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用這麽陰毒的法子
為了能多看他一眼,代價不小,她的腳踝劇痛,隻怕骨頭都碎了,可這一摔,不僅見著了,還有了肢體的接觸,他的臂膀那樣有力,他的胸懷是滾燙的……
蘇玨在樓下,忽聽得樓上有人摔倒的動靜,他上樓來看,隻見郭聖通滾在了地上,正被小丫頭扶著,吃力地爬起來,見到他,羞得滿麵通紅,怯怯道:“公子,我我隻想試試看,能不能站起來。”
蘇玨說:“你最好不要亂動,骨頭沒斷,但恐怕也有裂痕,若是不好好養傷,留下病根,往後便是日長月久的痛苦。”
她顫顫巍巍撐起半截身子,怎麽看都很可憐,小小的丫鬟也無計可施,蘇玨總不能幹站著不動,再次出手,將她抱了起來。
看了一眼她腫大的腳踝,道:“再不能該耽誤了,現在便要為你冷敷。”
不多久,蘇玨再折回來,手裏端著水盆,盆裏是冰雪混著水,用毛巾沾濕擰幹後,敷在郭聖通的腳踝上,徹骨的冰涼讓她渾身戰栗,蘇玨道:“郭姑娘,失禮了。”
“哪裏的話,若非公子,我怕是困在荒郊野外裏。”郭聖通柔柔地說,“我也是南來北往的人,人在江湖,哪有那些個大戶深宅的規矩。”
蘇玨默默不語,她的腳踝腫得很厲害,毛巾很快就被焐熱,如此反反複複,客棧外已經打了烊。
隨行的家丁都已經歇下,蘇玨朝窗外看了一眼,戊時已過,是該離開了。
郭聖通麵色溫和:“蝶兒,給公子煮碗參茶來。”
“參茶?”小丫鬟像是沒明白過來,傻愣愣的看著自家小姐。
蘇玨一抬手:“不必了。參茶金貴,這樣的好東西,郭小姐還是自己留著補身子。眼下時候也不早了,郭姑娘好生休息著,明日到了城內,也好找個大夫看看,我先告辭了。”
“公子?”一轉身,蘇玨卻聽見郭聖通道,“兩次承蒙公子搭救,小女還不知道公子的尊姓大名了。”
桃花似的的臉龐,笑中帶羞,蘇玨回眸,心裏一咯噔,胡謅了個名字。
“楚凡。”
床上靠著的女子喃喃的念著,眼裏仿佛還有蘇玨為她冰敷時溫文儒雅的身影。
蝶兒站在身旁,歪著腦袋:“小姐是喜歡上楚公子了嗎?”
小丫鬟也年近十三,正是人小鬼大的時候,再者在她看來,小姐是這世上最好看的女子,有什麽粉麵郎君是配不得?恰恰楚公子風度翩翩,正好和小姐是天造地設的一雙,是對難得的玉人了。
郭聖通抿嘴一笑,在蝶兒的額頭上一點:“這會你變聰明了?”
蝶兒稍稍躲了躲,再站好,冷不防又被自家小姐戳了下。主仆倆頓時笑了起來,可傷著的腳實在太疼,轉眼叫美人兒忍不住的哼了哼。
小丫鬟好奇的說:“怪了,楚公子在的時候,小姐也沒疼成這樣啊?”
此時,蘇玨回到客房,寬衣躺下,竟是怎樣都睡不著。
他走的這些日子,時常有想念古靈初,可一想到她好好的待在古家,心裏便終究踏實著。不過這一次,他很怕,很擔心。
翻身躺下,衣袖上歪七扭八的杜丹花正好入眼,這是在太常偏將軍府古靈初熬了一個晚上繡的,雪白的小手兒被紮了好幾下,一邊還說他們那裏衣服上的花都是機器繡的。他聽不大懂,可喜歡聽。
這會他看著這牡丹,竟像是回到了那一夜,又像是親眼看到了古靈初。迷迷糊糊中,蘇玨似乎做了一個夢,夢見古靈初平安無事的待在古府,又夢見自己去古府接她回家。但再睜開眼,蘇玨已然清醒,發現自己還在客棧裏,門外正有人敲門。
“誰?”蘇玨道。
小丫鬟蝶兒的聲音傳了來:“楚公子,我家小姐命我送些早點來。”
出門在外的人難免辛苦點,風餐露宿也是有的,蘇玨心裏掛念妻子,沒什麽胃口,隨口一句拒絕了。
穿上衣服起來,叫小二端了盆洗臉水,蘇玨洗漱完便結了賬和掌櫃的說了一聲騎馬走了。郭聖通知道時,人已親自來到了昨日蘇玨休息的客房。
“走了?”她驚訝的看著店小二。
店小二應了聲,一麵解釋道:那客官走的匆忙,連早膳都沒有用,不過和我們掌櫃的交代了,小姐要是問起就說他有急事要辦,恕他不能親自告別。
小丫鬟蝶兒扶著她:“什麽不能親自告別呀!我看這楚公子就是缺心眼。”
“蝶兒。”郭聖通生氣的道,原先歡喜的臉色也難道了很多,轉眼又問店小二,“你知道那位公子去哪了嗎?”
店小二搖頭:“這倒是不知道,我隻知道那位公子朝安陽方向去了。”
“小姐。”小丫頭多嘴道,“你怎麽還打聽楚公子的去處呀?人家未必這麽牽掛您了。”
蝶兒也就是嘴上一說,心裏實在是為小姐不甘心。自家的小姐貌若天仙,身如柳絮,換做旁人給小姐提鞋都樂意了。這個楚公子也真是,好好的早點也不用,浪費小姐一片好心不說,這會還不辭而別。
郭聖通心裏也明白,可求而不得的苦楚竟叫她越發的想念,回頭對著蝶兒道:“準備車馬,咱們也去安陽。”
“安陽?”小丫頭蝶兒一怔,驚訝無比的道,“小姐,咱不回家了?”
郭聖通一戳她的眉心:“廢什麽話,還不快去?”
蝶兒瞥著嘴去,沒幾步還回過頭瞧瞧,小姐的腳還不能打動,站在那若有所思,像是忘記了痛。
店小二也瞧了眼,知道沒自己的事了,扭頭又去打掃客房。
此時,青鬆也從南陽出發,一路追尋姐姐。吳安的毒昨日便肅清了,眼下除了身上的一些皮肉之傷也沒什麽大礙。而且他已聽說那個老地痞爆死在牢裏,但古家護衛背地裏的議論他也聽說了,這會跟著青鬆一路,怎麽看怎麽樣都不像。
馬背上的少年英氣蓬勃,身子骨是弱了點,可假以時日必是難得人才,又怎麽會用那麽陰毒的法子要了老地痞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