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同生共死
半個月，整整半個月，墨冰一直被囚禁在這樣的環境裏，除了按時送來的飯菜，根本就沒有人理會她。
墨冰抬頭，眯著眼睛努力辨識窗簾外透過來的光線。
算算時辰，送飯的人也該到了呢，怎麽今日還沒有動靜？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門外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皇上終於帶領大軍到了，咱們準備準備，把屋裏那姑娘帶出來，就去和他們匯合。”
“娘的，半個月了，終於等到今天，等到拿下羽國，老子非得好好瀟灑一番。”
他們的聲音裏透著興奮，聽到墨冰耳裏，卻是一陣陣的冷汗。
竹帝有備而來，看來這次羽國真是在劫難逃了。而且，自己尚在這幫人手裏，是死是活，還不一定呢。
還沒等她想出個結果，就覺得後腦勺一痛，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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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雨軒內，璃筠一臉淡然的看著眼前的書。
羽墨殤推門進房的時候，就看見這樣恬靜溫馨的一幕。
“沒穿鞋襪就跑下來，地上涼，小心凍著了。”
璃筠欣喜的回頭，“羽哥哥，你終於來看我了。”
羽墨殤點頭，臉上是從未見過的寵溺，“許多天沒見，想我沒有。”
璃筠羞澀的低下頭，這語氣，甜膩死了！
“恩？”羽墨殤卻不輕易放過話頭，緊緊抓著不放。
璃筠將頭更加低了低，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看見她的動作，羽墨殤終於鬆了口氣，“筠兒，我也很想你。”
話音剛落，剛剛還滿臉羞紅的璃筠立馬將頭抬了起來，眼裏眉間滿是驚喜。
羽墨殤隻覺得心頭微微一顫，多年壓抑住的心意泛濫，一個勁的湧了上來，再也壓製不住。
他抬起手，輕輕的撫上璃筠的臉，雙眼含情脈脈的看著她，柔聲說道，“筠兒，如果……如果這回能成功的話，以後你我永遠不分離。”
璃筠卻一下子就懂了他的用意，這恐怕是訣別，恐怕是遺言，他怕此時不說，以後便再也沒有機會了吧。
這麽多年，她一直確定不了自己的心意，懵懵懂懂的在羽國後宮策劃複仇，直到不久之前才猜到自己的心意。
可是，也正是因為情字，她深陷其中，根本沒有辦法掌控自己的思維。幸而羽默殤今日這一個承諾，讓她終於從這漫長的虛無歲月中醒來，心智漸明，心意漸朗。
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起來，羽墨殤的聲音也漸漸遙遠，隻聽得一陣琴聲傳來，似真似切，情意綿長。循得近了，琴聲也更加清晰，那嗚咽之聲中的悲切之意，直擊她的內心，眼淚也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恍惚間，隻感覺臉上的淚水被人溫柔拭去，耳邊亦傳來醇厚的男聲，“你該高興的，怎麽還哭了呢?”
是啊，怎麽還哭了。璃筠使出全身力氣，想把眼睛睜開，卻隻感覺眼皮沉重的嚇人，無論她怎麽用力都無濟於事。
既然無能為力，不如就這樣順其自然好了，璃筠如是想。
一旦放鬆下來，眼前的景致也漸漸清晰下來，慵懶溫暖的陽光灑下來，曬得人懶洋洋的。漫山遍野的花海，望不到邊的向日葵海。
遠遠的，走來一對男女，嬉戲打鬧著，好不逍遙。女子笑聲如銀鈴，聽得人舒心的很。“司馬哥哥，你說你永遠不會離開我，那萬一你食言了怎麽辦？”
男子的臉色陰沉，“胡思亂想！”
女子講嘴巴撅起，“不管不管，你對天發個誓，不然我可不信。”
男子停下來沉默許久不說話。終於，他歎了口氣，舉起起誓的手勢，沉穩快速的說到，“司馬某人此生永遠不離晴兒左右，若違此誓，不得好死，子孫後代世代不能與所愛之人共度一生。”
“你，你怎麽可以發這樣的毒誓，會出事的！”那個叫晴兒的女子急得掉眼淚。
男子淡漠的掃過她，“隻要你放心了，一切都好。”
真是感人啊，璃筠聽得熱淚盈眶的。
還沒等她感慨完，畫麵便一轉。
懸崖邊，男子死死抓住女子的手腕，“晴兒，別害怕，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女子卻是淡漠決絕的嗤笑一聲，“當年拋棄我而去，現在卻知道回頭了?司馬，已經晚了，我的心早已死了。”
男子的眼裏恐懼更甚，“晴兒，聽我說，我一定能解開你身上的毒的。”
“司馬，不用了，我已經不想要解這毒了。我以我血起咒，咒你子孫後代生生世世。。。”說話間，她將銀針紮到了男子的手腕上。
男子猝不及防，手也不可避免一鬆，隻是瞬間，女子便跌了下去，連她的詛咒也未能聽清。
司馬跌坐在地上，雙眼無神，隻是一夜，便白了頭發。
看到這裏，璃筠終於怔住，直直的盯著那個方向。
忽然，那男子動了，眼神往她的方向看來。許久，那人有些蒼涼的說到，“孩子，你比我幸運。解了好，解了，也就不會再禍害這些有情人了。作孽啊，都是我造的孽。”
璃筠遲遲沒有反應過來，而眼前的場景卻已消失殆盡。
“筠兒，筠兒。”耳邊傳來焦急的喊聲，更傳來猛烈的搖晃，終於將璃筠給弄醒了。
“羽哥哥，我剛剛做了個噩夢。”她喃喃道。
羽墨殤的臉色一僵，忽然就暈厥了過去，醒來以後就這麽輕描淡寫的說一句做了個噩夢?
罷了，現在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羽墨殤歎口氣，溫和的說到，“剛剛做了什麽噩夢？”
璃筠低下頭，掩住眼底的悲切，低聲說到，“我夢到一對原本很相愛的人，最後卻分隔兩地。”
聽到這話，羽墨殤的臉色也變得不好起來，現在說這話，真是你太吉利！
但也隻是片刻，羽墨殤就調整好了情緒，輕撫她的後背，“隻是一個夢而已，筠兒不要太當真。”
璃筠點點頭，乖巧的說到，“恩。”
見她不再糾結於所謂的噩夢，羽墨殤狠狠鬆了口氣，“筠兒，現在發生了一些事情，暫時來不及和你細講。你先隨你師兄離開，去風雨閣玩上幾天，朕過幾天就去找你。”
羽墨殤說這話時本就底氣不足，支支吾吾的，眼神也閃閃躲躲的。
“騙人！你還要騙我到什麽時候！”璃筠忽然大聲喊到。
羽墨殤一怔，沒有意識到到底哪裏除了錯。“筠兒，你。”
璃筠卻迅速的講他的話截斷，“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貪生怕死之人，即使有了這麽大的危難，你也從來沒有與我坦白。”
“羽哥哥，我承認自己沒有任何長處，不能給你幫忙，所以也不想給你添亂。”
“但是我要告訴你，如果你有什麽三長兩短，筠兒絕對不會苟活，此生與你同進退。你生，我便活。你死，我便陪你一起，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