總是感覺到幸福好像是距離我非常的遙遠，遙遠到天涯海角，大地蒼茫……
我看到有些人眼睛裏閃著晶瑩，他們看著我，眼睛裏都是不可相信的目光，都是難以置信的感覺，同時，好多人強忍著淚水。
他們過後對我說：柳鬆，你一句尋尋覓覓一個溫暖的懷抱，讓我差一點流淚，讓我知道在你的心中對於幸福有多少期盼，讓我知道在你心中是多麽的孤寂無助。
“我是一隻小小小鳥，想要飛呀飛，卻飛也飛不高——”
在這一句的循環中，歌曲落下來了。
全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愣愣地望著我，就算是我們的班主任和丁老師他們也不例外。
我把話筒放在音響那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直到這時候，才有人如夢方醒，他開始鼓掌。他的掌聲帶動了班級裏麵所有人，嘩嘩的掌聲好像是潮水奔湧，大海揚波，在我們班級洶湧澎湃。
“好啊，長的太好了。”
“太感人了，這是我聽到的最好聽的小小鳥。”
“柳鬆，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
一時間，班級裏如同發狂，我的歌唱把元旦聯歡會推向了一個高潮，我看到我們班有好些人都拿出來手絹擦拭自己的眼睛。
過後，有些人給我說：柳鬆，你一支歌，唱的我久久回想。真不知道你到底經曆了什麽，居然唱出來這樣傷感，這樣感人的歌曲。
柳鬆，當時我就崇拜你了。
柳鬆……
那時候，我微微搖搖頭：歌唱的好有什麽用，又不能當飯吃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