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夜叉柔情似水 大丈夫嬌羞行愧
自臘月二十八的英雄會後,已經過去了多日,莫形孤幾人忙於奔走,竟然忘了開春的時節。今晚,形孤聽到了古沐琳的提醒後,才知是正月十五。
“古寨主,既是上元佳節。怎麽此地的百姓沒有張燈結彩,要不然,形孤也不會忘記節日的。”莫形孤這才顧忌起:男女授受不親。借著說話的空,把輕觸的肩膀挪開。古沐琳輕輕一笑,叫來了隨身侍從,與他耳語了幾句,笑著對形孤道:“哥哥稍等。”
夜空中的煙花,燦爛奪目,聲聲的爆竹,別樣悅耳。雖然街道上,沒有了燈籠,可依舊給身在江湖的幾人,增添了不少慰藉。
“啊,你們看!”額亦都的喊聲,喝立人群。形孤聽到驚訝後,接著又看到了一排排燈籠,整齊劃一的,被各家掛到了門前。這兩側的紅燈籠,大小相同,形式同種。就連掛起的高度,也絲毫不錯,但是最特殊的,每個燈籠上,都寫有一字。那字,寫得極為工整,似乎,也是出於一人之手筆。
形孤看到那個“字”後,羞臊的不知怎麽才好,慌張的低下頭去,生怕別人看見。在低頭之餘,嘴裏磕磕巴巴的說:“古寨主,這是何必呢。”
原來,每個燈籠上,都是一個“莫”字。
自然,旁側的摯友,也看到了此情此景。費英東很早時,就察覺到了古沐琳的意圖,今日有此一出,也不太驚訝。就是為結拜大哥擔心,不知他怎麽應對。
額亦都雖然也看出了些端倪,可是古沐琳的狠辣手段,他始終忌憚數分,並不敢多言。王天來和魯依智,到是聽額亦都閑話過幾次,可兩人乃穩重之人,更不會多言。除此以外,就是白鷹幫的少男少女,縱使吃了熊心豹子膽,他們也不敢說半句主人的閑話。
“形孤你看,這一顆顆的紅色燈籠。就像是有情人的心,而燈籠上的字,仿佛是這顆心所思念的人兒。”
莫形孤當然明白,這話語中,所提的是他。這時候,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心念糾纏,腦中空白,不知該說些什麽,也不知如何自處。
古沐琳看到含羞至極的形孤,似乎是更興奮了,伸手就拉住他,氣若幽蘭道:“至此良辰美景,月圓之夜,哥哥不如陪我走上一走。在這煙花的照映下,聽妹妹訴說一下相思之苦,思念之情。”
女幫主哪裏等他回應,一個健步就跨出了幾米外,形孤隨著她的拉扯,身體如同被控製一樣,跟著古沐琳就奔跑了起來,兩人快速的,消失在眾人麵前。
額亦都上身一振,本想也跟過去。這時一側的肩膀,被人按了下去,轉頭去看。原來,是自己的英東大哥,費英東言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額亦都搖了搖頭,道了句:“可憐我淺淺姐姐了。”
費英東也隨之歎氣:“希望古幫主不要太急功近利了。”
古沐琳在奔跑之中,將形孤的手攥的更緊了。直至,奔到了村外的一山峰上,形孤急忙道:“古寨主,來此地何意?”
“形孤哥哥,不許你左一口幫主,右一口寨主的喊我了,以後你就喊我妹妹。咦?這樣似乎也不妥當,豈不是和我英東哥哥一個輩分了?那以後,你就喊我沐琳,我也不再稱呼你哥哥了,就直接喊形孤好了。”
“這樣……似乎不太尊重了吧”形孤無數次的靦腆回道。
“這有什麽不尊敬的,你我二人,都是江湖中人,應當痛痛快快的。好了,這事就說定了。形孤,你看這鎮遠堡,雖不是什麽富庶之地,可人人安居樂業,家家溫飽不愁。若是,再與一有情人相伴,於此終老餘生,就是天上的神仙,也得羨慕吧。”
形孤自老邊山後,確實時常感到孤獨,也不曾一次的妄想過,找一意中人相伴。霎時,又想起了王素仙、華淺淺,形孤看了看身旁的古沐琳,她雙眼深邃,麵容削麗,銅色的肌膚之下,隱約帶著一種獨立之美,這點和王素仙的氣質,頗有相似之處。可是內心,並無見素仙之激蕩,但又感到了,少許的不舍。
“形孤,你可願意和沐琳,在這鎮遠堡內,廝守終身?”
