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還手表
華老師在給翟震他們講解過後,對著我們幾個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如同是狂風暴雨,呼嘯而來,我們都像是暴風雨裏的一葉小舟,隨時有被風浪打翻的可能性。
他們幾個看到我們被罵的好像是落湯雞,低垂著頭顱,算是真正地心服口服。他們答應,一定不再來到學校找事。
等他們走後,華老師看著我們說:“同學們要理解我,這件事同學們沒有做錯,完全是對的。但是,我也要吵你們,吵你們他們才可能抵消怨恨,真正的不在和你們衝突。”
“我知道你們不害怕他們,但是,打架往往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第三次,想一想,你們心事每天如果用在了打架上麵,還有心思學習了麽?今年是你們複習的一年,所有人都要努力,爭取考上理想的學校,這才是你們的大目標,其餘的事情都是浮雲知道麽?”
我們點點頭:“老師放心,我們明白,我們真的是明白。”
出來了保衛辦公室大門,阿奇吧嗒吧嗒嘴巴:“哼哼,找事,我一拳頭都能夠讓他們隔年怕,去他娘的,想要找死,那是。”
謝國安嘿嘿一笑:“算了算了,我們回去吧。”
我把那個板凳腿找到,拿回教師,娘的,這東西拿著真帶勁,說不定啥時候就用上了。
回到教室,我抬頭向著馮曉筠的作為看看,還是空的。
以後幾天,每天我都會向著那個空空的座位看看,見到馮曉筠不在,心裏麵有點空落落。都會想,不知道她的腳丫子好了沒有。
不由得回想起來,我們那一晚的情形,大雪覆蓋,天地迷蒙,我們一邊說話,一邊下樓。到了樓下,我獨斷專行背著她向前走。
如今手上似乎還有那種異樣感覺,有股我說不出來的懷念。感覺到自己背後還有那兩團軟乎乎的晃動。
想起來,帶著她回到宿舍,清冷的風中,我心中充滿了感激和激動。
我讓自己埋在書山題海中,讓自己不去想她那美麗的容顏,不去想我們僅有的接觸。
胳膊上還有他的手表在卡塔塔卡塔塔地響著。
直到月考前兩天,那天吃過午飯,我從後門進到教室,下意識向著馮曉筠的方向望去,那裏居然有了我熟悉的背影,一團火紅色的羽絨服,黑亮的學生頭的頭發,她的倩影深深地銘刻在我的腦海中。
回來了,真沒有想到,她回來了。
不知道為什麽,僅僅是看到了她的背影,我心中就有被一股暖流悄悄流淌。
她好像是和我心有靈犀一樣,在我從後麵看她的時候,她轉過來臉頰,一臉微笑看了我一眼。
如同是水波蕩漾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眼睛裏都是笑容,都是笑意,似乎是天山上麵的湖水,清澈的讓人心悸。
我們相互默默地點了一下頭,一句話沒有說。
我猛然間感覺到一切都夠了,就像是張愛玲寫的:於千萬人之中遇到你所要遇到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中,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好說,唯有輕輕的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裏嗎?”
我們連一句:噢,你也在這裏嗎?也沒有說,但是,那一個眼神的交流,可以勝過千言萬語,勝過一切。
那時起,我頓時感覺到坐在班級裏麵做題也是幸福的,最起碼抬起頭來的時候,我可以看看前麵那個印在我心幕上麵的倩影。看到她,心底所有的煩悶,所有的不愉快都消失了。
我似乎還感覺到,上課的老師,口才似乎也好了一些,講解的越發深入淺出,明白易懂。
就連謝國安都看著我說道:“你發燒了,一下午臉頰都有些紅撲撲的?”
我有些躲躲閃閃的唔了一聲,這是我的秘密,我要把埋藏在自己的心裏,直到永遠,永遠。
就像是現在,我坐在電腦前麵,回想起來那時候的純潔感情,都感覺到發自內心深處的愉悅,感覺到自己心靈深處的美好。
不管人世間如何變化,不管歲月怎麽雕琢我的麵容和心靈,每當回憶起來高中時候的青蔥年華,我都會想起來這個深深地埋藏在我心中的絕美容顏,是她讓我知道女孩子的美麗和可愛,是她讓我從心中敬慕女孩子。
又是十一點時候了,眾人都走了,班級裏隻剩下來我們兩個。
她過來坐在我身邊:“第六冊英語背誦完了沒有?”
我點點頭:“當然背誦完了,我就是鐵人王進喜,就是人民的好幹部焦裕祿,工作時候,領導在與不在一個樣,絕對不可能說偷懶耍滑。”
說到這裏,我拿出來第六冊英語書:“喏,有請領導檢查。”
看著我畢恭畢敬的樣子,她咯咯地笑了:“傻樣。”
我嘿嘿一笑:“領導,有個問題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她一臉享受的模樣:“嗯,說。”
“領導鳳體是不是已經安康了,小李子我實在是非常掛念。”
“嗯,鳳體安康,以後,小李子可以放心了。”
我微微一笑:“領導,小李子有禮物呈上,還請領導檢查。”
說這話,我雙手托著那一塊手表,恭敬地放在麵前,低頭哈腰,如同是慈禧的小李子模樣。
咯咯,咯咯,她銀鈴一樣笑聲,響起來:“嗯,難為你有心,保管著本宮的物品,回頭本宮有賞。”
“紮!”
她笑的是前仰後合:“算了算了,不開玩笑了,給你提問英語。”
提問過後,見我對答如流,她就回到自己桌子邊,拿出來一包東西,放在我麵前。還在桌子上放著一把小巧玲瓏的手燈。
“喏,這就是今天的賞賜。”
我打開一看,是自家炸的油條、菜角、糖糕,都是黃焦模樣,無論從模樣還是顏色,都是那麽好看。在我們家,母親不會做飯,都是父親做,父親也不是個細致的人,對乎著能吃就好,比起來她拿過來的東西,相差就不是個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