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四貝勒遣使勸降 武侯俠今朝點將
於是,由莫形孤扮演起了方蛟,按照當日與英東交戰的樣子,二人放慢了動作,開始拆解。
費英東一邊緩慢出招,一邊講到:“我出這一拳,打到了方蛟,就見他右手力氣大增,忽的手中劍就閃到了我麵前,我差點被他劃傷……”剛講到這裏,隻聽形孤大喊一聲:“哎呀,難道是這樣?”
英東被義兄嚇了一跳,馬上問道:“怎麽了?”
形孤言道:“原來這方蛟的功夫,來自於這水流的原理。你來看!”
形孤又拿起了竹子杆,讓英東堵住出口大部分,自己在入口出灌水,他一邊灌水,一邊說道:“你看入口處的水流,若不是你手指堵上,不可能變得急促、快速。就和那方蛟的功夫一樣,隻要對手發力去攻,他就如同水流一樣堵住了一處,隻能逼迫其,從縫隙中快速流出。
他那套後發製人的劍術,也是這個道理。隻要身上受了攻擊,就能被動調集內力於一點,進而威力大增。所以,你與他打鬥時,對方雖然挨了你的進攻,反倒是增大了自身招式的威力,導致你屢屢被其後手牽製。”
費英東聽得起了雞皮疙瘩,他唏噓道:“真是妙啊。這種內功,不以護身為本,反倒以創敵為先,真乃是不要命的功夫。”
“弟弟說的極是,想那九貪和尚的內功,處處以防身為主,和這套功夫截然不同。而且,姬星羽老前輩的劍招,也是神鬼莫測,真可謂是內外兼修。”
英東又回憶道:“而方蛟所言,這還不是老前輩的全部功夫,要是她展全部功力,恐怕武林之中,無人可敵。怪不得她能有這樣的名聲。”
二人讚歎了姬星羽一番後,快速來到了她的屋外,英東還沒進屋,就朗聲大喊:“老前輩,我們明白了!我們明白了!”
女俠客正在打坐練功,聽到後言道:“休得吵鬧,我正在練功。晚些時候在來。”
英東剛想走,就被義兄拉住了胳膊,他言道:“也讓她看看咱們的誠意。”
二人就坐在了屋外,等著姬星羽練功結束。
傍晚時,姬女仙閉功出門,看到他二人還在屋外,就假裝咳嗽了一聲:“你們還在啊。”
二人連忙上去作揖,英東興奮道:“老前輩,您的功夫真是厲害。”
費英東就把他二人悟道的原理,告訴了姬星羽。
老劍客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還是那句話,我不會破自己的功夫,隻能告之你們原理,具體你們怎麽破解、怎麽防禦,全憑自身悟性。
可我告訴你們兩個後生,這隻是“玄冥瓊雨劍”中,“玄冥”之詞的含義。
這玄、冥二字,乃水之意。本套功夫,也是從水中演化而來。可是那”瓊雨”的劍招,方蛟也一點不會,不要以為知道了一點皮毛就洋洋得意,還需多想多練才是,知道了嗎?”
二人趕緊道謝,說是自會慢慢研究破解之道。
姬星羽笑了笑:“以你二人的聰明,十種、八種策略也想的出來。”說罷,自己散步去了。
形孤和英東相視一笑,便去研究破解之法了。
大約過了十幾日,曾順其來報英東,說是有個叫做方蛟的人,要上山拜會。費英東心中一緊,想到:莫非,這廝又來打寶甲的注意麽?
顯然,英東還未發現,甲胄早已被掉包。他馬上聚齊了莫形孤等人,並在前殿商議如何接待。
這幾天內,大家都聽聞了當日錦州的事,袁子仁、胡有策、曾順其、費揚古、扈爾漢、何和理、額亦都也都參與討論。
英東言道:“他是一人前來麽?”
曾順其回道:“稟總把頭,也算是一人。但身後跟著幾名仆人,還抬了許多東西,說是做為拜謁的禮品,以及孝敬師父的禮物。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放他進來。”
英東思量了一會,說道:“既然如此,就請他進來,一人不足為懼。”
費英東這話說的底氣十足,且不論他已知曉了方蛟的武功路數,就是寨裏這麽多人,料他也不敢亂來。
不多時,方蛟就踏入前殿,身後的四名仆人抬了一堆禮品,顯然禮物分量不輕,幾名奴仆已經累得直不起腰來。英東作為十八寨之主,風度也不能少。客客氣氣的請方蛟坐下來,好茶、好點心一一擺上。
方蛟看大殿內聚集眾人,他坦然一笑:“費大俠真是客氣,區區一個方蛟而已,何必這麽多好漢相迎,莫不是聞名我祥雲門的威望,都想來看看方某的模樣,那真是在下的福氣嘍。”
英東自學會神功、當上了總把頭,傲氣早就充滿了腦袋。再加上,他根本不懼方蛟。便哈哈一笑:
“我等山寨兄弟,雖是草莽。可總歸是有禮教的人,你方掌門,再怎麽說也是一派之主,多來些兄弟接見,乃是會客之道。既然,方掌門不懂禮數,我也就沒必要客氣了,眾位弟兄,除了形孤大哥,都退下吧。”
方蛟一聽,臉上一陣不自在,他本想奚落英東一番,沒想卻被人諷刺了一頓,他心知實力不濟,不敢再放肆。然後道:“費把頭莫怪,我是見了眾人後,沒有看見我老師,心急而已。敢問閣下,她老人家身在何處?”
