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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李代桃僵

  不多時,皇帝就回了明賢閣,處理軍國大事。直夜漸深,明賢閣裏燈火輝煌,小允子來詢問聖上何時安寢,卻見他坐著發呆,直問了兩遍,皇帝才反應過來,問是什麽時辰,想了想道:“睡吧。”


  小允子知道,皇帝今夜不想去任何地方。


  但就當一切準備妥當時,蘇玨忽然心血來潮:“朕去看看灃兒。”


  小允子默默地應下,其實皇帝說了一句掩飾真心的話,去看看皇後,和去看看小皇子,意義安全不同,但皇帝去了到底做些什麽,誰又知道呢。


  蜿蜒的燈火一路延伸往清涼殿,清涼殿值夜的宮女們早就習慣了自在的夜晚,手忙腳亂地把聖駕迎入門,已經入寢的皇後,披了件風衣就出來了,裏頭隻有單薄的寢衣,蘇玨見了忙道:“小心凍著,朕突然想看看灃兒,你歇著吧,朕看過兒子就走。”


  這自然是客套話,皇帝去看兒子,皇後立刻穿戴,沒多久就整齊地出現在皇帝身旁,至少身上的衣裳不會凍著了。她興奮而不安地問:“皇上怎麽想兒子了?”


  蘇玨看著熟睡的小兒子,說道:“沒來由的,突然想見見他,他又長大了。”


  回過頭見郭聖通,她還是當年那個明豔的姑娘。


  皇後摸了摸頭發,又摸了摸麵頰,忐忑地問:“皇上,臣妾來不及梳頭,您就別看了。”


  蘇玨笑道:“沒事,朕突然覺得,很久沒見你了。”


  皇後的笑容便淒涼了,又逞強搖頭:“不是天天見嗎?”


  皇帝歎了一聲:“你自然不同,可是朕怎麽也想不起來韓氏的臉了,小允子給朕查了,朕和她都是兩年前的事了。但也僅僅兩年,真把一個人完全忘了。”


  原來皇帝,還是為那件事心煩,不知道皇帝和元妃之間說了什麽,竟然讓他來找自己傾訴。郭聖通唯有自信,三年的情分,怎麽也該有一處,是能強過他和古靈初炙熱的愛的。


  “確認有身孕了嗎?”皇帝問。


  “是,臣妾命可靠的太醫查過了。”皇後應道,一麵告罪,“是臣妾治下不嚴。”


  “那麽多的人,你怎麽管得過來,朕也沒能把朝廷官員個個兒都管得服帖。”蘇玨溫和地說,“你就不要自責了,原是和你不相幹的事,你自責,朕如何自處?”


  皇後見皇帝這樣態度,心裏踏實了一些,他的確沒有惱羞成怒,也許更多的是不知道該怎麽辦,其實皇後也是一片茫然。


  “眼下知道的,隻有幾位和她住在一起的美人,和那宮裏的太監宮女,要封住她們的嘴不難。”皇後說道,“秘密處決了韓氏後,她們幾位知道厲害,說出去對她們沒有好處,必然不敢造次,臣妾會看緊她們。”


  蘇玨卻隻聽了一半,這是最自然的話,而他思考的,卻是靈初好端端地提出要公開這件事。她不可能不顧及自己的體麵,必然也是把其中的萬般無奈算進去了,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靈初有信心能挽回局麵嗎?自己要維護的何止是男人的尊嚴,他可是帝王。


  “皇上,臣妾說的不對嗎?”郭聖通見皇帝發呆,小心地問,“皇上是不是另有主意?”


  蘇玨搖了搖頭:“沒有,朕隻是在想,這樣一來你又多了一件事。”


  郭聖通莞爾一笑:“臣妾忙得過來,這些年已經習慣了。”


  蘇玨點了點頭,似乎已經沒什麽想說的了,回眸看了眼依舊熟睡的小兒子,憨憨甜甜的模樣,長而濃密的睫毛,像個女孩兒似的。說起來,他有了兩個兒子,卻不知此生有沒有緣分得一個女兒,好在他並不強求子嗣。


  “朕該走了,這麽晚,你快去睡吧,別著涼。”蘇玨說著,小心替兒子掖了掖被子,舒心地一笑,便起身要往門外去。


  “皇上……”郭聖通叫住了他,臉上燒出一片緋紅。


  皇帝駐足問:“還有事嗎?”但是眼裏看到的人,柔情似水,盈盈含淚,女子所有的美好她都有,不過,皇帝看到她,總有一種莫名的負罪感,不知是對郭聖通,還是對古靈初。


  “這麽晚了,皇上在清涼殿歇吧。”皇後顫顫地說出這句話,三年了,卻要讓她像那些年輕妃嬪似的,去挽留皇帝。她甚至伸出手拉住了皇帝寬闊的衣袖,帶了幾分哽咽,“皇上,臣妾屋子裏,您的被子每天都會曬,蓬鬆柔軟,可暖和了。”


  蘇玨的喉結緩緩滾動,感覺到袖子上那隻手所有的力氣,他若抽回手,也就把皇後的心抽走了。可是……


  “皇上。”郭聖通越來越主動,像是生怕皇帝會避開,索性自己鬆了手,轉而推著他的身體,不由分說地往門外去,一麵吩咐宮人,“皇上在此安寢,趕緊預備熱水來。”


