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此生陌路？
羽墨殤的腦子轟的炸了一下，然後就隻剩下兩個字在回響，“此生陌路。”
他艱難的張了張嘴巴，“如果不提前引動力量，她會如何？”
藍若微微一笑，臉上的表情卻滿是嘲諷，“如你所見，癡癡傻傻，半瘋半癲。”
半瘋半癲嗎？羽墨殤苦澀一笑，像現在這樣生活下去，你也不願吧。
沒有自己的思想，整日沉浸在一段段混亂的回憶裏，癡癡傻傻瘋瘋癲癲你會喜歡嗎？
羽墨殤低下頭，心中思緒萬千。
這樣的生活，你不會喜歡的：你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追求，也有自己去選擇的權利。
比起以這樣的卑劣手段束縛你，我寧願放你自由，讓你自己選擇自己飛翔。
羽墨殤緩緩抬頭，“那就動手吧。”
藍若的眼底閃過詫異，“你可要想好了。”
羽墨殤坦蕩說道，“若是她不記得了，那朕便讓她重新認識朕。”
聽見羽墨殤的回答，藍若實在是太過意外，他有些不自然的說著，“引動需要消耗大量內力，我重傷未痊愈，怕是不能支撐。”
“我來吧。”羽墨殤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便請吧。”藍若溫潤的說道，眼底卻閃過一絲陰謀得逞的光芒。
而另一邊，自從下早朝後，右相便會見了一名秘密人士。
“聽說皇後已被廢誅，那這皇後之位……”神秘人士沉聲說道。
右相坐在他的前麵，明明應該是趾高氣昂的，卻怎麽也囂張不起來，乖巧的像個奴仆。
“報告大人，這皇後確實已被廢誅。”右相一臉討好的回答。
“恩？！”那神秘人忽然重重將杯盞放下。
一聽見這音，右相的身體便不自覺一顫，他已經意識到了那人的怒火。
果然，隻聽見那人繼續開口，“我問的是，皇後之位。”
一聽這話，右相就不自然起來。
這廢誅皇後，是他們多年來的夙願，也向皇上上過多道折子，從來沒有成功。
前幾日，這神秘人下了死命令，要求一定要將那皇後除去，他這才擱下老臉拚命鼓動旁人。
右相自顧自思考，便沒有及時回答那神秘人的問話。
“看來，是右相當得太舒坦了，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那神秘人冷哼一聲。
“大人恕罪，是小的一時走神，大人千萬不要怪罪。”右相忙不迭賠禮道歉起來。
看見他的態度謙遜，認錯態度良好，那神秘人這才不情不願的哼了一聲，表示下不為例。
右相偷偷擦了把冷汗，心裏暗暗想到，真是欺人太甚。
他當初是個落魄的秀才，被一個神秘的大人接濟提攜，才有了現在這樣的成就。
可那神秘的大人，卻把自己當成奴仆一樣奴役，以自己的恩人自居。
為什麽不反抗？因為那位大人的實力太過雄厚，手段也甚是可怕，讓他連反抗的心思也不敢生出。
而如今，他深居高位，根基已有，不至於像以往一樣毫無反抗的力量。
一想到這一點，右相的眼神就陰暗起來。
那人將右相的眼神變化看在眼裏，“你在想什麽。”
右相猛然回過神，一臉討好的回答，“小的該死，竟然走神了，大人莫怪。”
那人疑惑地看向右相，他總覺得會發生什麽大事。
可看右相那神情，又像以往一樣：滿臉討好，唯唯諾諾。
想了許久，沒有想明白原因，那神秘人搖搖頭：算了，大約是錯覺吧。
他正色道，“既然現在皇後之位空缺，那先前你保證的事情，也該兌現了。”
右相的臉色猛地一變：這群人真是欺人太甚，先是逼著他在時限內幹掉皇後，又逼著他許諾奪得皇後之位。
那神秘人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殺氣從體內沸騰而出，“你有異議？！”疑惑的語氣，卻又極其肯定。
右相冒著一頭冷汗，頂著殺氣，結結巴巴解釋起來：“不，小的沒有異議，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那神秘人冷聲問道。
右相偷偷瞄了那人一眼，心裏咯噔一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其實就是不想聽自己解釋的意思了。
他狠了狠心，便將事實說了出來，“這皇後之位，小的恐怕是辦不到了。”
“哼。”那神秘人冷哼一聲，骨節分明的手就向右相神了出來。
“大人等等，您吩咐小的查探的，小的已經查探到了。”右相忽然大聲喊出來。
“喔？那你說出來聽聽，如果說得好的話，本尊可以考慮饒你一命。”那神秘人邪氣的說道。
右相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權當為自己壯膽，“那位傳奇美人陽子兮，她就是香魂早逝的梅妃。”
