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此處，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先說說這些日子，白嘯天連日奔波，遊走於豪門望族為白蒼雪牽橋搭線之事。
原以為是丞相，一國重臣之女，屈尊於敗落的貴族也自然是水到渠成的。
可，今日接二連三的事情，關於白蒼雪的傳聞，已經街頭巷尾家喻戶曉，那日，在丞相壽宴之上的一番伶牙俐齒以及後來與白靜軒的唇槍舌戰，有心之士都記在心中。
且不說白日裏，她毆打白靜軒的狠辣勁兒，單單說之前步步為營，設計長姐的陰謀被揭穿，就已經讓許許多多的王孫子弟望而卻步。
畢竟女子無才便是德，太過於聰穎的話，也不是一件好事。
而白蒼雪與長姐和姐夫的糾纏關係，也是一段冤孽，讓許多即便家族虧空徒有其表的望族，也斷然不敢招惹，未免丟了那僅剩的門麵。
可就在白嘯天煩悶惱火之際，偏偏出現了這樣一個人，使其柳暗花明又一村。
亦是今日，臨近黃昏，晚陽落於地平麵，白嘯天愁眉苦臉的於轎中煩悶。
走訪奔波了多處，提出聯姻，卻都被各種理由委婉拒絕，本不過是想找一個不算威望卻也不至於說出去寒酸的門戶，讓白蒼雪就這樣嫁出去。
可是，卻連連碰壁，而有意攀附的那些芝麻小官，卻又不符合標準，並非是白嘯天心疼女兒，不肯下嫁，不過是白靜軒那檔子事一出，就算自己想以隻求安穩不圖富貴，將她隨意嫁出，也一定是會惹來四處的紛紛質疑。
現在的白蒼雪，就仿佛是一個燙手的山芋，沒人肯接受，灼燒得整個丞相府都有些水深火熱，不得安寧。
一直找不到解決白蒼雪的良策，積壓在胸腔中的鬱結，讓白嘯天對於這個雞肋的女兒更加的排斥，不禁捏著眉頭，長歎一聲。
隻想著回到府中再作打算，可就在此時，不知何事，原本平穩的轎子被逼停，心情本就不佳的他，低沉的一聲吼叫訓斥著外麵不明所以的狀況。
“大膽！誰人敢攔我的轎子。”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自己這是朝廷命官的儀仗，竟然還敢不知死活的阻擋，正愁一肚子氣沒處撒，正好來個出氣筒，可以教訓一番。
可自己得到的回應並非是膽怯維諾的解釋，而是一個優雅的聲音，不慌不忙，有些綿長：“擋住了丞相的道，可真是誠惶誠恐，不過想來相府二小姐的脾氣，應該是秉承了丞相才會如此火爆吧？”
白嘯天驚訝於來者的不慌不忙，想來並非善類，於是沒有輕舉妄動，而是撩開轎簾，下來一探究竟。
隻見眼前，一個男子，一襲青衫，容貌更是俊美，仿佛是一朵蓮花，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一雙似乎可以洞穿一切的眼睛，直視著自己，沒有絲毫的閃躲，這才恍然想起，此人與傳聞聞風不見影，武功蓋世且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夜迭榮有著七分相像。
白嘯天雖然沒有見過夜迭榮的容貌，可是憑借著他的體態和舉止，雖然是猜測，卻也有著八成的篤定。
此人極為乖張，但是卻也因為行跡鬼沒，模樣俊俏，功夫了得而又是國之首富，所常為人們所津津樂道，更是鳳安國中萬千少女心目中仰慕的對象。
“在下是？”
一改之前的語氣，白嘯天畢恭畢敬，雖說自己位居一品，可卻也隻是對待百姓或者朝廷，江湖中的人，不受掌控，更何況，以夜迭榮的身份，受得起自己這樣的禮數。
白嘯天有模有樣的學著江湖之人抱拳客套，心中琢磨，自己跟江湖人士本沒有交集，而夜迭榮又為何會出現至此。
是敵是友，現在還莫不清楚，以白嘯天的老奸巨猾，標準的逢場作戲的笑容，迎上夜迭榮的眼神，等待著他先開口。
“夜迭榮，丞相見多識廣，對我的名諱一定也有所耳聞吧。”
夜迭榮的語調輕飄飄的，仿佛是從雲頂之上傳下來的聲音，有些縹緲，不過卻絲毫不謙虛也不做作，自知自己的身份，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撩著風中飛揚的發絲，一種天生得高傲，是無從模仿的。
果不其然，白嘯天心中暗自得意，自己猜對了來者的底細，可是仍舊從他那不痛不癢的語氣中察覺不出來善惡。
遊走在官場幾十載，常常從一個人的語氣和表情就能察覺出一二，可是偏偏對上夜迭榮，就如同是失去了嗅覺的狼，沒有了先發製人的能力。
“久仰大名，不知閣下所為何事？”
單單是夜迭榮散發出來那種傲嬌的氣息，就讓白嘯天如同一個挫敗者一般覺得壓抑，仿佛是被牽著鼻子走一樣。
極為的不舒服，自己的心中已經是萬千變化，可是夜迭榮的臉上卻仍舊是一成不變，寵辱不驚。
讓白嘯天想要盡快的結束這一場對話。
“得知丞相近日奔波於二小姐的婚事，我正是來為你解心寬來了。”
說著，夜迭榮的嘴角扯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眯著眼睛似乎是在腦海中刻畫白蒼雪的模樣，腰間插著的玉笛穗兒，在微風的帶動下，不規則的飄曳。
隻可惜白嘯天是一個老者，不然，這一幕任憑哪個姑娘看見，都會春心萌動。
活脫脫像是畫中走出來的俊朗少年。
“哦？公子可有合適人選？”
雖然白嘯天對夜迭榮的底細並不清楚，了解的也不過是眾所周知的民間傳聞，至少對於談婚論嫁來說，根本不夠。
不過，能夠將白蒼雪驅逐出府中，那麽就是卸下了自己心頭的一塊石頭，於是眼神中露出一抹異樣，表現出願意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
至於，白蒼雪下半輩子的幸福生活，隻要不與自己的利益衝突，那麽是死是活都與自己無關。
著實是可憐了年幼喪母，爹爹不疼的白蒼雪。
白嘯天的眼神，並沒有逃脫掉夜迭榮敏銳的目光，會意了白嘯天的心意，笑容更加的肆虐了。
“就我，如何？”
四個人，簡單利索，是這次對話以來，唯一一句咬字真切，含著深意的一句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