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緣由
“皇上去聽琴？”蕭何不自覺的嘀咕了一句，隱約感覺到了危機感。
“回皇後娘娘，是的，而且筠美人所奏曲子與娘娘您今日所奏一模一樣。”那身影不敢有所隱瞞，一五一十的都匯報給了蕭何。
蕭何的心裏一驚，記憶的碎片翻滾而出，讓原本陰暗不明的揣測瞬間明朗。
一身溫和書生打扮的羽墨殤，踩著屋外明媚的陽光而來，溫聲開口，“公主可是這些天與我合奏之人？”
許久沒有見過生人，更沒有見過如他般仙逸的人，她竟然看呆了。
如神子般飄逸的男子微皺眉頭，似乎在宣泄著自己的不耐煩。
她的心意一動，似乎魔怔了一般，“是我。”
原來是那日，蕭何苦澀的低笑著，心頭已是一片淒涼。
難怪他會對隻有幾麵之緣的自己如此柔情，難怪他會對自己與眾不同，或者說是獨寵自己。
蕭何感覺到自己的嘴巴有些苦澀，臉上似乎有什麽東西滑落。
宮中所有妃嬪都羨慕自己，或者妒忌自己，她們以為自己夜夜承歡，獨占皇上的寵愛。
可實際上呢，說出來也沒有人信吧。
所謂的夜夜承歡隻是夜夜聽琴，而獨占寵愛也隻是表麵的溫柔與骨子裏的疏離。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皇上在新婚之夜所說的話了。
“從今往後，你便是我皇後，我敬你，護你，寵你，也信你。”年輕帝王的語氣是極致的溫柔，讓人溺進去就再也不願意出來。
蕭何便是這樣沉溺進去的，滿眼粉紅星星的看著眼前高大的身影，暗許終身。
可隻是轉瞬之間，他的語氣就已經變化，變得殺氣騰騰，與周圍的喜氣洋洋一起，宛若冰火兩重天。
“有一點你要記住，你是朕的皇後，朕既為天。不要去耍小手段，或者欺瞞著朕，不然朕會親手結束你性命。”他的語氣極為狂傲，似乎所有女子隻是他的玩物，不值一提。
思緒回轉，蕭何的臉上已是滿滿的淚痕。
“好了，你下去吧。”她強裝著鎮定，將手下給揮退。
蕭何是一個極聰明的女子，即使她多年抱恙，與世無爭。
可有些人，就像一把未出鞘的刀，隱晦韜光，與世無爭的樣子。一旦到了必要的時候，這把出鞘的刀就是一把好武器，即使不能一擊斃命，見血也是難免的。
蕭何的眼睛有些迷茫的看著大殿，心裏卻已經開始了盤算。
如此看來，當年那撫琴之人極有可能就是璃筠。
如果這事情被皇上發現，璃筠必定會得到皇上的寵愛，而自己的下場將極為悲慘。
多年來的相處，讓蕭何摸透了羽墨殤的性格。若說羽墨殤心中的第一宗大罪，非欺瞞莫屬。
幾經權衡，蕭何已經打定了主意，挑選了她認為最妥當的方法。
如果對璃筠說實話，以她的性格，大約是會顧念姐妹情分而守口如瓶的。可人心隔層肚皮，誰能保證接下去的戰爭中璃筠會一直不變，或者不會倒戈呢？
這個最穩妥，也是最溫和的方法很快就被蕭何否定了，做事要幹淨利落，決不能給自己留下禍端。
那麽剩下的，就是比較血腥的了。
蕭何笑的很是燦爛，隻能委屈你了，我的好妹妹。
廢你一雙手，再送你一個玩伴，接下來你的後宮生活會很豐富，很有趣的。
在用著晚膳的璃筠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冷顫。
秋雨眼尖發現了璃筠的異常，“小主，你怎麽了。”
璃筠有些納悶，怎麽好端端的就打冷顫了，“大約剛剛吹了冷風，吃飯吃飯。”
對於這細微的異常，璃筠沒心沒肺，秋雨也沒心沒肺。
“等用完膳給你熬點驅寒健體的藥。”秋雨自言自語著，也就這樣過去了。
今夜璃筠歇息的特別早，大約是有了早上遲到的經曆，格外用心起來。
第二天，璃筠終於早早的就被叫醒，胡亂吃了點東西墊著肚子，就往蕭何殿趕去。
來到蕭何殿，時辰尚早，竟然還沒有一個人，璃筠隻好在外麵瞎逛悠。
“姐姐，你也到早了嗎！”身後傳來了清亮驚喜的聲音。
璃筠轉過身去，看見了昨日的尹才人款款而來。
與昨日不同的是，今日的尹才人裝扮的老土的樣子，雖然也是周身整潔纖塵不染的樣子，可實在是讓人沒有多看一眼的興致。
璃筠實在是好奇，“你怎麽。”
尹才人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示意著璃筠不要聲張，“我的家世不好，自然不想搶了別人的風頭，隻求平平安安就好。”
璃筠被她的話所觸動，更加堅定了要與尹才人好好來往的決心。
“妹妹真是好脾氣。”憋了許久，璃筠隻憋出這麽一句話。
秋雨看著著尹才人就覺得心煩，老是覺得她怪怪的。
“公主，咱們往那邊去吧。”秋雨故意出聲岔開了話題。
璃筠暗地裏瞪了秋雨一眼，你老實些，不要惹事。
實際上，璃筠也隻能往秋雨所說的方向而去，要不然等著這丫頭壞事吧。
看著璃筠一行人走遠，尹才人的臉上綻放出得逞的笑容，這麽好糊弄的人，真的是世間少有呢。
各妃嬪也都陸陸續續的來到了皇後宮中，璃筠夾雜在這些花枝招展的人群中，努力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眾人整齊劃一的請安，頗有皇帝上朝時眾臣高呼萬歲的感覺。
蕭何很是享受這一場麵，溫和的笑著，示意眾嬪妃平身。
“昨夜各位妹妹休息的如何？”蕭何依舊是發起昨日的話題。
底下沒有人吱聲，誰都知道槍打出頭鳥，還是不要做那個出頭鳥了。
對於底下的沉寂，蕭何其實已經料到，她悠然一笑，點了一個人名。
“顏貴人昨日可還習慣？”
顏清風起身行了個禮，“謝皇後娘娘關心，臣妾昨日與皇上纏綿以後，休息的很好。”
底下的人私下討論起來，“不知廉恥！竟然說出這露骨的話來。”
蕭何看著眾人的反應，很是滿意，“皇上連續兩日去妹妹宮裏，想來是很得皇上歡心，可要好好侍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