莫形孤避無可避,鼓起勇氣回到:“妹妹的心意,我感恩戴德終身。可是,形孤大仇未報,怎能安心享樂?再者,我與結義的妹妹有言在先,須待她出嫁之後,我方可娶妻,這承諾,乃是對天盟誓,斷不敢違。”
古沐琳不依不饒,駁斥道:“自古就是先成家,後立業。作為兒女,自當報父母之仇,可這與你娶妻,有何衝突?再說,你、我共結連理之後,我白鷹幫人多勢眾,你報起仇來,豈不又多了一份把握。還有,你那個什麽結拜妹妹,怎會有這麽不講理的約定,她若是一輩子不嫁人,你也一輩子不討媳婦嗎?這種荒謬之承諾,不要去理會。”
形孤再言:“男兒在世,為孝者,當於一切之先。古時,成家立業,因父母在世,為續香火之。才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今我父親枉死,則複仇當居首位。為兄者,護送妹妹出嫁,也是人之常理。若是,對天起誓的也能作廢,我身為大丈夫,還有什麽信譽可言?所以,這不孝不信的事,我決不能做。”
“什麽?你……”古沐琳想到,自己統領白鷹幫以來,還未有人,敢當麵拒絕她。即使建州城內,與癡論先生劍拔弩張,也不曾似今天般受屈,口中剛想發難,腦中似乎又想起了什麽,沉默了一會兒,道:“形孤哥哥,今日你我飲酒,說話未免都欠考慮。男婚女嫁,也不能急於一時。這樣,天色也不早了,煙花也已燃盡。今晚休息後,明日再談。”古沐琳岔開此話,又與他談了些舊日之事。
英東心中,雖知形孤不會有難。可不敢掉以輕心,在煙火燃盡之後,於鎮遠酒樓外,等了大約一個時辰,才等到兩人歸來。
白鷹幫內,已經為幾位少俠,準備了最好的廂房。莫形孤哪有入眠之意,在額亦都的策動之下,五位好友,像是審案過堂一般,對形孤嚴加逼問,莫形孤經不住幾人的軟磨硬泡,言簡意賅的道出了今夜之事。
其他人得知後,都是默不作聲,唯有額亦都大呼而道:“此事萬萬不可,這古沐琳,是個行為怪異的母夜叉,她現在是喜歡我形孤哥哥了,要是過幾天,她又喜歡改扮男裝的女人,這可怎麽辦?我哥哥豈不是守了活寡?不行不行。”
幾人聽後,就連形孤,也哈哈大笑起來。
這番話講完,又把白天所見之家法,詳細的告訴與幾位哥哥。
幾位聽罷酷刑,無不神魂震驚,英東道:“額亦都所說,雖有誇大之處。可這位女強人,畢竟,有點異於常人的行為,若是,哥哥真與她成為璧人,日後恐是要出亂子。明日她要再來,義正言辭的拒絕就是了。”
其實形孤心中,早已做此打算。心想,明日她要再提這事,就一口拒絕。在這件事的催動下,眾兄弟商定,明日,就離開鎮遠堡-白鷹幫,免得夜長夢多。
果不其然,一大清早,古沐琳就派人來請,不過這次,說是隻請費英東一人,英東臨走時,挺直了胸膛,眼神掃過幾人,似乎在說,一切由他包辦。
古沐琳今日,換了一套衣裳,由藍色變為了白色。見到英東來後,直截了當的說道:“哥哥,妹子開門見山,有一事相求。”
英東裝作不知,瞪眼張口,明知故問:“妹子何事,能辦的,為兄不遺餘力。”
“哥哥,也不怕你笑話。自白沙灣比武,我就看中了莫形孤,昨夜,我與他深談了一番,想和他共結夫婦,一起在這鎮遠堡中,做一對逍遙快活的眷侶。哪知他口不由心,說是報仇在先。而後,又拿出了個結拜妹妹,當做擋箭牌。依妹妹看,他就是不好意思而已,所以,今日,請哥哥做個媒人,把我的心意,再好好的向你大哥轉達一通,我想,若是哥哥親自出馬,必然馬到功成。”
英東佯裝思考,忽而一問:“恕哥哥直言,我那大哥,文不能定邦,武不能安國。雖然精通醫術,可也是凡夫俗子一名,怎麽讓妹妹看得上眼?古妹妹家資萬頃,獨霸一方,就是在遼河兩岸,也是響當當的人物。你們二人,怕也不匹配吧。”
“哥哥這話,未免短淺了。人生在世數十載,豈可因眼前的成敗論英雄?我看莫形孤悲天憫人,心地善良,又在眾多高手之間,取得了絕佳的人緣,想他日後,不會泯然眾人。況且……”古沐琳不再言語。
古沐琳本想說,看中了他害羞、溫吞的脾氣,沒好意思張口就是了。
英東一看,岔開話題,問了個好奇的事,他看到四下無人,驟然壓低了聲調:“我問妹妹一件私事,為何突然轉了性,看上了男子。”
古沐琳露出了少有的羞卻,幽幽的道了句:“我本來也喜歡男子的,可是隻有形孤,長得像女人嘛!”
英東聽後,樂得是天翻地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邊笑邊言:“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妹妹有特殊的嗜好,原來是喜歡男生女相。”
其實,古沐琳也一直喜歡男人,可是遼河的大漢居多,並無幾人符合她的口味,所以,她才找了一些女子,將其打扮為少年公子,用來觀賞取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