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大叔感染了痢疾
就在蘭蘭為大叔準備壽辰慶典的時候，大叔已經到了南方。
在蘭蘭一切都準備好的時候，南方卻傳來消息，皇上病了。
“宸兒，宸兒，你父皇怎麽了？”
蘭蘭接到小玄子的話後就直奔兒子的正陽宮，找兒子問個清楚。
“母後，您別急，沒事的，父皇沒什麽事的，有太醫跟著呢，一定不會有事的。”
殷智宸見才蘭蘭臉色臘般，忙扶著她安慰道。
“宸兒，娘最近總是做惡夢，是不是你父皇……”
“沒事的，母後，你別擔心，要不兒臣去接父皇回宮。”
“不，我去，我要親自去接大叔。”
蘭蘭一陣暈眩，她好怕，她心裏突然好空，空蕩蕩的，找不到一個支柱，沒有一點溫暖。
“母後，您別想太多，兒臣已經讓雪大人去接父皇了，相信很快就會回京的，母後，您就安心的為父皇準備壽宴吧。”
殷智宸扶著蘭蘭到宮內坐下，他應該一早提醒小玄子的，這下母後這樣子，如何是好？
“都準備好了，就等著你父皇回來了。”
蘭蘭一直忍著淚，這會想到壽宴，淚一下子就奔了出來。
“母後，您先休息會，兒臣去找人來問問，看父皇是什麽情況。”
殷智宸有些擔心，隻希望現在還來得及，免得急壞了母後，、。
“也好，你快去，將他傳來，本宮要親自問。”
蘭蘭點首，她急切的想知道大叔的病情，她害怕，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大叔都五十多歲的人了，抵抗力沒年輕人好，萬一感染的是什麽瘟疫……
蘭蘭不敢往下想，隻是催促著兒子趕緊去。
殷智宸讓人給皇後沏茶，自己由快速奔出了正陽宮，他向宮中已知情的人警告，任何人不得告訴皇後，皇上的病情。
他知道父皇與母後感情好，這個時候，母後若是有個萬一，那對父皇來說更是一大打擊，所以無論如何，就算天塌下來了，他也得撐下來。
一個月後，殷旭堯回來了，但是卻是被人抬進宮的，蘭蘭在看到大叔的那一刻就暈過去了。
兒子一直瞞著她說父皇沒事，很好，現在看到瘦得皮包骨的大叔，心裏一陣痛，一口氣上不來就這麽倒下去了。
殷旭堯看著妻子，淚從那臘黃的臉上滑下。
“你們都退下，朕、、朕有話與太子說。”
殷旭堯看著兒子，心中一陣痛，本以為這次之後可以帶著丫頭出去走走，現在看來是沒有這機會了。
“父皇，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殷智宸跪在床前，隱忍了多時的淚也落了下來。
他知道父皇是要交代遺言，但是母後怎麽辦？母後剛剛為父皇準備了壽宴。
“皇兒，父皇隻怕時日不多了，唯一……唯一放不下的……”
殷旭堯話未說出，淚卻先流，這輩子他從來不存為誰流過淚，即使是先皇過世，太後過世都不曾，可是現在，他並不是怕死，他隻是割舍不下丫頭。
“父皇、、”
殷智宸上前握著父親的手，哭泣道。
“朕要你答應一件事。”
殷旭堯看著兒子，剛才低悠的聲音突然高了許多，而且語氣也轉成了命令式。
“父皇但說，兒臣一定遵守父皇的意思去辦？”
殷智宸艱難的點首。
“朕之前與你母後說過，如若朕過世時，你母後未過四十，一定要再找個體貼的男人，照顧她，帶著她走遍青炎國的每一寸土地，如今、、朕、、”
“父皇，您這是在逼兒臣與母後、、、”
殷智宸屋著父親的手哭道。
如若父皇不在了，母後身為太後，又怎麽可能再嫁。
“閉嘴，這是朕的遺詔。”
殷旭堯說著自胸前拿出一份詔書。
他原本怕自己撐不到京城，所以事先寫好了，如今既然回來了，一定要親手交給兒子。