英東回道:“老俠客正在西廂房中,她吃的好、睡得好。方掌門要是想見,我這就親自領你過去。”
費英東說完,就站了起來,手一打前方:“方掌門請!”
方蛟也不客氣,回道:“有勞了!”然後,命人將禮物取出了一半,跟著費英東來到了姬星羽的住處。
費英東和形孤不便進入,方蛟見了老師後,孝順十足,又是送禮,又是噓寒問暖。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後,他又回到了前殿與英東交談。
當看見形孤也在場時,方蛟臉上有了一絲猶豫,而後道:“方某有些私務,想單獨與總把頭商談。”
費英東看了形孤一眼後,形孤便和兩名下人退了出去。方蛟仍不放心,在幾人出去後,隨手關起了大門,然後查看了周圍,確定沒人偷聽後,才敢出聲:“費把頭,我看師父心情愉悅,臉上還多了些神采,真是多謝閣下的照料了。”
英東不在意的回道:“老前輩數次出手相助,這是我分內之事。方掌門今天到訪,不單是為了說這個吧。”
方蛟欣然一笑,然後說道:“此次造訪,除了看望老師以外,還有一事,想請費把頭思量。
上次交戰之後,我回到遼陽,將全部經過稟報了四貝勒。他說,曾在遼河渡口見識過費把頭的風采,對閣下的武功、為人十分欽佩。再加上這次錦州一戰,我也對總把頭的武功推崇備至,四貝勒便起了愛才之心,特命我此行而來,希望總把頭能棄暗投明,投靠後金麾下,隻要您同意投效貝勒爺,無論什麽條件,我都可代四貝勒應允。”
費英東聽後,輕蔑一笑:“方掌門,你當我費英東是什麽人?我祖上乃葉赫女真,現已被後金所滅,我豈能認賊作父?不顧世仇?況且,我與那……”費英東剛說到這裏,就想起當日,阿敏搶奪紫菱的情境,他有點感歎往事,但是不好說出口。便找了個說辭,改口道:“我哥哥與那阿敏、劉雄才與不共戴天之仇。我豈能背信棄義,與仇人為伍?方掌門,你回去告訴皇太極,休要癡人說夢。”
方蛟聽後,不為所動,爭辯道:“總把頭,你現在和後金抗衡,你想過後果麽?一旦八旗鐵騎打過遼河,不要說是十八寨的人馬,就是你塔山一脈,也休想保住。再者,你雖是葉赫部族,可終究和後金是一個祖宗,都是女真一族。你現在與大金為敵,就是變向幫助明朝,那大明朝廷是什麽個混賬東西?關內欺壓百姓,關外奴役女真,你現在還要幫他們做事!又何嚐不是大逆不道,背祖棄族的舉動?
再說,你那義兄之仇,如果總把頭肯答應歸降,我定勸服貝勒爺,等他登上大寶,了卻貴兄之仇就是。也不是什麽難事!”
方蛟所言非虛,後金大汗努爾哈赤座下,有四大貝勒,統統是漢位的有力競爭者。其中,當屬四皇太極才智最為出眾,那阿敏是二貝勒,也非大汗血脈,而是其弟舒爾哈赤之子。倘若皇太極登上了漢位,隻需一紙詔令,便可為形孤報仇。
費英東言道:“你不必多說,我十八寨,並非貪生怕死的窩囊廢,你要打就來打,本寨主奉陪就是。你說明朝不好,後金又好到哪裏,每次攻城後必屠城,奸淫擄掠,無惡不作。我就是和他們一個祖宗,也隻會感到羞恥。再說了,我義兄的大仇,我哥倆有本事就報,沒本事就死在仇人刀下,也不會和你們的貝勒爺做肮髒的交易。你休要再提此事!”
方蛟又道:“總把頭,你要是替貝勒爺效力,一旦入主中原,說不定可裂土封王,豈不好過你這窮山惡水?要是執意不從。近期,八旗鐵騎就發兵遼西,最先倒黴的就是醫巫嶺、龍鳳寨、紫荊山。”
費英東也知道這一天早晚要到,心中早已做好了盤算,他怒目而起,高聲回道:“方掌門,你那後金的主子,明天來打,我明天應戰,今天來打,我今天點兵。想嚇唬住我這身皮囊,你們還得多讓我見點血。方掌門,時候不早了,費某不送了。”
費英東說完,轉身就回到了後堂。
方蛟看事情毫無希望,胸中很是不滿,也隻得領著仆人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