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到了學校
要學技術哪家好,中國山東找藍翔!
這是我當年聽到最多的廣告詞,廣告詞已千百萬次撞擊腦海,成為了我腦海之中永誌不忘的一部分。
技術好,實力強,就業快,掙錢多,尼瑪,好像中國也隻有清華北大有這樣的能量。
臨河二中就是我們臨河市高中的招牌,和藍翔在中國的叫囂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有些人說,臨河二中,教師牛,學生好,成績高,升學率高,說的好像進入到臨河二中,就算是踏入到大學的校門一樣。
已經是過了中秋節,應該是農曆九月時候,我隨著我們村的考上浙大的人,一起到臨河市二中去複讀。
去臨河二中複讀,是前一天,在我家商議好的。
昨天,正是陰雨天氣,秋天的雨就像李易安寫的,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
雨中,我們村的高考狀元,回到了家,人家那是浙大,全國重點的大學,天之驕子。學校坐落在西湖邊上,閑來無事就能夠看到,西子湖的晴光瀲灩,山色空蒙,感受到西子湖那種沁人心脾的美麗與婉約,還能夠在西子湖畔,尋覓白娘子和許仙的遺跡,觀賞江南的美女,飽飽眼福,至於能不能有其他發展,不在本文敘述行列……
他和我已經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他走他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我在雨中遇到他,連一聲招呼也不打。
我這人有魏晉名士的風骨,我自認為。
哪知道那天,他冒雨來到我們家,好像是劉玄德三訪諸葛亮的架勢,愣是在我們破舊到搖搖欲墜的老堂屋裏麵,說服了我父親,讓我重新上一年。並且,他還打包票,這一年複習,絕對不要錢。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西子湖畔,學會了杭州人的吳儂軟語,說得非常動聽,還是到了浙大,提高了口才,愣是把我家老爺子給說服了。
我爹披著一個黑色大襖,一邊吸著旱煙袋,噴雲吐霧,絕對是修煉到一定境界的人物;一邊思思磨磨地說,好像是交代國家大事:“既然,小希說了,你不上學就可惜了,那我問你一句,你到底怎麽想;我讓你去上學,你也不去?今天你給個痛快話吧。”
我的眼珠咕嚕一下子從眼眶裏麵滾落出來,封建王朝的冤假錯案,是不是都是這樣子弄出來的,不帶這樣冤屈人的。
是我哭著鬧著蹦著跳著喊著叫著,一心一意想要上學;是你老人家百般阻撓,使用計策,阻擋我的上進道路好不好。
怎麽今天,您老人家上嘴皮一碰下嘴皮,我好像是那種失足孩子,被您老人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苦口婆心,也換不回的浪子了。
我還不能和老爹爭辯,眼前形勢不允許,我隻好眼睛裏含著淚水,一臉感動地說:“我去。”
就好像是,我犯下天大錯誤,在父母舐犢情深的教育下,終於幡然悔悟的不良少年。
就這樣,我終於告別了我幹了一百天的工地,那個我一輩子都不想再去到的地方。我要去上學了,想到這一百天打小工的光景,我感覺到有兩世為人的恍惚。
這天下午,我們定下來,明天到臨河二中報到。
臨河二中,不在臨河市,而在臨河市東邊將近二十裏地的馬村鎮。
這所學校是一位台商,出資興建的,台商在國民黨撤退時候,隨著父親,被卷裹著到了台灣,經過這麽多年的拚打,終於成為了商業巨頭。
衣錦還鄉,看到臨河二中,破破爛爛,校園牆壁好像是農村老太婆的牙齒,豁豁沿沿的;教室好像是貧民窟,他說看到這樣子的學校,就感覺到自己回到了當年的兒童時代。
再窮不窮教育,再苦不苦孩子,孩子才是時代的弄潮兒,教育才是社會發展的基石,為了振興自己故鄉,為了能夠讓故鄉真正興盛起來,台商出資兩個億,建設起來臨河市最豪華的中學,就是臨河二中。
台商臨走時候,拉著我們臨河市市長的手,動情說道:“賈市長,一定要給我們二中調來好老師,給我們臨河市孩子一個跳出來農村的機會。”
與此同時,台商每年給學校每一位教師補助五千元,相當於每人補助半年工資,依照老師那種收入情況,那就是正在街頭賣雞的範進,聽到自己中舉以後的欣喜。
多少人聽說這種情況,一個個眼睛都紅了,媽媽滴,都是教學,都是一樣的工作,在臨河市二中能夠多領半年工資,是天上掉下來餡餅,好多人擠扁了腦袋,往裏麵鑽。
以至於,若幹年後,我回到臨河市,還在感慨,這些人鼠目寸光,作為教師,沒有一身正氣,沒有做人的骨氣;你看我,我他媽是請客送禮,求爺爺告奶奶,差一點給人磕頭作揖,才進來的。
那是後話,呃,露餡了。
到了臨河二中,我被眼前這雄偉高大拔地而起的教學樓給驚呆了,我愣是沒有見過這麽雄偉的高樓。
進入到校園裏麵,雖然是秋天,月季花紅的燃燒,粉的嬌羞,昨天,細雨澆灌過,好像是楊貴妃一樣的姿態,雲雨過後,侍兒扶起嬌無力,特有範。
桂花樹飄散出來悠悠香味,還有楓樹有著紅葉,讓我真的見識了霜葉紅於二月花。
那涼亭,那植被,那擺設,那布局,那教學樓,那辦公樓,都不是我能夠形容出來的,比我家的三間老堂屋,高上了好些層次,因為這些樓都是六層的。
在我們村狀元的帶領下,我終於見到了今年高四班的班主任——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