“父皇，您這讓母後情何以堪？讓兒臣情何以堪？”
殷智宸手握著那份沉重的詔書，跪泣。
“收好，父皇未能如承諾的照顧好丫頭，所以，你一定要找一個能替代父皇的人，讓他、、代、、父皇照顧你母後、、陪伴她至老、、”
殷旭堯說完這句話，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不能再說了，得留點氣力，他還想抱抱丫頭，這是他離開人世前的最後心願。
殷智宸含淚收下了詔書，這是一個多麽艱難，多麽痛苦的任務，他真的沒有把握。
“宸兒、、去看你母後醒了沒、、朕要見她。”
殷旭堯閉上眼向兒子道。
殷智宸未說話，隻是起身走至殿外，這時，婢女正攙扶著蘭蘭由宮門外進來。
“母後、、父皇、、”
蘭蘭聽兒子聲音哽咽，甩開宮女，衝入了殿內。
“大叔、、”
“丫頭、”
聽到蘭蘭的喚聲，殷旭堯睜開了眼，眼裏是璀璨的光芒，他日思夜想的丫頭，他終於撐到了回來。
“大叔，你說過會好好照顧自己的，為什麽會瘦成這樣。”
蘭蘭想忍著不哭，可是淚水模糊了視線，大叔的容貌越來越模糊，她溫柔的小手，輕撫著大叔的臉。
“丫頭，朕隻怕要對不起你了。”
殷旭堯緊握著蘭蘭的手，一如他們初見時，他臉上是優雅的微笑，隻是臉上的淚痕泄露了心底的悲痛。
“不準，你說過會帶我走遍青炎國的每一處的，再過幾日就是你五十五歲的壽辰了，我已經準備好了，而且還準了一份特別的禮物，待你生辰之後，你就傳位於宸兒，然後、、然後、、我們、、、”
蘭蘭到後麵已經泣不成聲。
“好，這是朕此生最後的願望，朕真的很想陪著你一輩子，我們一起牽手白頭，丫頭、、如果有下輩子，你還會嫁給朕嗎？”
淚水自大叔臉上滑下，他癡癡的看著丫頭，如果此生不能完成的願望，那就等到來生吧。
“會，不光是下輩子，下下輩子，以後的每一世我都要嫁給你，你永遠隻能是我一人的大叔。”
蘭蘭抱著大叔，大聲的吼道。
“丫頭，謝謝你陪伴了朕二十一年，謝謝、、這輩子有你，朕沒什麽遺憾的了、、、”
大手枯瘦的手輕撫過蘭蘭的烏發，唯一舍不下的就是這塊心頭肉、、
耳中聽著蘭蘭的低泣，大叔緩緩的合上了眼，能如此真實的抱著丫頭，他應該知足了。
“父皇、、”
殷智宸看著父皇合上眼，跪泣道。
蘭蘭感覺到身後的那隻手突然失去了力氣垂在身後，眼一黑，大叔走了，她的大叔走了，她的相公，她的愛人，他真狠心，就這樣拋下她走了。
“母後，父皇已經駕崩了。”
殷智宸上前扶住蘭蘭道。
“不會的，宸兒，你放開我，你父皇不會走的，他隻是睡著了，隻是睡著了……”
蘭蘭甩開兒子的手，她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母後、、父皇真的走了。”
殷智宸帶著哭聲大吼道。
“噓，不要吵，你父皇隻是太累了，他答應過要帶我出宮的，我會等的，等他休息好了……”
“母後、、你醒醒，父皇真的不在了。”
“母後，皇兄說得對，父皇已經駕崩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一直跪在一旁的殷澈見皇兄勸不住母後，亦上前跪勸。
“走開，你們都走，你父皇隻是睡著了，過幾天就是他的五十五歲大壽了，母後都準備好幾個月了，為的就是要給他一個驚喜，你們怎麽這麽壞心的詛咒你父皇，走開，你們這兩個不孝子……”
蘭蘭用腳踢著兩個孩子。
她不會走的，這些年，她們都是睡在一起的，即使是睡著了，她也要在這裏陪他。
“母後，兒臣隻有做次不孝子了。”
殷智宸說著一掌劈向蘭蘭的後頸。
