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薑還是老的辣
皎潔的月光籠罩著大地，給大千世界籠罩上了一層薄紗。
司徒熠身上的傷已經處理好，骨折的右手也被固定住。薄被下的胸膛不斷起伏著，他呼吸漸漸均勻。
在藥物的作用下，他睡得很安穩。
隨著時間的推移，藥效慢慢褪去。司徒熠稍微側了下身，嘴裏發出低低的呻吟聲。他覺得頭痛欲裂，眼皮沉重得抬不起來。
百般掙紮後，司徒熠的倏地睜開眼睛，陡然清醒。環顧了一下四周陌生的環境，他一下子還真搞不清楚自己身處何處。
“司徒熠，你可算是醒過來了。”山本一郎剛進來，就發現司徒熠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
頓時，司徒熠的記憶慢慢複蘇。他想起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自己看到了山本一郎的身影。
“謝謝！”
聽司徒熠這樣一說，山本一郎愣住了。
“你這小子是不是被揍壞了腦子？”他伸出拳頭在司徒熠胸口一擊。
司徒熠俊美的五官擰成一團，狠狠地瞪了山本一郎一眼。這個冒失的家夥還嫌他身上傷不夠多嗎？
嘿嘿！眼見司徒熠痛得齜牙咧嘴，山本一郎有點汗顏。
“混小子，不弄死他，你就很不甘心，是不是？”
人未到，聲先至。老山本洪亮的聲音透過窗棱，傳入了司徒熠的耳朵。
眼見孫子的冒失行為，老山本曲指，狠狠地往他頭上一扣。下一秒，哀嚎聲響徹整個山本家。
“爺爺！”山本一郎抱怨道。
無視於孫子的叫囂，老山本來到司徒熠的床前。
“司徒小子，你考慮得怎樣了？”
看了老山本一眼，司徒熠並沒有多說些什麽。
“小子，身體康複之後，我們來場比試吧！”老山本不以為杵，丟下這句話後就轉身離開。
緊接著，司徒熠忍著疼痛，趕忙從床上爬了起來。
“司徒熠，你這是要去哪？”
“回家。”司徒熠言簡意賅地說道。
透過偌大的玻璃窗，司徒熠發現外麵已經是黑茫茫的一片。他琢磨著自己已經昏睡了很長一段時間，心急如焚地想要往家裏趕。
深知司徒熠的倔脾氣，山本一郎也沒再勸阻，趕忙讓家裏的司機備車。
閃閃發光的星星綴滿蒼穹，大地已經沉睡了。除了偶然一聲兩聲狗的吠叫，杳無人跡的巷子已經是寂靜無聲。
對山本家的司機道謝後，司徒熠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慢慢地往家裏走去。
望著眼前那棟華麗卻黑漆漆的大房子，司徒熠一頓，眼中閃過一抹感傷。他的父親永遠都不可能會想到為晚歸的他留展燈。
莫名其妙的，司徒熠心中湧起了一個古怪的想法。大千世界裏，他是那樣形單影隻，踽踽獨行。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歎了一口長氣後，司徒平複了一下莫名的感傷，大步地向前走去。
調皮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間闖入，讓原本漆黑如墨的房間頓時明亮不少。
“鈴……鈴……”清脆的鬧鈴聲響徹了整個房間。
借著室內微弱的光線，可以看見慣於早起的司徒熠從隆起的棉被中伸出手按停了鬧鈴。緊接著，他掀被而坐，從床上一躍而起。
司徒熠雖然斷了右手，可是天生健康的體質加上後天的打架訓練，他很快就恢複了健康。當固定手臂的繃帶撤掉後，他就變得神采奕奕，絕對看不出是一個受過重傷的病人。
司徒家的大小事務，向來都是有司徒熠一手操辦。自從他懂事以來，他都會將早餐準備好後再去上學。
就算身處日本，司徒陌還是不習慣日式飲食。為了討好父親，博得一點點關愛，司徒熠強迫自己去研究中國菜。毫不諱言，久而久之，他的廚藝也還算不錯。
囫圇吞棗地扒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司徒熠便三步並作兩步地往山本道場走去。叼著根狗尾巴，他哼著歌，決定找老山本好好地切磋一下。
司徒熠來到道場時，已經有不少學員在那練習著老山本所傳授的招式。
他們聲音洪亮，動作熟練，力道又十足，惹得一旁觀看的司徒熠情不自禁地拍掌叫好。
老山本從道場內側走出來，看到司徒熠站在那裏，一點也不意外。
“司徒小子，你來了！”他很高興地拍了熠熠的肩膀一下。
被老山本這樣一拍，熠熠頓時緩過神來。
“是你呀！嚇了我一跳。”
“準備好了嗎？是不是要跟我切磋切磋一下？”
初生牛犢不怕虎！司徒熠點了點頭，還拽拽地扔下一句，“盡管放馬過來吧！”
聽司徒熠這樣一說，所有的學員都為他捏了一把汗。畢竟，老山本可是武術界的泰鬥，就算他已經年過半百，卻還是寶刀未老。
老山本倒是不以為意，反正他有的是時間跟這個倔強的小子鬥。嘿嘿，就算孫悟空再怎麽神通廣大，最後還不是逃不出如來的五指山？
