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疑惑
沈卜芥笑道:“對啊，結界之外是浩瀚無垠的虛空，虛空神秘瑰麗又充滿危險，那裏每天都充斥著數不盡的死亡，浮桐軍隊就駐紮在結界外，不分晝夜的巡邏，以應對突如其來的戰爭。”
禾遇:【戰爭？和誰？】
沈卜芥眼簾低垂，幽幽道:“虛空怪物。”
【虛空怪物？】禾遇細細咀嚼著這個詞的含義，【與妖獸比如何？】
沈卜芥搖頭道:“兩者沒有可比性，虛空怪物無論是攻擊力、防禦力還是繁衍能力都遠超浮桐國內的妖獸，所以說你要橫渡虛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其中的艱險是你無法想象的。”
她輕聲歎息，“虛空有多大，沒人知道，而且虛空沒有參照物，很容易就會迷失方向，總而言之，就是難，很難，你明白嗎？”
禾遇眉宇間染上了幾分落寞，【我知道，可你所擔心的問題，是建立在我實力不夠強的前提下不是嗎！隻要我夠強，我就有資格去虛空闖一闖！】
禾遇的目光沉靜而堅定，【可既然已經有了回去的方向，那麽即使再苦再難我也要回去親眼看看。】
沈卜芥見她心意已決，也不好再說什麽，禾遇有自己的目標，自己的考量，她隻能提醒，無法替她做決定。
禾遇笑了笑，【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她轉了話題，【聽說你從書院結業了？】
沈卜芥:“嗯。”
禾遇:【我這次回來，也不完全是因為你給我發的消息，我也要結業了。】她端起放在石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唇角漾起笑意，春日的陽光透過樹梢撒落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了一層金輝，多了幾分縹緲之意。
沈卜芥一驚，禾遇也要結業，這她倒是不知道，每個院的結業時間不同，甚至是同一屆學生結業時間也不會完全相同，如同當初沈卜芥、時玉她們遙遙領先了許多人進入雲劍海拿到屬於自己的那把劍一樣。
即使是同樣的起點，終點也未必相同。
“結業之後你打算怎麽辦？去中階書院進修？”
禾遇搖頭笑道:【你忘啦，我不是單純的陣修，而是星辰陣修，我有師父，有傳承的……】
沈卜芥恍然大悟，禾遇不提她差點忘了。
禾遇:【結業手續完成之後，我就要跟著師父離開了，這些年我花在這上麵的時間太少了，卜筮、相術、堪輿、星命、術數……我都未能完全掌握，否則我也不會隻是猜測了……學藝不精啊！】
這件事她又不能與她的師父觀瀾說，所以隻能自己摸索著前進。
聽到禾遇再次提到這個，沈卜芥緊皺眉頭，“其實有一點我一直沒能想明白，可能是我對星辰陣師不太了解的緣故吧，趁著今天有機會，幹脆直接問你吧！”
禾遇挑挑眉，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哪點？】
沈卜芥眉頭依舊皺著，萬分不解，“按照我們現在所知的消息，華夏和浮桐是兩個相對獨立的世界，沒有任何有關聯的地方，那麽在浮桐的星象上，又是怎麽推演出華夏國運的呢？”
其實根據沈卜芥所透露出來的消息，禾遇能很快反應出來當初令自己感到不解的問題的答案，比如說那些與華夏過去完全相同的曆史，到明朝便戛然而止，自己十多年來翻閱無數典籍，走過萬裏山河，都沒能找到的答案，今日她算是徹底明白了。
就如她想做的那樣，橫渡虛空，到達華夏，那些詩詞典籍，文華風物……曾屬於華夏的一切，有人去過，經曆過，從那裏帶走了這些，所以浮桐才會有這些與浮桐完全格格不入的東西。
格格不入不是錯覺，而是它本來就不是浮桐的東西。
他們讀過“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能領略到黃河洶湧澎湃的豪邁與壯闊。
“如今卻憶江南樂，當時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江南時節，年少風流，春衫漂舉，風度翩翩，何等的少年義氣，英姿勃發。
可是黃河在哪兒？江南又是哪裏？浮桐隻有東西南北四坊，地域中根本就沒有黃河與江南，沒有這些地方，又是如何做出這些詞的呢？
即使千百萬年的歲月流逝，很多地名都已改變，但也不可能毫無記載，這種可流傳千古的詩詞佳句，無形中就給詩中所描寫的地方添了一層光，怎麽會輕而易舉地改名？
所以浮桐國中，有此疑問的人從來不在少數，可疑問歸疑問，這世上本就不是每件事都有合理解釋的，疑問多了，有些人就得過且過根本不在意所謂的真相是什麽，也有人用畢生經曆去尋求一個真相。
沈卜芥接著道:“你能在浮桐的星象上推演出其他國家的國運嗎？”
禾遇愣了愣，搖頭道:【我不知道，也許是隻有知道那個國家的名字，才能推演出國運吧……】
沈卜芥皺了皺眉，覺得有些不對，但哪裏不對，她又說不上來。
星辰陣師推演天機的方法她不懂，不知道她們是怎麽從星象中看出一個國家的國運的。
她不懂，也不能問，問了就是讓禾遇為難，說也不好，不說也不好。
“那你看過浮桐的國運嗎？！”任她多關心華夏的事情，也不如浮桐來的更加重要，華夏與她而言，隻是一個國家名字而已，並沒有歸屬感，浮桐，才是她的根。
禾遇搖頭:【推演一國之運不是那麽簡單的，不過做過嚐試，浮桐的未來我看不到，像是被迷霧遮住了一樣，可能是我修為太過淺薄的緣故。】
【華夏和浮桐不一樣，可能你無法體會出這種不同，我給你舉個例子吧，華夏的人是不能修煉的，就體係而言，肯定是不如浮桐的，這感覺就像是浮桐是個高級世界，而沒有靈氣可供人修煉的華夏隻是單純的從生到死，百年時間，一晃就過去了，相當於……低級一點的世界吧，從難度上來說，窺探它要比浮桐簡單的多……】
她無奈地攤攤手，【我現在還是個弱雞，無法窺探到浮桐的秘密，即使強行推衍，最後受傷的也隻會是我，而且推衍天機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看看星象，掐指一算就能知道的，它難的同時還需要付出一些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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