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還債 第一百五十四章 鬧劇而已
“當時天太黑,我沒看清楚”,王肖哪裏見過李承陽的正麵,當時那個聲音在樓上,說是親眼見到有些勉強,隻能找個借口推脫自己沒看清。
白紗賬轉了個圈“沒看清楚可以理解,那你說親眼看到我殺了你的隨從,證據呢,證人呢,這些總該有吧,希望你別拿出一些和剛剛那支斷箭一樣什麽用都沒有的證物”。
“也沒有,我親眼看到的,難道我王家之人還會說假話不成”。
“你代表不了王家,你隻是王家裏的一個人而已”,李承陽還沒說話,從旁邊到是冒出來一個聲音,聲音一落下,王珪那條長長的胡子就映入眼簾。
王貴站出來向四周的人挨個行了個個禮,隨後帶著歉意道“家裏教育不周,導致今天才會出現如此鬧劇,我王珪再此向諸位賠個不是,小兒冒昧了,老夫這就把他帶回家好好管教”。
王肖一回頭,看著那個向他走來的老者,眉頭一皺,這老頭誰啊,見都沒見過,怎麽還跳出來管自己的事情。
李世民站了起來,走下台把王珪拉到自己的座位上“孩子的事情就讓孩子們自己處理就好,咱們這些做長輩的又不能一直管著,總有老死的那一天,這次正好給你家孩子和朕的太子一次曆練的機會,看著便是”。
王珪還想說什麽,隻是礙於李世民一直拉著他不放,隻能惺惺的坐在李世民身邊。
李承陽透過窟窿看了全局,心裏有數了,唯一的變數被李世民攔住,接下來隻需要自己把王肖贏了,那麽王家這個債就欠定了,沒看李世民那裏大牙都快漏出來了。
“你說不說假話自己心裏沒數嗎?孤怎麽就流連煙花之地了,怕不是你把所有人都當成了自己,孤從未進入過那種場所,再說你說的孤欺男霸女,無惡不作,那更是無稽之談,如此肆意妄言,還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會說假話,真當這大理寺是你開的?”,李承陽搖晃著紗帳衝著王肖怒斥。
“這,”王肖沒想到太子居然連這些事也知道了,他還真沒把現在的縣令放在眼裏,在太原他真就是說什麽是什麽,雖然昨天在縣衙那裏並沒有說什麽過分的話,但是為了引起眾人的注意與同情,他還是往上麵添油加醋了一番。
誰會想到太子會把這些事拿出來說,當即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麽,隨後一拍腦門
“反正我是親眼所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遲早有一天你肯定會漏出馬腳的”。
“那好,你雖然拿不出證據,但是確實是親眼所見對嗎,那好,孤給你個機會,你告訴大家,孤有多高,多大年紀,這你總清楚吧,畢竟你親眼見過孤,這身高也能記下了吧”。
王肖皺著眉頭看著身邊的紗帳,模模糊糊什麽都看不清,隻能透過陽光的影子隱約看到裏麵的人,兩米高的紗帳把人遮的嚴嚴實實,一點縫隙都沒有。
見肯定是沒見到過的,隻能現在瞎猜了,隻要王肖能猜對,那麽他接下來還有的說,若是沒猜對,那麽萬事皆休,他這個誣告的罪名那是坐實了。
怎麽辦呢,太子到底多高?王肖仔細上下觀察著那張紗帳,努力想從上麵得到一點線索。
突然,看到了紗帳上被李承陽摳出來的窟窿,靈光一現。
那個窟窿肯定是和太子的眼睛齊平的,看那個窟窿開的高度,和自己的身高比了比,心裏有了數了。
王肖自己身高不到六尺,而李承陽開的窟窿足足到了王肖的頭頂處,那麽如此一來太子的身高不就出來了嗎。
“你身高七尺上下,乃是我親眼所見”,王肖一指白紗賬,信心十足的說道。
好像被王肖說中了,周圍人的臉色齊齊變色,就連白紗賬也輕輕抖動了一下,李承陽的聲音就從裏麵傳了出來“你可敢確定,要知道,你這話說出來可就不能反悔了,父皇和諸位大臣都在這裏,你就不再好好考慮一下?”。
王肖冷笑一聲“別來這套,休想幹擾我的想法,你就是七尺高,我不考慮了”。
白紗賬啪嗒一聲被放在了地上,漏出了裏麵之人的身影,看那個身高,果然比王肖高了半頭。
王肖得意洋洋的看向眾人“我所言皆為事實,現在已經得到了論證,還請少卿大人為我做主”。
“做主?做什麽主,你現在再看看你說的對不對”,李承陽一句話就給王肖潑了一盆冷水,隨後低頭在自己腳上摸索著什麽,不一會就抽出了幾根繩子,隨後往前走了兩步,身高憑空的就少了一大截,現在足足比王肖矮了半個頭。
王肖看著李承陽在原地留下的兩根小腿粗的竹節,一臉不敢置信。
李承陽用看傻子的眼光看著他“我就知道你說的都是假的,純屬是來汙蔑我的,所以來的時候特意做了個小準備,沒想到這就讓你落進了圈套,你從來就沒見過孤,談何親眼見過”。