整個道場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學員們麵麵相覷。他們自發地往邊上退，挪出了場地，好讓這一老一少進行比試。
眼角的餘光不停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精神矍鑠的老人，司徒熠體內好戰的因子瞬間活躍了起來。
此時此刻，他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體內的血液似乎都要沸騰起來。
老山本眼底有絲淡到幾乎難以察覺的笑意……
“老頭，小心點，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聽司徒熠這樣一說，在場的學員們都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得不承認，他們還真搞不清楚眼前這個年輕人腦袋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唉！真不知道是該說他粗線條還是說他懵懂無知。可想而知，與老山本比試，這無疑是以卵擊石，自取滅亡。
電石火光間，司徒熠出手攻向老山本的下腹。他的動作，夠快、夠狠，也夠準。
但是，老山本的身手更加敏捷。他輕輕一扣，順勢一拉，對方就被桎梏住。
“小子，難道你就這麽一點能耐嗎？”
嘴上雖是調侃著司徒熠，老山本心中卻暗喜。果然，他並沒有看錯人，這小子還真是一個練武的好苗子。
“你……”
司徒熠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不爽地看著老山本。老山本揚起笑容，慈眉善目地看著擺脫不了他的桎梏的司徒熠。
“小子，你是鬥不過我的。何不幹脆一點，拜我為師呢？”
“比試都還沒結束，說不定下一秒我就拆了你這一身老骨頭。”
就算身處劣勢，司徒熠那張嘴也不饒人。
在場的學員心中大喊不妙，直搖頭。論起拳腳功夫，司徒熠跟老山本根本就是天壤之別。可惜，司徒熠還沒有意識到這點。
“司徒小子，難道你就隻會逞口頭之快嗎？”老山本最愛逗他發火。
聽著老山本惡劣的口氣，司徒熠心中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又冒了上來。由於年紀尚輕，他的個性不夠沉穩。老山本輕輕一撩撥，他就暴跳如雷。
一心想要擊垮老山本臉上的笑容，他使出了吃奶的勁才掙脫出對方的束縛。他就像橫衝直撞的火車頭，完全不顧章法，一味地攻擊對方。
老山本眼眸轉深，順勢一握，一個沒有預警的過肩摔，把正被憤怒蒙蔽住雙眼的司徒熠狠狠地摔了出去。
摔出去的那一刹那，司徒熠的腦中一片空白，難以置信老山本就這麽輕而易舉地擊敗了他。
要命！當整個身子硬生生地與地麵來個親密接觸後，司徒熠才緩過神來。
不得不說，老山本一摔完全將司徒熠心中的猶豫給摔沒了。他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忍不住發笑。
古人說得還真沒錯，薑，果然是老的比較辣。
出其不意的，司徒熠雙膝著地，上半身直挺挺地跪在地板上，“山本先生，請收我為徒吧！”
老山本痛快的大笑出聲，司徒這小子還真是能屈能伸。看向張口欲言的司徒熠，老山本點了點頭。
在這一年的夏天，山本道場裏多了一位令人頭疼又不得不信服的新學員。
離開道場，司徒熠決定回家梳洗幹淨，好好地睡上一覺。
掏出口袋中的門卡一刷，他推門而入，卻看見了司徒陌。
聽見開門聲後，司徒陌抬頭瞥了一眼。發現是司徒熠，他再度低下頭，默默地用著早餐。
“爸，你還沒去上班嗎？”
“嗯，公司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今天可以好好地在家休息一下。”司徒陌一頓，“你這是從哪回來？”
“老山本找我去切磋一下。”司徒熠據實以告。
司徒陌一頓，覺得萬分詫異。司徒熠這小子到底是什麽時候認識了山本道場的館主？
“結果呢？”司徒陌心不在焉地問道。
“輸了。”
司徒陌點點頭，這是意料中的事情。
“不過，”司徒熠話鋒一轉，興高采烈地說道，“老頭子已經答應收我為徒了。”
啥！司徒陌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不過，轉念一想，司徒熠去山本道場學武，對他的複仇計劃是百利而無一弊，他又何樂而不為？
“能被山本館主選上，都不知道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要好好練功，知道嗎？”司徒陌假惺惺地說道。
說完，司徒陌手一揚。司徒熠對他點點頭，轉身就往裏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