皇後的反應在他們的意料之中，隻是父皇已經不在了，死者已矣，活著的人不能折磨自己，如果母後這樣折磨自己，隻會讓父皇走得不安。
蘭蘭被人抬到了鳳儀宮，而殷智宸與殷澈兩兄弟則與大臣們一起商量著皇上的後事。
殷智宸原本還擔心母後醒來會哭鬧阻止發喪，沒想到蘭蘭醒來後與被劈暈前完全兩樣。
除了拒絕參加大叔的喪禮，蘭蘭與之前沒有兩樣。
她甚至出席了殷智宸的登基大典，隻是登基大典後，她便搬離了正德殿，與鳳儀宮，搬到了曆代太後居住的仁壽宮。
殷智宸雖然擔心，但是剛登基政務也忙，除了每日到仁壽宮問安外，也不知道要做什麽。
雖然先皇的遺詔一直收著，但是先皇屍骨未寒，他實在做不到。
在先皇過世一年後，殷智宸將躲在深山裏的小米夫婦找來了，還有他們的那窩孩子。
雖然殷智宸對小米沒有任何印象了，但是既然是太後的姐妹，他現在期望小米能照顧好太後。
“你是蘭姐的兒子？”
小米進宮看到殷智宸的時候有些發呆，發傻，二十年了，她沒想過被親親老公擄走後，她竟然就愛上了宮外的生活，不是不想回宮，隻是大個頭一直阻止，而且那些年都忙著生孩子去了。
“是，先皇已經不在了，太後一直將自己關在仁壽宮，朕有些擔心，希望你能開解太後。”
雖然小米見到殷智宸並未行跪拜的大禮，但是思及太後，殷智宸也未計較。
“唉，蘭姐也真是想不開，好吧，就交給我吧。”
小米樂嗬嗬的道。
“那就有勞您了。”
殷智宸看著小米，滿懷期望道。
“對了，皇上，如果我們帶你娘出去走走你會不會有意見？”
小米走至宮門處時，突然回首問。
“不會。”
殷智宸怔了下，微笑道。
當初父皇的意思便是如此，若是這個小米能帶著母後出宮走走，那也等於間接完成了父皇的心願，那另一半的遺詔便也不重要了。
“好，還有一點，如果、、如果你母後在宮外有了桃花，可以再有第二春嗎？”
小米眼睛一轉又問道。
殷智宸呆住了，怎麽這個女人也說這樣的話。
“唉，當我沒問，其實吧，要忘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投入就的戀情，不過蘭姐是太後，我明白的，皇上就當我沒說吧，我去仁壽宮見蘭姐了。”
小米見殷智宸那表情，忙補充道。
在古代生活了二十多年了，她當然知道禮教在這裏是多麽重要。
仁壽宮裏
自從大叔走後，蘭蘭就將自己鎖進了一個隻有大叔的記憶裏，每天她都在畫，畫這二十年裏印象中的大叔。
她其實想恨大叔，如果當初他肯帶她一起去，或許就不會有事，也或者兩個一起共赴黃泉，總比現在扔她一個人強。
“蘭姐，蘭姐，無敵的小米來了。”
同樣是三十多歲的少婦，小米那青春無敵的聲音讓蘭蘭一下子呆住了。
“小米？你真的是小米？”
蘭蘭喜出望外的站起身相迎。
二十年了，這個死沒良心的，竟然一走就是二十年。
“那當然，除了無敵的小米，還有誰呢？”
小米抱著蘭蘭誇張的大叫。
“死丫頭，有了男人就忘了姐妹，竟然一走就是二十年。”
蘭蘭責備小米道。
“咳，咳，蘭姐，雖然有了男人，可是我那敢忘記你啊，我這不是來了嗎？現在應該沒人再管你了吧，與我們一起去笑傲江湖可好？”
雖然時間過了二十年，但是小米的性子卻一點都未變，可見林海是多麽的寵愛她。
蘭蘭搖了搖首，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了夢想，江湖對她也沒有了吸引力，還不如在宮裏，陪著大叔也好。
“蘭姐，也隻不過二十年，你怎麽成這要了，出宮行走江湖一直都是我們的夢想，怎麽走了一個大叔，你就像失了魂似的。”
小米見蘭蘭那副心死的樣子，氣道。