“不,不可能,我確實親眼見過,你當初肯定也是穿著這樣一副竹竿,現在特意來誤導我的”,王肖還想垂死掙紮一下,希望能出現什麽奇跡。
“那好,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但是孤今年十二歲,你見過哪個十二歲的孩子能身高七尺的,那還是孩子嗎,用你的腦子想想”,李承陽打破了王肖最後的希望。
大唐的一尺為三十厘米,七尺就是兩米一,十二歲的孩子兩米一?可能嗎。
王肖還想嘴硬,無論如何也要給李承陽安上一個什麽什麽的罪名,定不叫他好過,但是旁邊的人都已經看不下去了。
“大膽王肖,無憑無據汙蔑當朝太子,按律應流放三千裏,來人啊,給我呆下去,擇日發配充軍”,堂上的戴胄看著現在的場麵,做出了最後的決斷,王肖說的不論是否為真,都拿不出證據,而且說的每一條都沒太子駁倒,這案子現在結了,誰也沒什麽意見。
王珪悵然若失的起身準備離席,人他沒保住,事也沒壓下來,但是該做的他都做了,主家那裏也不會說他什麽,盡人事聽天命,人家自己非要作死,怎麽攔都攔不住啊。
李世民起身把王珪拽了回來,衝著戴胄道“雖說這王家人做的有些過火,但是也不至於流放千裏,都是小孩子,這王肖不是有官身還沒上任嗎,那就算是孩子,咱們要對孩子多多包容,這樣,把他的官身去了,人就讓王禦史帶回家好好教育一番就行,不用勞師動眾的”。
王珪麵色複雜的看著李世民,良久點了點頭“老臣謝過陛下”。
李世民頗為大度的一擺手“去吧去吧,好好管教就行,等以後王肖成人了,再讓他和朕的太子過過招”。
“陛下,這,謝陛下隆恩”王珪皺著眉頭,想說什麽卻沒說出來,隻是再次謝恩後帶著王肖就離開了大理寺。
“熱鬧也看了,都散了散了”,等王珪走後,李世民放下了句話就帶著李承陽走出了大理寺。
直接把李承陽帶上了他的龍攆,拍了拍李承陽的肩膀“做的不錯,總算沒給朕丟人,你私開酒樓的事情朕就不追究了”。
“嗨,王肖不過是個小孩子,什麽都不懂,我就覺得自己在和小孩胡鬧,完全沒有一點壓力,真沒意思”,李承陽輕輕一歎,頗有些不過癮。
他還以為王肖能拿出什麽有力的證據之類的,比如找到了那消失的幾名護衛,讓他們來做個證人,或者說找到了什麽目擊者,出來直接指正自己。
沒想到完全是個鬧劇,王肖的話前言不搭後語,驢唇不對馬嘴的,完全不知所雲,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李承陽剛懂事不久編的瞎話都比王肖來的可信,這樣的人還想把他告倒?開玩笑呢。
“怎麽,你還想來一段足以載入史詩的當庭對證?經過重重阻礙取得最終的勝利?”,李世民躺在坐榻上優哉遊哉的搖著。
李承陽撓撓頭“難道這告與被告不都是這樣的嗎,他什麽準備都沒有,就想來告我,要不是爹您攔著,他現在最少都被發配了邊疆,這不是胡鬧是什麽?”。
李世民神秘的笑了笑“那是你以為的,現在的大部分案子不都是沒頭沒尾的,尤其是那些百姓,不知道什麽證據證人之類的,光憑著一張嘴就想讓所有人為他主持公道,你以為一個縣令好做呢?再說了,誰告訴你那王肖沒有證據?”。
李承陽一驚“難道那王肖還有什麽證據沒有拿出來?”。
“你真以為你做的那麽幹淨?那王家人昨天就掌握了你私開酒樓的證據,你練兵的錢哪裏來的?你派出去的人當真以為不會有人知道?”,李世民從懷裏抽出一張紙扔給了李承陽。
李承陽一看紙上的內容,就開始白毛汗直流,紙上把他悅來酒樓調查的清清楚楚,其中什麽時候下的殺手都有詳細的記載,該有的證物證人也不少,完全就是一份完美的證據,拿出來李承陽就別想翻身。
“爹,您怎麽知道的,那王肖既然有這個證據為什麽不拿出來”,李承陽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問道。
“我怎麽知道你不用管,至於王肖,不過是個世家的紈絝公子而已,就像你說的,就是個鬧劇,不過王家的人可不都是王肖這樣的人,從昨晚開始他們就在不斷的搜集著證據,據朕猜測,他們知道的雖然沒有朕這麽詳細,但是也夠你喝一壺的”。
“那,是爹您把王肖先控製起來的?高,實在是高”,李承陽再次給李世民點了個讚,而後又開始震驚於世家的行動力,這還沒怎麽樣呢,就做了那麽多準備,這能力,怪不得能頑強的存活了這麽多年。
“呸,什麽話,什麽叫控製,按律,案子期間,原告與被告不得接觸任何人,朕隻是按律辦事而已,怎麽到了你這都成了朕暗中操縱了,不為人子”,李世民狠狠啐了一口,語氣頗為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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