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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一瓶蜂蜜

  我回到了學校中。


  家裏的一切壓抑著我,使我艱與呼吸,有種想要窒息的感受。


  回到學校,我的頭腦冷靜下來,更讓我明白,我和別人之間的差別是多麽的大,天壤之別,雲泥之別。


  我就像是一隻窩藏在汙水裏的癩蛤蟆,其他同學都像是飛翔在九天之中的白天鵝,他們能夠舒展自己身姿,在陽光下自由飛翔。


  我隻能夠窩藏在汙水裏默默忍受,等待著悄悄地蛻變。


  我知道,人是會變的,比起來任何動物之間的相互變化,還要神奇,我們中國古書記載,海洋中的鯊魚,到了一定年齡,到了海灘上,打一個滾,就能夠變成一隻鹿,奔跑在山林裏。


  這種奇聞異事,算是奇特了吧,但是比起來人的改變,不可同日而語。


  莊子老先生在《逍遙遊》裏麵就講了,北海有魚,名字叫做鯤,這種魚大得不知道幾千裏地;化而為鳥,名字叫做鵬。


  鯤這種魚,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是那麽大,他一定也有是小魚的時候,他一定也要在海中學會隱藏自己,學會捕食,學會成長。


  經過漫長的歲月過去,他在冰冷的北海中成長為龐然大物,成為不知道幾千裏大一條鯤魚。就算是如此,是不是就到了生命進化的盡頭了呢?答案是否定的,沒有。


  在適當的時候,他會變成一隻大鵬,出現在海上。


  變成了大鵬也是相當危險的,沒有機緣,沒有扶搖直上的風,大鵬就不能飛翔起來,一隻鳥在海水中還是死路一條。


  莊子在這一個故事中,告訴我們,一個人的生命是要經過諸多變化的,有些事明顯的:鯤化為大鵬;有些事不明顯的,鯤魚的自我生長。


  再一個,還有機緣,沒有機緣鯤魚在小的時候,就會被別的魚類吃掉,沒有成長為龐然大物的可能性。


  變成了大鵬,如果沒有扶搖直上的大風,大鵬也隻能夠在冰冷的海水中死亡,沒有他搏擊雲天九萬裏,笑看天地九十州的衝天傲氣。


  不要害怕卑微,卑微的存在往往能夠開出來最美麗的花朵。


  比如說: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荷花也成為了世界上最接近佛教,最接近道的一種神聖花朵。


  哪怕我是一隻汙水裏麵的癩蛤蟆,隻要願意成長,我也能夠成長為一隻龐大的鯤魚,說不定我也能夠化為一隻搏擊雲天的大鵬鳥。


  隻是現在,我隻能夠生長,生長,再生長。


  我的使命就是瘋狂生長,抓住一切能量,吸收一切能量,瘋狂生長。


  我的生長就是努力學習,努力學習。


  我坐在教室裏,終於捋順了自己的思路,明白了自己處境,知道了自己的位置。別人或許還有選擇,別人或許還有其他道路,但是,擺放在我麵前的道路隻有一條:上學。除了這一條羊腸小道,我再沒有可以向上登攀的道路和途徑。


  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


  路邊的亂花和淺草,都是我要過去的風景,我的心隻能夠放在學習上,不能夠分心,不能夠有其他任何的想法,不能夠有一點點的綺念。


  一翻心裏的翻騰,我感覺好像是一桶涼水順著我的腦袋澆下來,澆到了我已經燃燒起來火苗的心靈上。頓時,一股冷靜和清涼從心裏升騰出來,我真正的明白了。


  我在紙上寫到:足音不響,三月的春帷不揭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緊掩我噠噠的馬蹄聲是美麗的錯誤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鄭愁予的詩寫的真好。阿桌,或許再過幾天,我們就不再是同桌了,或許再過幾天,我就不會向你請教問題了。


  我輸了一次,輸給你一個燒餅,我買了,但是,我沒有敢給你,今天,我把這一小瓶子槐花蜂蜜送給你,但願,今年你也能夠金榜題名,能夠高中,能夠有一個美麗的花開時節,上你理想的學校。


  我明白,我是一個過客,不要和我計較,我匆匆走過,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如果,你感覺我給你的蜂蜜不合適,你可以還給我,放在我的桌子裏,我也知道,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我們隻是同學,沒有別的。


  我的那一瓶蜂蜜,我悄悄地倒進了我的水瓶裏麵,灌上一瓶水,我就開始了自己的學習生活。口渴了,就倒一杯水,蜂蜜那種馨香甘甜,彌漫在我的咽喉裏麵。


  馮曉筠來了,她打開了自己的桌子,看到了我的紙條,我沒有抬頭,我就在那裏做題,我的心頭已經沒有什麽狂跳的了。


  了卻千根煩惱絲,得到菩提滿心涼。


  她看看紙條,再看看那一小瓶金黃色的蜂蜜,噗嗤,笑了:“阿桌,你回來的好早啊!”


  我笑了,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看看她齊耳短發和精致的麵頰:“沒有,我也是剛來,剛坐下。”


  說完,我就繼續做的我的題。


  正在這時候,謝國安來了:“哎呀呀,真冷啊,這天氣才進入到冬天怎麽就這麽冷呢?”


  我笑著說:“大哥,如果你冷,就來喝一點熱水,也好暖暖手啊。”


  謝國安高興地大笑:“好好好,我就來,說著拿著他自己的搪瓷茶缸,來到我的水瓶這邊,倒了一些水。”


  他一邊捂著茶缸,一邊說:“兄弟,你不感覺冷麽?”


  我指一指自己身上的綠色半舊軍大衣:“喏,我穿的比較厚,我不冷。”


  他點點頭:“我的大衣放寢室了,晚上回去早一點,明天我也穿過來大衣。”


  他喝了一口水:“咦!怎麽這麽好喝?”


  接著又喝了一口:“兄弟,我給你說,這一星期我都要喝你的水,你跑不了。”


  我給了他一下:“說什麽啊,我上哪跑,咱們是兄弟麽?行,我給大哥提水應該的。”


  接下來一星期,我們五個人喝的水都是我去提,真沒有想到自己還真的給兄弟們當上了勤務員。


  直到蜂蜜沒有了,他們搜了我的桌子,並且還問楊國勇,寢室有沒有,真的找不到了,才算是罷休。


  我一臉汗:什麽兄弟啊,一點蜂蜜就讓你們這樣?還有對我節操的一點信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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