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孔貴妃
“不用了。”平安小姐回道：“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皖奴聽命，沒在言語，轉身出門。
平安小姐起身移步窗前，推開窗門，一股溫熱之氣迎麵吹來，襲在她的額前眼眸。她細細思忖著皖奴的話，既然是京都派來的人，想必就隻有那麽幾位了，其中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張美人了，想不到她動作這麽快，不僅派人跟蹤她，還能逃脫皖奴的追擊，看來這一路有的玩了。平安小姐想到這，嘴角揚起一抹怪張的笑意。這張美人如今不僅總理後宮，還不斷幹涉內政，權傾朝野，玩弄權術，勾結宦臣蔡脫兒，李善度，穢亂後宮，賣官鬻爵，公行賄賂，致使皇上貪戀灑色不理朝政，引起朝中忠直大臣極度不滿，更有元老大臣不滿皇上行政，屢次諫諍，反被皇上貶謫出朝。如此下去，忠臣被貶，奸佞當道，國亡不久矣。
她又想到曾在史書看過，陳後主親政之初，虛懷若穀，勵精圖誌，探納忠言，也頒布了數部利民興國的法典，隻可惜皇上頗好詩書又擅文墨，長於文人儒士談書論詞。直至後來又有了李總，孔範奸佞小人在側，與皇上飲美酒唱豔詩，致使皇上疏於朝政，又有張美人之手段，才使陳國國勢漸衰，內憂外患。
結綺閣內，一女子臨軒而坐，對鏡梳妝，其膚如白雪，麵如朝霞，目似流波，眉比遠山，發長七尺，盈亮漆黑，遠遠仰望過去，仿如人間仙色，更比仙子多了幾分嫵媚麗人。這結綺閣也甚是氣派，閣高數十丈，上好沉檀木製窗屏，連牆壁檻欄皆用金珠翠玉裝飾，門口必垂珍珠簾，簾內更設有寶床玉紗，珍玩奇服，更是數不勝數。閣下亦有假山積水，清泉翠水繞山而行遂成玉池，池邊又植於各色奇樹異草，花開四溢，微風一過，十裏飄香，比‘三千桂子，十裏荷香’之境更勝幾籌。
“娘娘”一個梳著流雲隨風髻，穿著一身藍色彩緞身材高挑的宮女走上前來。
張美人，眼睛微斜，手中執著檀木紫梳繼續梳理頭發：“什麽事？”
“回娘娘，孔貴妃來了。”這個名叫秋娥的宮女嘴角利索的回答。
“讓她進來吧。”秋娥名命轉身朝門旁的小宮女點點頭，自己則立身站在張美人身側。
孔貴妃自望仙閣，穿過望仙閣與結綺閣的複道，一款盈盈款款的來了結綺閣內。聽裏麵有小宮婦通報便笑盈盈走進來，人還未至聲間先至：“妹妹，幾日可好？”
張美人聽見孔貴妃春風得意的聲音緩緩的抬起頭來，讓秋娥替自己梳頭：“姐姐今日怎麽有工夫過來了。”
“妹妹，哪有的話，前幾日見你身上不適，不便過來打擾，今來一見，氣色不錯，臉上也紅潤不少，可是好了？”孔貴妃臨著張美人邊上坐下，一身鵝黃色的羅裙甚是搶眼。
張美人端量了眼孔貴妃一眼，早在皇上在東宮作太子時，她便見過這孔貴妃，貴妃自是長的花容月貌，頗有幾分姿色，隻是當初張張美人在龔貴妃宮中作侍婢，龔妃與孔貴妃向來不和，龔貴妃氣量極小，見宮中有貌美女子，逢太子（後來的陳後主）來宮中必屏掉左右宮女，後來張美人無意中被皇上見到，又得了皇上臨幸。龔貴妃雖然心裏不忿，又實在不敢違了皇上的旨意，至此也與張美人交惡，常與沈皇後一起謀算設計張美人。這孔貴妃又不討覺皇後喜歡，素來又與龔貴妃不和，後來又見張美人甚得皇上恩寵。便於張美人交好起來，可是女人的情誼必竟薄如一張紙，或是一張現實的臉皮，說是交好，也不好各有取利罷了。
“那倒是多勞姐姐掛心了，不過是得了些風寒，吃了藥已經痊愈了。”張美人溫溫一笑，又令宮女獻上兩盞新茶來。
“說什麽掛不掛心的，都是自家姐妹。”孔貴妃依舊笑臉盈盈，手上始終握著一張黃色繡花帕子。宮女將茶獻上，孔貴妃細細的呷了一口茶，隻覺得茶香四益便笑道：“果真還是妹妹這裏的茶好喝，路嫣然那裏雖有些皇上賜的新茶，卻總喝不出妹妹這裏的香甜味兒，果真是人美了，連帶著這茶，這屋裏的一景一物，一花一草也都有了神。”
張美人隻是笑：“姐姐真是會說話。路嫣然素日喝著這茶倒也不覺香甜，如今是姐姐來了，聽姐姐一言才覺得茶香，豈不是因了姐姐來此的緣故。”幾句話說得滿屋子裏的人都笑了。