  夜越深,清涼殿重新燃起的燈火漸漸熄滅,隨行而來的人原路返回,隻留下了當值的人,原本在清涼殿常見的情形,卻是自從三年夏天以來久違了的。


  這事兒是皇帝自己的麻煩,其實瑉兒大可不必管,可她是為了皇帝考慮,為了長久考慮,在沒法子把妃嬪們都送走之前,一定要杜絕此類事情的再次發生,不僅僅是皇帝難堪,那些女人們更可憐。


  “我又把自己的心思,和現實混在一起了。”古靈初翻了個身,自言自語道,“要狠心才行,反正這世道,絕不會有人認同我的想法,連哥哥也不會的。”


  她伸出胳膊,平日裏蘇玨在的地方空空蕩蕩,不過她已經不會為此感到失落,偶爾的分開和冷靜,頗有小別勝新婚的意味。隻是她不知道,皇帝今夜久違地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


  蘇玨不僅僅是在清涼殿留宿,郭聖通豁出去的挽留,就不會輕易錯過這個機會,她一直在為孕育新生命做準備,可一整晚蘇玨都沒碰過她。


  轉眼兩天過去,韓美人的事依舊被壓著,蘇玨在去過清涼殿後,一時抹不開麵子見靈初,至於靈初,麵上淡淡的,對阿蘭也沒提起什麽。


  身為元妃,坦然大度地麵對皇帝的雨露均沾,亦是她的職責。哪怕心中十萬分的不願意,露在臉上,就是她善妒狹隘。


  然而這樣的事,在往後的人生裏,會反反複複地出現,皇帝不可能如他所想的真正放下整個後宮,古靈初很冷靜地告訴自己,現在每一次的難過,都是走向願望達成那一天的基石,她不會放棄那個夢想,哪怕要走的路很長很長。


  在給哥哥古奕寫的信裏,靈初很明確地向哥哥懺悔,她太自私了。可她不願一輩子自欺欺人,不願躲在上陽殿裏暗自傷神。


  就在皇帝和蘇玨關係曖昧不清的幾天裏,遠離京城的郭況,終於回到了河北,一路趕來,隻是她沒想到,踏入河北,走到郭府門前時,心裏的落差會這麽大。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在京城幾個月,皇宮裏任憑她遊蕩,卻怎麽也走不完整座皇城。


  心高氣傲的人闖到郭主的書房,把幾位正在與郭主議事的人都嚇了一跳,郭主卻冷冷一笑,命眾人先散了,見她兒子滿身戾氣,不屑地說:“這就挫敗了嗎,母親可沒打算怪你,急著要你回來,是為了你好。”


  郭況坐下來,粗狂的眼眉看起來那麽凶戾,與他在京城時判若兩人:“我知道自己太激進了些,可母親不在京城不知道那裏的情形。”


  郭主眯眼看著妹妹:“你慢慢地,把京城裏的事告訴我。”


  郭況沒好氣,但還是從頭開始細數,連帶著青鬆那小子讓他的膈應都說了。


  郭主回憶自己看到的情形,慢聲道:“有件事沒來得及在你回來之前讓你去確認,指不定大皇子根本不是皇帝的種。”


  郭況眉毛輕挑:“母親,您是說真的?”


  “眼下還沒有十足的證據,不過是我的推測,要想知道真假,隻有在你妹妹身上找答案。”郭主皺眉,“若是真的,那也簡單了。”


  郭況吃驚的問:“母親要散播出去,要放棄妹妹?”


  郭主嘲笑兒子目光短淺:“不是皇上的兒子,咱們日後也少一個顧忌不是?可你妹妹的事有文章可作,若是李代桃僵,坐實了二皇子是孽種,宮裏可就熱鬧了。”


  “母親是要利用許氏?可如今我都回來了呀。”


  “京城大有人在,你不必操心。”郭況胸有成竹。


  “可那些男人們,便是我和青鬆也不能隨便進內宮呢。”郭況道。


  郭主冷笑:“你就等著看吧!”


  郭況看著母親,回憶著京城的繁華富貴,問道:“母親,我們還要等幾年?”


  郭主道:“等?皇帝可已經開始動手了。”


  郭況變了臉色,不服氣地問:“是因為我的緣故,讓他提防起了母親?”


  郭主搖頭:“你這件事,在皇帝和我的眼裏根本微不足道,而是早在一年前,皇帝就已經動了削弱地方軍力的念頭,這是很難做到的事,他根基還不穩,若有人從中挑唆,局麵就尷尬了。但反過來說,每一個開國之君,都會先從功臣下手,皇帝身邊不需要功高蓋主的人。”


  “咱們郭家也是其中之一?”


  “也許吧,但我想做的事,和他本身動什麽念頭毫無關係。”郭主冷冷一笑,吩咐兒子去休息,滿不在乎地說,“召你回來,是不想他們狗急跳牆傷害你,和你做了什麽並不相幹,相反你做的事,給了母親很多提示。”


  聽這話,郭況多少扳回幾分麵子,可以高枕無憂地去歇著了,雖說河北郭家相比京城的富貴不值一提,可哪裏也不如家裏舒坦,一路奔波本就十分疲倦,交代好了事情,便要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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