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暖陽
翌日，下了一天一夜的雪終於停了，久違的太陽露出了笑臉。
沈卜芥和空明走在去石嵩書院的路上，放眼望去，飛絮滿眼。
皚皚冰雪鋪滿山峰，處處銀裝素裹。四季常青的鬆柏華蓋上滿是白雪，陽光給它們鍍上一層金色的光輝，山風吹過，掀起一陣雪霧，好似霓裳羽衣，仙袂飄飄。
沈卜芥手指輕輕一動，水汽刹那間凝結成霧凇，經山風吹拂，附著在樹木、地上的花草、石頭上，漫山遍野瓊樹銀花，樹枝上通體晶瑩剔透，冰清玉潔，妥妥的冰雪世界。
靈力包裹著全身，並不覺得如何寒冷，空明讚歎道:“霧凇真美呀!”
沈卜芥點點頭，兩人一同往前走，路上遇到了不少同是石嵩書院的學生，孩子們的歡聲笑語為寒冷的世界添了幾分溫暖。
沈卜芥和空明到了石嵩書院就分開走了，各自去自己的教室看考場和考號。
門口圍著不少學生在看考場分配表，每年這個時候情形都差不多。
“哎呦，你讓開一點兒，讓我看看。”
“我還沒看到我的呢，憑什麽讓我讓。”
“能不能別擠，考場又不會跑!”
“哦，你這麽說，你別擠啊，等我們看完了你再來。”
“就是，哎哎哎，看完的就快點走啊，還擠在這兒幹什麽？別擋著位置。”
“那個誰，你頭往左邊歪一下，擋住了……”
“……”
沈卜芥看他們擠成一坨，還在推推嚷嚷，心裏歎口氣，算了，她等會兒再看吧，走進教室，環顧四周，沒看到林述安和穆流光。
她從第一個座位順著往後看上麵貼的考號和姓名，沒啥目的，就是好奇，同一屆的學生多，教室也多，不可能隻有半雲齋和半月齋，被分配到其他教室考試再正常不過了。
“咦。”沈卜芥眉梢一挑，居然看到她自己的了，“八號。”
她這下可樂了，不用擠著去看考場分配表了，運氣還挺好，居然直接在自己的教室考，不過她也沒停下腳步，繼續往前走，一個考場三十人，分四條，七八八七。
她是第二條的第一個，離講台特別近。
“禾遇。”沈卜芥念著十六號考生的名字，望了望自己的座位，又看了看禾遇的位置，相鄰。
她一直看到三十號，再沒出現熟悉的名字，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百無聊賴的摸著頭發玩，抬眼就看到一位眉目舒朗，明眸善睞的小姑娘，她的臉色不似正常孩童般紅潤，微微有些蒼白，顯得有幾分清冷，不是禾遇又是誰？
禾遇自然也看到了她，笑著跟她揮了揮手，算是打招呼。
沈卜芥非常高興，“禾遇。”她指著旁邊十六號座位，“這是你的位置。”
她微微頷首，落座，靈氣在她旁邊凝結成兩個字——謝謝。
沈卜芥表示不用謝，小事一樁。
禾遇手執毛筆，在紙上落下幾個字——兩次都和你一個考場，真巧。
她把紙遞給沈卜芥，沈卜芥伸手接過，展開看到上麵一行字，忍不住笑起來，眉眼彎彎，露出一排整齊地小白牙，“我也覺得。”
禾遇也笑了。
沈卜芥側坐著，問禾遇，“你有想學的專業嗎？”
禾遇點頭——陣法。
沈卜芥喜滋滋道:“好巧啊！我爹也是陣修，陣法特別厲害。”
禾遇微笑，靈氣凝結成兩個字——你呢？
“學劍。”
禾遇想了想，“說道”——一劍破萬法，很厲害。
沈卜芥看到禾遇身邊飄散的幾個字，笑了，點頭道:“我也覺得厲害。”
兩個人沒聊多久，負責監考的先生就來了，接下來是分發試卷，開始考試。
專心做事時的時間就是如流水飛逝，等沈卜芥一個恍神，今天的考試已經結束了。
今天的全是筆試，明天最後一場是考術法，要當堂進行考核，與以前考試都有所不同。
離開半月齋，門口已經站著穆流光、空明和林述安，中午吃飯的時候沈卜芥就知道穆流光和空明在一個考場，林述安在另一個考場。
“你們好快啊！”沈卜芥蹦蹦跳跳地跑過去跟他們集合。
林述安撇嘴道:“不是我們快，是你太慢了，你是腿短走不快嗎？”
“胡說，我跟你差不多高，難道你的腿比我長嗎？”
林述安用手比劃著，“我到這裏。”
沈卜芥跟他站在一起，不甘示弱道:“我到這裏。”
穆流光仔細瞅了瞅，“差不多。”
空明也點頭，“相差無幾。”
沈卜芥和林述安同時朝對方冷哼一聲。
四人往石嵩書院門口走去，飛雪打濕了紅牆，雪水的印痕緩緩在紅牆作畫。
下山時看到有些雪已經開始融化了，被白雪覆蓋下的青山秀水顯露出來，不過它們已經被嚴冬摧折了幾分顏色，衰草枯木，頗有些蕭瑟清冷之感。
不過這並不能影響小孩兒們歡快的心情，林述安走在最後麵，眼珠一轉，抄起路邊的雪，三兩下揉成一團，往前麵悠閑走著的三人丟過去。
“啪。”雪球正好砸中穆流光的腦袋，散了開來，不少雪挨著她的脖頸，冷得她一激靈，柳眉倒豎，大吼道:“林述安，你王八蛋，居然敢砸我。”
考試的這兩天，學生都是空手去空手回，連書包都不用背，筆墨紙硯書院都會準備好，她們隻負責把腦袋帶過去答題就行。
石階上的雪已經化了，兩邊的雪倒是沒化，她跑過去，兩手快速擰著一團雪，狠狠地砸過去，林述安側身一躲，穆流光的雪團在石階上飛濺開來。
林述安朝她做鬼臉，“啊哈哈哈，你砸不到我，砸不到我。”
他趁著穆流光站在石階最左邊，蹲下身擰雪球的功夫，邁著自己的小短腿快速從最右邊往下跑，背影特別瀟灑嘚瑟。
沈卜芥和空明被這猛地一變故，沒反應過來，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穆流光氣死了，望著林述安狂奔的背影，估算了一下自己手中雪球砸到他的概率，最後兩手無力地垂下，她砸不到!
但她也沒有因此放棄，大叫著追過去，空明和沈卜芥目瞪口呆，害怕她們倆出什麽事，急急忙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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