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離她遠一點
房間非常安靜,安靜得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熏……”
黑朗輕喚了一聲,半天都沒人搭理他。
見熏沒有應聲,他翻了翻身。“噠”的一聲,床頭的小燈瞬間亮了起來。
“媽的,這張沙發還真硬。”黑朗躡手躡腳地從沙發上爬了起來。
他並沒有朝著酣睡中的人兒走去,而是走到距離她有一段距離的落地窗前。
點燃手中的香煙,他的視線一直沒有從她的身上移開過片刻。
抬指,深深地吸了一口半燃的香煙,黑朗任由緲緲的藍色煙霧從口中吐了出來。
打量著熟睡的女人,他滿足得想歎氣。
折騰了一天,熏早已經是精疲力竭。剛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一會,她的意識就漸漸飄遠。緊接著,整個房間響起了她均勻的呼吸聲。
全神貫注地凝視著床上那愈發嬌柔可人的熏,黑朗怔住了。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願意就這樣注視著她一輩子。
由於熟睡的關係,熏白皙細嫩的臉蛋上出現了一抹紅暈,非常惹人愛憐。
忍無可忍,黑朗慢慢地向著床上的睡美人靠近。伸出手,他小心翼翼地握住那雙宛如白玉般的小手,溫柔地摩挲著。
借著床頭燈散發出來的桔色光芒,他慢慢地打量著與自己厚實的大掌截然不同的纖手。
熏的手談不上細膩柔軟,形狀卻是優美纖細。最讓黑朗愛不釋手的,是那一片片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指甲。
與時下的時髦女孩不一樣,她的指甲上並沒有塗上花俏的指甲油,像極了東京街頭那淡粉色的櫻花花瓣。
僅是看著熏的手,黑朗就覺得有一股暖流從心底湧了出來。
適時,熏翻身換了個側躺的姿勢,想睡得更加舒服些。
床側的黑朗被嚇了一跳,擔心自己的猛撞舉動驚醒了沉睡中的佳人。
視線一直都沒有從熏的身上移開,直到她再度靜止不動,酣睡的表情始終沒有任何變化,他才鬆了一口氣。
原來,翻身隻是她睡眠狀態下不自覺的動作罷了。
輕輕的放開那雙纖細的小手,黑朗慢慢地站起身。輕輕的打了個哈欠,揉了揉酸痛的眼眸,他強撐起精神,慢慢地向沙發走去。
敵不過來勢洶洶的困意,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臨睡的前一秒,他還在揣摩著熏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如果不是神經太大條,就是對他過於信任。試想一下,有哪個女人能這樣毫無防備地在一個男人麵前睡得那麽沉呢?
說實話,黑朗對熏的興趣越來越大。毫不諱言,他堅信,熏的出現,一定能讓他的生活變得更加多姿多彩。
天亮了,臥房裏的大床上,熏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懶洋洋地伸展了一下四肢,她睜著圓不溜丟的大眼睛,慢慢地打量著陌生的環境。
理智慢慢回籠,記憶的片段一個又一個地接連了起來。用雙手撐起身體,熏怎麽也找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莫名其妙的,心中湧起一股淡淡的心酸。搖了搖頭,她試圖讓自己變得更清醒點。
“叩叩!”
門板上傳來了幾聲清脆的敲門聲,緊接著,一個穿著工作服的中年婦女推門而入。
“小姐,你醒了?”
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一抹羞赧在熏的眼中一閃而過。瞧了瞧透過窗簾灑進來的陽光,她知道現在早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唉!不得不說,這是她這些年來睡得最舒服的一個晚上了。
“我是陳媽。”陳媽笑了笑,“黑先生有交代過,讓你醒來後就下去用餐。”
“知道了,陳媽。我洗漱完畢後就下去。”熏不好意思地對陳媽笑了笑。
眼疾手快地掀開身上的被子,熏犯難了。天哪!她忘了,男式白襯衫下的她根本就是未著寸縷。
“小姐,別急。衣服我們已經幫你準備妥當了。”
“謝謝你了,陳媽。”熏有禮地說道。
在陳媽退出去後,熏愣了幾秒後,趕忙跳下了床。看著黑朗為她準備的衣物,她心中頗為感動。
拿起衣物,她飛快地跑進更衣室裏,快速地穿戴好。
看著鏡子裏煥然一新的自己,熏滿臉的難以置信。天哪!這是她嗎?這真的是她嗎?
那是一襲款式很簡單的碎花裙,簡單的紅色小花,一朵又一朵的在白色的純棉衣料上綻放著。
熏做夢都沒想到,黑朗為她挑選的衣服居然會那麽合身,柔軟、舒適的布料宛如第二層肌膚般,溫柔地貼合著她的身體,尤其可人。
由於經濟向來比較拮據,她已經很久沒有穿過那麽別致且優雅的衣服。將腦後束成馬尾的發絲披散開來,她有點不自在地走出了房間。
夜已深,皎潔的月光灑向大千世界。地處東京市中心黃金地段的夜總會,裝潢得新潮又不失氣派。
豪華的包廂上空正籠罩著一股詭譎的氣氛……
輕輕的推開包廂門,黑朗偕同福田彰一同踏進了室內。
目光簡略掃了一眼長形沙發上的井上光一郎一眼,黑朗不慌不忙地笑著頷首,禮貌地跟對方打著招呼。
井上在道上摸爬打滾了多年,一眼就能看出福田彰身側那個個子高高的年輕男子不是一般人。
他不記得自己認識這號人物。毋庸置疑,他們是第一次遇到。
“井上先生,非常感謝你在百忙中撥冗前來。”福田彰開口說道,“這位是黑朗,我們少主的好朋友。”
“黑先生,幸會,幸會。”井上光一郎有禮地跟黑朗打著招呼,“無視不登三寶殿,不知道黑先生找我為了何事?”
