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考核(四)
沈卜芥握槍的手掌心微微出汗,她隻有一次機會,一槍之後她的位置就會暴露,肯定會迎來對方的猛烈反擊。
在這場考核中,對靈力和法術的應用是其次,除非你有速戰速決,碾壓全場的實力,否則都走的埋伏路線,槍械,是至關重要的武器。
每人十發子彈,沈卜芥幹掉了兩個人,卻隻收繳了後麵一個人的六子彈,她和他是用武器近戰的,故而沒有消耗子彈,她現在全身上下加起來隻有十五顆子彈,每一顆都十分寶貴。
男修士越來越近,已經到了沈卜芥神識掃描的範圍之內,這麽近的距離,沈卜芥自然不可能打不中,所以她迅速扣動扳機。
“叮——”子彈打在男修士的長刀上,男修士雖然神識和視線看到的距離沒有沈卜芥遠,但他一直處於警戒狀態,對危險的敏銳感知讓他迅速做出應對。
有人——男修士劍眉一皺,尋著子彈射來的方向追去,沈卜芥收起槍支,猛地一個起跳,險險躲過一道鋒利刀刃。
沈卜芥絕雲劍出鞘,決然一劍,劍光破空,鋒芒畢露,男修士腳尖一點如離弦之箭,刀身射出萬丈刀光,劍光與刀光交織,火花四濺,金玉交擊之聲不絕於耳,一時間兩人戰的飛沙走石,昏天黑地。
兩人都在不斷變換身形,一道璀璨、雪亮的刀芒朝沈卜芥襲來,刀光點點,刀芒橫繞,銳不可當,沈卜芥凝聚出磅礴劍意,她的劍意至剛至強,銳利無比,可斬風破浪,她心無旁騖,唯有劍鋒所向。
黑霧繚繞的叢林中,一點紅光分外醒目,沈卜芥朝著一臉錯愕的男修士微微一笑,毫不客氣的收繳了他的子彈,十秒過後,男修士的身影消失在叢林中。
沈卜芥換了位置,細數男修士的戰利品,待看到隻有三顆子彈時,沈卜芥明顯失望了一下,剛才還浪費了一顆,現在隻有十七顆。
黑暗籠罩大地,樹林裏透不進一絲光,沈卜芥盤腿坐在隱蔽處,開始吐納天地靈氣,片刻後她又不得不停下動作,這黑霧不知是什麽,身處其中居然無法吸納靈氣。
此時沈卜芥經過剛才與男修士的一場戰鬥,體內靈氣已經被消耗的七七八八,誰讓參與此次考核的都不是弱雞呢,她打敗那名男修士廢了不少力氣,若是此時再來一個修士,她不動用水之道的話,很大程度會應付不過來。
沈卜芥麵色沉凝,不知道有多少人發現了黑霧的這一特性,隨即輕歎了口氣,看來今天晚上隻能苟著了。
待到朝陽第一縷光芒灑落大地時,籠罩在森林的黑霧無聲無息的消散了。
陽光穿透樹梢,灑落人間,沈卜芥趁機趕緊吸收靈氣,盤膝靜坐,運行心法,在這種情況下,每個修士都會提起十二分心去注意周圍的靈氣波動。
另一邊,郗芳華帶著孟長訣與顧長瑾匯合,他們三人在此之前就已結識,還是一同參與軍事學院的入學測試,無論是戰鬥默契還是信任度都遠超其他同學。
其中郗芳華年紀最長,一百五十九歲,元嬰初期修為,穩重、堅毅有謀略,孟長訣和顧長瑾隱隱以她為首。
三人配合親密無間,在各自為戰的考核地優勢明顯,從昨天到現在合力淘汰了五名學生。
顧長瑾蹲在草叢中隱蔽身形,問道:“郗姐,我們還剩多少顆子彈?”
郗芳華道:“五十七顆。”
她們也不是沒有消耗的,顧長瑾抽到的是一百三十四號,是第一批上山的,而孟長訣和她號碼隻隔了三個人,是一同上山的,時間是昨天下午四點半。
初始每人十顆子彈,當他們匯合時,顧長瑾隻剩下四顆,他在山上主要負責的還是摸清地形,為兩位隊友上來做準備,故而沒有大範圍進行跑動,下午四點之前,他隻淘汰了兩名學生,其中一個形勢危急,還沒來得及撿掉落的裝備就要火速撤離。
郗芳華皺眉,望了望天,“昨晚來的黑霧甚是奇怪,限製了我們的發揮空間,還不能打坐恢複靈氣,不知道今晚是個什麽情形。”
她輕歎了口氣,然後恢複常態,對著兩人正色道:“夜晚不便行動,我們便要抓緊白天的時間,長訣,你去拉人,我和長瑾在這裏埋伏,一定要小心!”
這場考核中正麵對戰的次數實在有限,走的都是偷襲埋伏打遊擊的套路。
她們隊伍有三個人,相互信任度高,這是她們的優勢,當然要把握好自己的優勢,拉開與其他學生之間的距離。
孟長訣身材高大挺拔,麵容英武冷硬,即使是穿著厚重的防具,也能感受得到他身上透出的鋒銳之氣,他點頭,“好,我去了。”
他在三人中,是屬於實力強悍,驍勇善戰,但腦子不怎麽頂用的那種,他既沒有郗芳華指揮若定,運籌帷幄的智慧,也沒有顧長瑾心思細膩、隨機應變的能力,他有的是一往無前,強勢霸道的戰力和敏捷迅速的行動力。
如果非要比喻的話,孟長訣就是郗芳華手上的一把刀,她指哪兒,孟長訣就打哪兒,他不需要有太多太複雜的思想,他要做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聽從郗芳華的命令和指揮。
一個小隊,不需要人人都是聰明人,人人都是指揮者,每個人隻需要擺正自己的位置,盡可能發揮好自己的長處,如何讓隊友揚長避短是指揮的責任。
郗芳華給了他十顆子彈,孟長訣笑嗬嗬地接了,然後身體猛地一躥,躍出草叢,他的身材高大挺拔卻並不粗獷,非常靈活有力量,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
顧長瑾和郗芳華按兵不動,目送孟長訣越走越遠,身影逐漸消失在茂密的草叢中,郗芳華收回視線,在四周逡巡,片刻後找到一個適合潛伏的位置,她一指,“長瑾,去那兒,等長訣拉人來,相互配合狙擊!”
顧長瑾點頭,一個翻滾,彎腰踏過草叢,再把自己的蹤跡抹平,靜靜地趴在地上,架上槍支,安心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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