張美人說罷又吩咐了秋娥道：“待會去準備些剛才用的茶來，讓孔貴妃回去時帶些回去喝。”
秋娥允諾便下去了吩咐了。
孔貴妃見秋娥下去了，咽下一口茶笑著說：“這秋娥不僅模樣長的好，人又乖巧，處事也靈活，妹妹真是好福氣。”
張美人見她這般說話，點點頭，也不好猜測她這話的意思便說：“是挺得路嫣然喜歡的，隻是有時性子也倔些，換作姐姐也不定能受得了她。”
“反靈性之人必有個脾性的。”孔貴妃笑著應道，見秋娥回來便偏開話題說：“剛才見龔貴妃出了望仙閣想必是往沈皇後宮中去了。”
“哦。”張美人淡淡說：“姐姐與龔貴妃同處一個閣見麵自是多些。相處還好？”
孔貴妃苦笑了一聲：“妹妹又不是不知，路嫣然素與龔貴妃不和，你在她宮口中時。。。。。。”孔貴妃說到這又覺不妥便改口說：“龔貴妃為人善嫉，又不容人，姐姐路嫣然實在跟她相處不來，倒不如妹妹性情溫和，為人也和氣。那龔貴妃自視出身好些，便整天在宮中一副盛世淩人的模樣，現如今又有皇後庇護，氣焰更是盛了。”孔貴妃說到這，牙關緊咬了一下露出微怒的模樣。
張美人聽到這，自然會猜到她肯是在望仙閣中受了龔貴妃的閑事，要不也不至於如此生氣，還專門到她跟著搬弄。
孔貴妃見張美人不說話繼續道：“沈皇後與龔貴妃嫉妒皇上恩寵妹妹，又常刁難妹妹，姐姐路嫣然自是看見的，可惜姐姐路嫣然，人微言輕，心有餘而氣不足。”
“姐姐何必如此誹薄自個，妹妹雖然不才，好在此時正得皇上恩寵，就算皇後故意排擠於路嫣然，妹妹路嫣然相信皇上定會明辯是非，不會聽言他人誹謗，姐姐也不必為妹妹擔憂了。”張美人笑著說。
“如此甚好。”孔貴人點點頭。
兩個正說著話，下麵急匆匆的走上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宮女。宮女見孔貴妃在一副欲言又上的模樣，抬頭望望張美人，又望向秋娥。
孔貴妃見狀忙道身上倦了不多打擾之類便攜著兩個宮女離開了。
“什麽事這麽慌張？”秋娥見孔貴妃離開便麵帶斥責的問小宮女。
小宮女一臉局促忙回：“回娘娘，周紹求見，周紹他。。。。。。”小宮女吱吱唔唔的回。
“怎麽了？”張美人見她如此便追問說：“到底怎麽了？”
“受傷了。”小宮女回道。
“傷得怎麽樣，快讓他進來。”張美人聽說周紹受了傷，忙站起身來，雙眉不由的擰在一起。
周紹忍著疼，拖著一條傷腿進來，將要施禮，張美人便走上前攙住他，側頭向秋娥問道：“皇上現在在哪？”
秋娥上前幫著攙住周紹回道：“皇上這會在臨春閣與孔大人飲酒看賞月呢，估計一時半刻不會過來。”
張美人點點頭：“你快去取些處理傷口的藥來，別忘了讓人去臨春閣盯著，有事趕快來回路嫣然。”張美人說著將周紹攙著屋內玉榻之上。
秋娥領命也不多說，各人散開自去忙了。
張美人將周紹人傷腿抬至榻上，定目看了眼傷口，見傷口處一支海堂花鏢便問：“路嫣然讓你去跟蹤平安小姐，你怎麽受了傷？”
周紹一張俊臉上露出些尷尬的神情，臉色蒼白道：“路嫣然跟蹤平安小姐至宛城，不想被她隨身的皖奴才現，這才受了皖奴一記鏢。”
張美人聽他解釋便道：“她可認出你的模樣。”
周紹猶豫的搖搖頭說：“路嫣然當時為了防萬一，帶著麵紗，估計不會被皖奴認出。”
張美人放心的點點頭，又見秋娥提了一個小藥箱過來，裏麵有些紗布，外傷的藥。
“隻能找到這些了，又不便找太醫去要。”秋娥解釋說。
“行了，放這吧。”張美人說道。
秋娥猶豫了一下，望了望張美人又瞧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周紹，：“娘娘有事盡管叫路嫣然。”說著便轉身離開至門外候著。
“你且忍著些疼。”張美人說著便伸手從周紹腿上一把將海堂花鏢拔出。
周紹有些吃疼，忍不住低吟了一聲。
張美人，將傷口小心冀冀的洗清幹淨，又一邊低頭用嘴輕吹傷口一邊將藥敷在傷口處。
周紹見她輕吹傷口的模樣如此誘人，竟一時入了謎也忘了疼。張美人低著頭，欣長的脖頸下兩團玉雪，呼之欲出，周紹見此一時把持不住，便伸手摟住張美人的細腰，隻覺其腰如細柳，似無骨又有形。張美人見周紹這般，也不掙紮隻紅著俏臉道：“別亂動，傷著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