井上光一郎也是性情中人,向來好爽。他沒有拐彎抹角地寒暄應酬,而是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盡然井上先生也是同道中人,我也不想隱瞞你了。”黑朗頓了頓,接連啜飲了幾口杯中的烈酒,“我今天之所以親自登門拜訪,完全是為了一個叫熏的女孩。”
“熏……”井上光一郎重複了一遍,輕拍了額頭一下,“哦,瞧我這記性,就是那個向錢莊借錢的女孩?”
想到清麗脫俗的熏,他就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要不是顧及著家中的那隻母老虎,他早就像熏示好了。
看著井上光一郎眼中一閃而過的邪念,黑朗握著高腳玻璃杯的手緊了緊。
察覺黑朗臉色有異,福田彰趕忙出聲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井上先生,那我就直說了吧。今天我們來這裏,就是幫熏償還所有的債務。”
“哦?”聽福田彰這樣一說,井上光一郎滿臉的不可思議。別說,他做夢都想不到,那個女孩竟然跟羅刹堂的人關係匪淺。
“熏到底欠了你多少錢?”既然福田彰將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黑朗也直接開口問道。
“不多不少,三千萬。”井上光一郎涎著笑臉,好整以暇地說道。
黑朗並沒有再多說些什麽,掏出了支票簿,在上麵龍飛鳳舞地寫上了彼此都滿意的數字。
將巨額支票遞給井上光一郎,他表情冷淡得駭人,卻用一種很柔和的聲音說道,“希望你的人以後不要再出現在她的麵前。”
“借據。”身側的福田彰看了井上光一郎一眼,仰頭將杯中的烈酒一口飲盡。
高高興興地拿起桌上的巨額支票,井上光一郎用眼神示意跟幫小弟把熏的借據拿來。
“我們可以走了嗎?”
“噌”的一聲,福田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微皺的衣擺,他緩緩地說道。
“福田先生請隨意。要早知道熏小姐跟您的關係這麽親密,我的手下就不會那麽粗魯了。”
“以後離她遠一點。”
黑朗的聲音雖然很輕,但是警告的意味很濃。
井上光一郎也不是白目的人,他笑著點了點頭,“黑先生的人我們自然不會亂碰。”
“那最好。”
從床上醒來後,熏就沒有再見到黑朗。一直等到夜幕低垂,她還是沒有見到那個男人的身影。
拿起桌上的手機,她靜靜地盯著那一組某人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存儲下來的號碼,沉默不語。
婉拒了福田彰送他回來的好意,黑朗獨自驅車往下榻的酒店趕來。說實話,讓幫務纏身的福田陪了他一整天,他還真有點過意不去。
跑車滑行了一段距離後,緩緩地在規劃好的停車位停了下來。
從車上下來,黑朗大步地向著酒店走去。皎潔的月光如水般溫柔,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
房門緩緩地被人從外麵推開來,熏合上膝蓋上的雜誌,趕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黑朗,你回來了。”
“你吃過飯了沒?”黑朗點了點頭,快速地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遞給迎上來的熏。
或許,他們並沒有發現。此時此刻,他們的相處模式,像極了已經生活了多年的夫妻。
“嗯!”黑朗手上的西裝外套,熏轉身將其掛到衣架上。
“熏!我有樣東西要給你。”
靜靜地坐在沙發上,黑朗側身打開了身旁的公文包,從裏麵掏出一張借據,遞給滿臉不解的熏。
這是……
沒有絲毫心裏準備的熏直接對上了黑朗那雙盈滿笑意的眼眸。暖暖地感動湧上心頭,原來他還是會在意她的。
這個霸道又別扭的男人呀!
“黑朗,謝謝你!”熏發自肺腑的說道。
“不必跟我說這些。”黑朗頓了頓,“對我而言,這些錢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有些話,黑朗並沒有全部說出來。其實,他不希望熏那麽辛苦,整天從這個兼職場所感到另一個工作地點。
沉默,在兩個人之間蔓延……
倏地,桌上的手機傳來了沉沉地震動。
緩過神來之後,熏迅速地從黑朗的身邊逃開,趕忙接起桌上的電話。
不知道對方在手機裏說了些什麽,她的臉色鐵青得駭人。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掛斷電話後,臉色難看至極的熏轉身欲往外衝去,卻被黑朗一把給拽住了。
“發生了什麽事情?”
怔忡了好一會兒,熏才艱難地開了口,“外婆……外婆舊疾複發,正被送到醫院急救。”
“走,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來不及多說什麽,黑朗緊緊地握住熏略微顫抖的雙手,快速地往地下停車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