“小米，如果林海不在了，你會如何？”
蘭蘭並沒有生氣，隻是輕輕的問小米。
小米沉默了，二十年的夫妻，他們已經彼此融入了對方的生命，誰先走，另一個都不會獨活的。
小米未勸得了太後，又舍不下相公，在宮裏住了幾日後便要告辭。
畢竟今時已不同與往日，二十年的隔駭，加上她已兒女成群，要小米留在宮裏那也是不可能的。
因此過了幾日後，蘭蘭便向皇上兒子提議，放小米出宮了。
殷智宸看著登基後首次走出仁壽宮的太後，心有不忍道。
“母後，米姨與你情同姐妹，如果有她在宮裏陪你，朕也能放心些，為何要放她出宮？”
“皇兒啊，小米是有相公，有兒女的人，哀家怎能自私的將她留在宮中，雖然你父皇人已經不在了，但是母後能感覺得到，你父皇的靈魂一直陪伴在我身邊，所以我並不寂寞。”
蘭蘭看著兒子，雖然大叔過世才半年，但是兒子卻一下子成熟了。
“母後，父皇回宮時曾交給皇兒一份遺詔，要皇兒為母後……”
“皇兒，你如今已是皇上，你可別像你父皇一樣傻。”
蘭蘭好似知道遺詔上說的是什麽，在兒子話未說完時即打斷了兒子的話。
“母後，還年輕，這往後的日子還長，你真的要在這深宮守著父皇的記憶一輩子？”
殷智宸看著母後，容顏未變，但是臉上卻少了笑容，以前的母後是很愛笑的。
“傻兒子，如果你真怕母後寂寞，就趕緊娶個皇後，生個皇孫，這樣哀家就有伴了。”
蘭蘭看著兒子，期盼道。
“母後，這生皇子那是說生便生的，最起碼也得找個德才兼備的女子。”
殷智宸失笑道。
“照你這麽說，這後宮的女子，你都不打算讓他們為你生兒育女？”
蘭蘭不悅的瞪著兒子，雖然這後宮女子中，很多品性有問題，但是也不帶這樣糟蹋人的。
“兒臣是有這想法，母後，兒臣並不濫情，兒牙也希望能找一個女子，像父皇與母後一樣，情投意合。”
殷智宸看著母親，感慨道。
雖然先皇與太後隻生了他一個兒子，但是他們的感情卻是相當好的，小的時候不明白，等他大了後，他才懂，女人並不在多，隻要有一個真心相守的即可，隻是男人，總是會有生理上的需求的，他是皇子，在成親前有女人也是很正常的，所以後宮的這些女子，並不算什麽。
“傻兒子，感情的事是月老安排的，並不是個人的強求，你要是真舍不得母後，就趕緊成親。”
“母後，成親的事不急，兒臣要為父皇守孝三年，三年後，兒臣一定成親，保證讓母後三年抱兩。”
殷智宸有點害羞的樣子道。
“守孝三年，也好，這三年，你正好可以物色一個好媳婦，母後可就等著你這話了，三年後，母後可要抱皇孫的。”
蘭蘭走至兒子身前，仰首看著兒子，她都不記得兒子什麽時候高過他了。
“母後放心，兒臣一定不會讓母後失望。”
殷智宸伸出雙臂，擁抱著母親，感覺母親的身子單薄了許多，以前是從來不曾這樣。
“兒子，娘真的好想你爹。”
在兒子寬厚的胸膛裏，蘭蘭終於將心中積壓多時的眼淚釋放了出來。
胸口一直悶悶，淚水積壓在那裏，但是她一直自我催眠，她總是告訴自己，大叔還在她身邊的。
“兒子知道，母後，待兒臣將朝中的事情處理好，帶母後出宮散散心可好。”
殷智宸心裏也難受，這些日子，他看著母後將自己鎖在宮中，不知多擔心，現在母後哭出來了，他反而放心了。
那積壓在心中的悲傷若是得不到釋放，一樣會病的。
“好，那為娘就等著你帶我出宮散心。”
蘭蘭滿是淚水的臉上終於有了笑意，她要開心一點，快樂一點，不能讓兒子擔心，也不能讓大叔擔憂。
“嗯，母後，我們好久不曾一起吃飯了，今天就在這陪兒臣一起用膳好嗎？”
殷智宸像孩子一樣，笨拙的用手抹蘭蘭臉上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