聽見這樣的消息，那神秘人的手不自覺緊了一緊，“這樣駭人聽聞的消息，不會是你為了搏一命而瞎編亂造的吧。”
右相小心翼翼抬頭，看見那人的殺意淡去，眼底甚至還深藏著幾分好奇，終於鬆了口氣：小命算是保住了。
他恭恭敬敬的回答，“大人明鑒，小的實在是不敢。自從梅妃逝去，先帝十分悲慟，她宮中的宮人死的死，病的病，幾乎就沒有留下活口。”
“嗬嗬，右相真的是說故事的好手，既然沒有活口，這隱秘的消息又是如何打聽出來的？”那神秘人沉聲開口，懷疑和殺意盡顯無疑。
“大人莫急，且聽小的說完。”右相忙不迭說道。
“自從大人吩咐小的查這件事起，小的便一刻也沒有耽擱。一直偷偷的派人去查這件事情，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讓小的找到了唯一的活口：奶娘。”
那神秘人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鬆動，語氣也不自覺的焦急起來，“奶娘？什麽奶娘。”
看見他這麽在意這消息，右相開始猶豫了。
以他的在意程度，說不定在得到消息之前，都不會對自己動手。換句話說，一旦說出來，他有可能就真的活不成了。
見他遲遲不說話，神秘人也是猜到了他心中的打算，“怎麽，想留著要挾本尊？沒有關係，你也知道本尊的手段，本尊有無數種方法讓人說出實話。”
右相的頓時整個人顫抖起來，額頭不停的冒著冷汗。
以他現在這樣的權勢，就算不能和那背後之人抗衡，自保也應當是沒有問題的。
可他仍舊被眼前的人壓得死死的，原因就是他那人高深的武功，和層出不窮的狠毒手段。
見右相被自己震懾住，那神秘人很是滿意，“不知右相大人考慮的如何，是自己告訴本尊呢，還是等本尊親自動手呢？”
一想到那人的手段，以及惹惱他的後果，右相隻覺得後背一片發涼。再三思考，他決定賭一把，“小的自己說，不勞煩大人動手了。”
“恩，右相果然是識相的人。”那神秘人點點頭，愜意的坐好。
“當時，梅妃產下了皇子，也就是現在的皇上。那梅妃知道自己要被送到璃國，也知道自己是沒法護著皇子，便央求先帝招了個奶娘。”
“後宮之爭向來殘酷，更何況是個從小沒有母妃的皇子？她深知那孩子會被欺侮，所以招的是個會武的奶娘，而且武藝不低。”右相偷偷抹了把汗。
那神秘人所有所思的看向右相，“這麽說來，那奶娘倒是好身後，無怪乎她最後能逃走。”
見那神秘人將信將疑，右相提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幾年後，皇子突然失蹤，先帝震怒，下令要處死那奶娘。沒有辦法，奶娘拚死衝出包圍，最後隱匿在一個偏遠的山村，逃過一劫。”
“等等，你說，那皇子失蹤過？”神秘人忽然出聲。
右相忙不迭回答，“是的大人，這事先帝下了死命令，不能透露一絲一毫，所以知道的人並沒有幾個。”
“嗬嗬，果然有趣。”那神秘人卻忽然笑了，似乎聽見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見他的心情漸好，右相懸著的心終於放平。
“大人，有句話，小的不知當講不當講。”想了許久，右相還是決定說出來。
那神秘人眼睛一瞪，“有價值的事情就說。”
右相低下了頭，這到底是有價值還是沒有價值？
見他這樣糾結，神秘人的心跳忽然加速：難道，他要說的就是自己多年來要查的？
裝作冷漠的樣子，神秘人隨意的說著，“本尊今日心情好，你便說吧。”
“是，是。”右相趕忙答應。
“那個奶娘還說，梅妃為了保護皇子，一直討好先帝，希望他能顧念情分，照拂著皇子。”
神秘人挑眉，“所以？”
右相深呼吸幾口氣，再抬頭將冷汗抹掉，終於鼓起勇氣，“所以，梅妃是懷著身孕去的璃國。”
“哐當。”那神秘人的手一個不穩，手中的茶盞便掉落在了桌子上。
“大人？”見他發怔，右相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那神秘人猛地反應過來，“本尊今日還有事，便先走了。”
說完，他便飛身而去，留下右相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
皇宮某處，羽墨殤緊張的盯著璃筠：她已經鬧騰了很久，剛剛昏迷過去。而現在隻要醒來，就脫離危險了，至於結果……他並不在意。
忽然，璃筠的眼皮動了動，然後就睜了開來，眼神犀利而堅定。
她的眼神掃過周圍的每一位，落在羽墨殤身上時停住，嘴巴吐出幾個字，“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