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爹,兒子求您了
新郎不知是醉得腿軟,還是情到深處,竟是忽然跪在床邊,捧著新娘的手仰望著他的麵容,鬧洞房的人都咯咯直笑,說新郎官這麽著急就給新娘子下跪了。
新娘才不要夫君跪她,新郎滿身酒氣,雙眸猩紅,真是喝得太多了。
眾人把新郎攙扶到床上坐下,端來合巹酒,看著小兩口喝下,歡歡喜喜地說禮成,便道春宵一刻值千金,紛紛退出去了。
蘇玨握住古靈初的手,沒幾步,出了這家的小院:“看到了,你當初可不是這麽一副羞羞答答的模樣。”
“那我什麽樣?”古靈初忽然轉身倒著走,一麵看著他,嘴上倒是笑了。
她當時的樣子一定很傻,很奇葩。
蘇玨跟著抿嘴一笑,故意笑話她似得,將她拉到懷裏:“是我不好,沒讓你開開心心的出嫁。要不以後補給你?”
古靈初笑盈盈的看著他的眼睛,壞笑道:“難不成你打算再娶我一次?”
抱著她的男人雙眸如星,英俊瀟灑的如同天上的人。
第二天一早,夫妻倆就進了城,好在昨夜城外的小村莊小憩了一晚。這會兒精力充沛,順便逛了街,用了些早點,正打算趕著馬車去郭府,卻是瞧見前麵十多人抬著一個華麗的轎輦,最先頭帶路的人還凶凶巴巴的。
“這人是誰啊,也太不把小百姓當做人了?”偏是有人忍不住的憤怒道。
好心的大叔上前,緊張道:“這話說不得,說不得。小夥子,你是外鄉人吧?那轎子裏坐的可是郭況郭公子,聽人說這是要去聚賢樓見貴客。你可別犯渾,去招惹這種惹不起的人。”
小夥子應了兩聲,感謝老伯指點便消失在人群中。
古靈初目光詫異的看向蘇玨,夫君道:“走,咱們也道聚賢樓去看看,正好喝喝茶。”
尾隨而至,他們找了一間離郭況最近的。
她稍稍學著蘇玨的樣,拿小刀在相隔的牆上紮了一個小眼就看見隔壁雅間裏,貴客已經在候著。
一位青年才俊上前引薦道:“郭兄,怎麽才來啊!這是銅馬軍的軍事白平,這是白軍師的兒子白展,女兒雅兒姑娘。”
父子女兒三人向郭況行禮,他這才把目光轉回來,隻見白軍事擠開了兒子,似乎故意將女兒推到他的麵前,好讓他看清楚小姐的容顏。
堂堂銅馬軍師,本該高高在上,看盡天下男子也配不上自己的女兒,可他淪落到這般地步,巴不得趕緊把女兒送出去,可見銅馬軍裏有人把這班老臣逼成了什麽樣。
然而白雅兒嚇壞了,像根木頭似的杵在那裏。
她從不會什麽諂媚討好的功夫,哄得娘親祖母疼愛,那是融在身體裏的血脈親情,她隻需做本來的自己,便是人人都會愛她。她從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取悅一個人,甚至讓一個人看上她。
白展強行越過父親,擋在了妹妹身前,恭恭敬敬地對郭況說:“郭公子,前日拜讀一本兵書,有多處不解,若能得您指點一二,是我的榮幸。”
既然有人來解圍,郭況立刻就明白白家根本沒打定主意,要和郭家交好。這白姑娘是漂亮,比他府裏最美的姬妾都要強,但轉眼一想,還是順著白展說的話,兩人一道坐在了宴席上去。
白軍事自然惱羞成怒,礙於這是在河北,不敢對兒子發作,至於郭況的態度,他倒覺得沒什麽不正常。
席間說了些交好的話,直到宴席終曲,有仆人來邀請郭況回府,他便在眾目睽睽下,笑盈盈的離開。走時,他還特意回頭看了一眼白雅兒。
那雪白的肌膚,漂亮的臉蛋,還有那纖細的腰肢,哪哪都讓他眼前一亮。
郭況一走,白平立刻嗬斥兒子,白雅兒見這架勢不對,便跑到後麵的廂房掉眼淚。
爹爹仕途不順,軍中遭人排斥,他老人家想以後有個退路,才有意叫她嫁給河北最有名望的人家。可這個郭況明明是花花公子,她嫁過去能有什麽好?哥哥疼惜她,偏是被父親這樣教訓?
嗬斥聲漸漸變小,白雅兒擦了擦淚,不一會,果然見哥哥白展來安慰她。
妹妹忽然在拽住他的衣袖。他抬起眸,白雅兒又是熱淚盈眶。
她哽咽道:“哥哥,你帶我去郭府吧,為我向郭公子提親,我做了郭夫人,爹爹就不會再和你過不去。”
白展搖頭:“今天你也看見了,郭況他不是好人,眼裏一直偷偷的看著你。或許你將來,未必能嫁一個愛上你的男人,可哥哥也不能把你嫁給一個如此風流不負責任的男人。雅兒,這件事你不用管,有哥哥在,這個家不會出事。就算天塌下來,也有哥哥撐著,輪不到你出頭。”
白雅兒抽噎了一下,被兄長擁在懷中,白展安撫她:“你安心在這裏住一晚,明天我就帶你回家,這些事總會過去的。”
不一會,白軍師將兒子女兒一並召集,語重心長又斬釘截鐵地說:“這樁婚事,是一定要成的,不論你們是否答應,雅兒必須嫁給郭況。”
白展搶白道:“之前的情形您親眼看見的,郭況根本不是很好人,也不是值得雅兒托付一生的男人。”
“閉嘴!”白軍師怒斥,根本不願搭理兒子,轉而看著白雅兒,“雅兒,你自己去找郭況,不論你用什麽辦法,讓他娶你。”
白展衝到父親麵前,蒼白而憤怒的他,動怒道:“父親,你瘋了,你還知不知道自己是銅馬軍裏的一品大員,你把妹妹當什麽,要讓她去討好男人,去和男人上床嗎?你要妹妹成為天下人的笑柄嗎?爹,你不要逼我,你別逼我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畢丞相冷笑,竟是不理會兒子,他這個兒子是沒救了,再問白雅兒:“你去不去?”
白展撲到父親跟前,跪在他腳下哀求:“爹,求您了,別把妹妹嫁給郭況,別逼兒子不孝……”
白軍師顫巍巍地看著兒子,他還能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