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人彘
“等等我！”璃筠後知後覺，知道王福走出許遠，璃筠才反應過來。
“要看就跟上，雜家可沒時間陪你磨磨唧唧。”王福語氣不悅的說著。
璃筠咬咬牙，邁開步子往前追趕。
“嘿嘿，王公公今天怎麽有空來啊。”掌勺大廚搓著手，帶著幾分討好的看著他。
“雜家過來看看那東西。”王福一臉桀驁的命令著。
大廚有幾分猶豫，“怎，怎麽今日忽然要看那東西。”
“雜家做事，你能也能過問？！”王福的語氣極衝，心裏卻有幾分沒底。
“是，是。”大廚一彎腰，好脾氣的回答。
王福招手，示意璃筠趕緊跟上。
“咦，那個小妮子怎麽也跟來？”領路的大廚卻停了下來。
“你管那麽多幹什麽，還不快帶路。”王福粗暴的打斷他的話。
那人卻不管那麽多，直直站住，不肯往前走一步。
王福有些著急，拉住璃筠的手就往前衝。
“站住！”那人中氣十足的大喊一聲。
王福臉色一青，腳步不停，往前跑得更歡。
見他們沒有停下，大廚火了，他撒開步子往前走去。
不一會兒，他就將兩人抓住。
“唔，你放開我！”璃筠掙紮著，嘴巴也不得空歇。
“大哥，麻煩通融一下，就讓我們進去看一眼吧。”王福的語氣忽然軟了下來。
那人不說話，隻是直直的盯著門口。
璃筠噘著嘴巴，“小氣鬼，連這也不讓人看！”
無論兩人怎麽掙紮，也無論他們怎麽叫罵，那人皆是無動於衷，隻是抓著他們的後領，一言不發。
“你是不是啞巴！”璃筠忍無可忍，終於爆發出來。
忽然那人的眼睛一亮，朝著門口點點頭，然後將兩人放開來。
“好了，你們進去吧。”他忽然出聲。
“恩？怎麽又能進去了。”璃筠疑惑的看著他。
王福卻一刻不敢怠慢，扯著璃筠就往裏走。
身後響起醇厚的男聲，“我不是啞巴，也不是聾子，以後說人壞話要注意些。”
璃筠的臉上一紅，想起剛剛肆無忌憚的叫罵，瞬間不好意思了。
“到了。”王福說道。
“裏麵好黑。”璃筠的語氣有些顫抖。
“你怕黑？”王福的語氣溫和。
“是，是的。”太過緊張害怕，另璃筠忽略了他眼裏的算計。
“很好。”王福輕聲說著。
“你，你說什麽？”璃筠大著膽子問。
“嘿嘿，沒什麽，就是你馬上就要看到了。”王福詭異一笑。
璃筠點點頭，“那快點給我看。”
王福大步往前走去，卻又忽然停住，懊惱的拍著自己的腦袋，“糟糕，我忘記是哪個了。”
“啊！”璃筠發出一聲驚訝。
“這可得有上百隻瓦缸，你要是忘記了可得找好久呢。”璃筠苦著臉說著。
“那你從這開始找吧。”王福指了指明亮些的地方，然後壞笑著往暗處走去。
“誒，你等等我。”她下意識的要跟緊，卻在看到那地方更加黑暗後果斷放棄。
“這小妮子是不是太傻了，都看到瓦缸了還是猜不到。”王福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語。
“啊！”一聲尖叫傳出，隨後就是哐當一聲。
“怎麽啦？！”王福的聲音傳來，滿是得逞的笑意。
“這，這是什麽！”璃筠尖聲問著。
“這都不知道，是人彘啊。”他好笑的說著，一臉溫柔的看著璃筠。
璃筠整個人怔住，僵硬的站在原地，手止不住的微微顫抖，害怕的看著從黑暗中走出來的人影。
“這些，都是人彘？”璃筠深吸一口氣。
“是啊，皇上最喜歡玩這個遊戲了。”王福笑笑說著。
這，這怎麽是遊戲？瓦缸裏蓄滿不知名的液體，裏麵泡著一團黑色的東西。
把蓋子打開來的瞬間，瓦缸裏的黑東西動了，露出一張皺巴巴的臉，和怨毒的眼睛。
泡著的那東西不說話，隻是緊緊的盯著她，似乎要用眼神把她撕成碎片。
王福卻不停下來，“這人彘啊，製作工藝也不複雜，先要把四肢剁掉，然後用銅注入耳朵，最後用喑藥灌進喉嚨割去舌頭，使其不能言語。”
“哦，對了，這人彘原本都是要挖掉眼睛的，可皇上說不必挖了，你猜為什麽？”王福語氣輕鬆的說著。
“為，為什麽。”她已經被震驚的不會思考。
“嘿嘿，因為皇上啊，最喜歡他們的眼神。他說，這眼神能讓他振奮，能讓他心情大好。”王福興奮的解釋著，一邊觀察璃筠的反應。
“那，那他們怎麽還活著。”璃筠呆滯的問著。
“恩，你這個問題問得好。”王福舔舔嘴唇，讚賞的看著她。
“他們啊，就被養在禦膳房底下，每天有專人喂養的，死不了。再說，他們可是皇上最心愛的寵物，怎麽能這麽快死去？”王福的語氣譏誚，夾雜著幾絲難以察覺的陰霾。
“對了，你隻看了一個，肯定不過癮。來，我帶你去看幾個更好看的。”他不由分說的就拉著璃筠走向某處。
“當當當！”王福打開來，一臉期待的看著她。
“嘔。”璃筠猛地睜開他的手，彎腰就吐了起來。
“哎呀，身體不舒服？沒事，咱們看下一個吧。”說著，王福就要把她拉去別處。
璃筠卻甩開他的手，朝著門口飛奔而去。
“你別走啊，還沒找到那個小太監呢！”王福的聲音猶自在身後響著。
璃筠沒有理會，捂著耳朵就往外跑去，臉色蒼白，冷汗直冒。
某個陰暗角落，兩人自黑暗走出，“少主，你為何不阻止她。”
沉默，許久，男子沉穩的聲音響起，“現在宮中不安全，明槍暗箭太難躲了，朕不能放任她處在危險中。”
“可是，你也知道王福會說些什麽！”
“朕知道，她要怎麽想就隨她去，她越恨朕，在這宮中就越好存活下去。”聲音中滿是無奈的蕭索。
“可是，那些都不是您做的。”
許久沒有聲音傳出，隻見羽墨殤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