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以為是好事
他居高臨下俯視著容兒的臉,感覺到嬌小的紅豆在掌心顫栗,然而眼底下的這個女人,臉上沒有半分表情。
甚至,冷漠。
刺啦一聲,很輕很輕,項曄側過目光,看到趙夫人藏在衣衫下的手捏成了拳頭,底下的被褥也被她緊緊拽出褶皺,原來已經受不了了?
好能忍的女人,難道她就預備這樣侍寢?
蘇玄勾起邪氣的笑容,深邃的眼眸裏有著對眼前人的鄙夷:“趙萌有沒有告訴你,要順從於朕?”
趙有容仰視著他,眼中沒有一絲卑微膽怯:“回皇上,臣妾由祖母教養,祖母說,趙家的女兒,不需要順從。但臣妾敬佩皇上,忠於皇上。”
胸前的大手忽然用了勁,柔軟的春色正被粗暴地蹂躪著,若說疼痛,不如是異樣的感覺在往心裏鑽,趙有容死死地忍耐了下來,依舊麵無表情地看著皇帝。
可她的手,已幾乎要將被褥抓破,她以為藏在衣袖底下,皇帝就不會察覺。
蘇玄心裏被勾起了莫名的怒意,猛地將趙有容朝後一推,可又迅速將她捉回來,捏著她的下巴,每一個字都冷如冰霜:“老老實實做你的夫人,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不要替你的父親來窺探朕,若是記不住,朕就把你丟進太液池喂魚。”
趙有容沒有說話,臉上還是那惹得更始帝惱怒的冷漠,更始帝終於鬆開了她的下巴,轉身揚長而去。
趙有容渾身一鬆,才感覺到指尖鑽心的疼,從衣袖下露出手指,纖長的指甲悉數都斷了,她顫巍巍攏起胸前的衣襟,那裏好疼,真的好疼……
寢殿門外,更始帝沒有走遠,透過窗上鏤花的縫隙看到了這一切,看到了剛才那個死死忍耐的女人,痛苦地蜷縮成了一團。
雲嬤嬤就站在一旁,更始帝離開窗前走過竹橋,冷冷地吩咐:“看好她。”
趙有容不知道自己廢了多大的勁才讓蘇玄喜歡她,在乎她,而郭聖通這個女人憑什麽?
難道是美貌嗎?
趙有容側過頭,看向梳妝台前的鏡子,銅鏡裏照出她消瘦的容顏,趙有容忍不住的輕輕的摸了下。
自從肚子裏的雙生子沒保住,她就一直沉浸在悲痛裏,已經好久好久沒搭理過這張容顏。
“我老嗎?”她忽然問身邊的丫鬟,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邊上的丫鬟麵色一怔,愣了愣,仿佛在開小差,沒聽懂主子在說什麽。
趙夫人頓時大發雷霆,轉過身,看向她:“連你覺得我老,比不上那個賤女人?”
小丫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嚇的渾身發抖:“夫人息怒,奴婢剛剛想著怎麽為夫人出了這口惡氣,一時沒聽見夫人說什麽,還請夫人責罰。”
當差的時候不用心,本就是奴婢的錯。自己不警醒點,可不就是在找死?
趙夫人聽見小丫頭這麽說,心裏的惡氣少了些,目光好奇的瞧著她:“想為本夫人出口惡氣,說說,你都想到了什麽?”
挑逗的語氣,帶著一絲邪氣和質問,落在小丫鬟的耳朵裏竟像是刀割一樣的鋒利,刺的她的耳朵都痛。
趙夫人妖媚的笑著:“說的好有賞,說的不好,兩罪並罰。”
小丫頭哆嗦下,飛快的轉了轉眼睛:“夫人回來不正是為了另一位肚子裏有孩子的人嗎?若是這件事被郭氏知道,夫人您不就可以省心了。”
蚌蟹相爭,漁翁得利,小丫鬟不懂這些,能說的無非是在趙夫人身邊耳濡目染的東西,雖然不太懂,卻也記下了不少。
趙有容一麵思忖,一麵圍著她轉了圈,忽然滿意的笑著:“起來吧!回頭到常喜殿裏管事的那拿兩百兩銀子,說是本夫人賞的。”
小丫鬟心中一喜,歡喜的謝了恩,但剛剛她卻是真的被嚇著了。
行宮裏,郭聖通的心情極好,蝶兒送上的來的桃花花枝漂亮香甜,很是優雅,她命宮女找來花瓶,親自插上,放在寢宮裏最最醒目的地方。
更始帝來用晚膳時,正好一進門就看見。
鵝黃的花蕊,粉紅的花瓣,吉祥又喜慶。郭聖通含笑相迎,欠身道:“臣妾參見皇上。”
蘇玄卻是伸出手,扶她起來:“弄這些虛禮做什麽?這是行宮,你是朕心頭上的女人,朕希望你能像家裏一樣。”
“家?”郭聖通吃驚道,根本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蘇玄道:“朕是一國之君,也是你夫君,若是按照尋常人家的說法,朕偌大的後宮便是你的家,獨門獨戶的宮殿甚多,可不都是在朕的家裏嗎?既是朕的家,自然也是你的家。在家自然有家的樣子。”
溫柔體貼的話將身邊的美人心裏高興,郭聖通麵色緋紅,歡喜的神色一出來,像朵剛剛盛開的桃花,亦如進殿時,抬頭看見的。她難以置信的問:“真的嗎,皇上說的事真的嗎?”
轉眼明媚的人兒突然暗淡下來,更始帝道:“怎麽了,是朕惹你生氣了,剛剛不還挺高興的?”
郭聖通抬起眼,眸子裏有歡喜有高興有驚喜也有怯弱:“皇上言重了,臣妾隻是不敢。”
蘇玄將她拉到懷裏:“你怕朕?”
近在咫尺,郭聖通不得不和更始帝四目相對,身邊的宮人都識趣的低下頭了,她卻不得不拿出自己的真誠。
“沒有。”紅唇輕啟,郭聖通說的真心話。
她渴望這個男人,又怎麽會怕?
更始帝勾起嘴,輕輕的捏了捏她白皙的臉蛋:“過兩日和朕一起回宮,朕封你為德妃,從此便是朕後宮中最尊貴的女人。”
最尊貴?郭聖通癡癡的望著他,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不是皇後嗎?難道等她生下皇子,皇上就要立她為皇後?
心裏的詫異在眼中轉身即逝,卻是沒能逃過蘇玄的眼睛。
更始帝眼含笑意的看著,心中厭惡至極,偏是沒有半分的打草驚蛇。
被確定封妃的消息傳來,還夾帶著一份家書,郭況打開信箋,見是妹妹的字跡,總算安心了很多,可郭主卻懸著心:“你以為你妹妹被封妃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