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羅公子狀告皇上2
“你那時是剛滿月,可我也才八歲,雖然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是李叔的女兒,但是我還是很喜歡你。”
羅成紅著臉道,當時他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好感,所以就欺負她,希望她能記得他。
“我記的,你說過我是野種嗎,這事我們且不說,六歲那年,我叫你跟我一塊私奔,你為什麽不走?”
蘭蘭一直介意這件事,如果當年羅成真跟她私奔了,即使他們之間沒有那種刻骨銘心的愛情,她也會跟著他一輩子。
但是他沒有,他讓她一個六歲的孩子自己走了,隻給了一百兩銀子,對了,一百兩銀子現在便可還她。
蘭蘭從懷裏掏出當年的那百兩銀子,這千真萬確還是當年的銀錠,這些年她一直沒有機會花出去。
“小蘭,這、、、”
羅成看著銀子,有些不明白。
“這時六歲那年你給我的銀子,你可以自己看看,還是當年的銀子,這些年我一直沒花。”
“我不是要銀子,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我要娶你,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羅成的臉漲得通紅,如果可以重新選擇一次,他當年一定會同蘭蘭一起離開。
“我知道,但是我不會嫁給你,也不會做你的妻子,你是羅府的大少爺,而我,我隻是個父不詳的賠錢貨,你,還是回家吧,你爹,娘會給你找個六當戶對的妻子。”
許堯一直靜靜的聽著,初時覺得很好笑,但是聽到後麵竟覺得很是心酸,雖然知道那是真實發生的事,但是到現在他仍然無法想象一個六歲的小女孩是如何生活的。
他更不解的是,難道李家的人都沒找過她嗎?這麽多年,他們真的都沒找過丫頭嗎?就算丫頭不是他的孩子,但是丫頭的娘還在啊,難道她都不在乎這個女兒嗎?
知府大人也在聽著,越聽他越犯糊塗,從頭到尾他都沒聽到婚約二字,他隻聽到小孩子玩過家家的戲言。
“咳、”許堯輕咳了下,知府大人立即越過許堯坐到公堂之上。
而站在堂上的蘭蘭與羅成也聽到了咳聲。
“堂下所站何人?”
知府大人一拍驚堂木嚴肅道。
原本這話是要說所跪何人的,但是兩人都站著,一旁有皇上看著,這姑娘身份還不明,萬一說錯了可是很大事的。
“大人,我們撤訴,羅成他弄錯了。”
蘭蘭搶先一步向知府大人稟道。
“丫頭,你這麽說什麽意思?是說你要嫁我嗎?”
羅成又驚又喜,驚的是蘭蘭竟然說撤訴,喜的是這麽說的背後是不是答應嫁他?
“不會,撤訴的原因,我們既不是夫妻,也沒有婚約,請問你以什麽資格告?”
蘭蘭很冷靜的看著羅成,她可以理解他一時氣暈了頭,但是不能理解他這樣的無理取鬧。
“丫頭,你說過……”
“那是兒時的扮家家酒,那是兒時的戲言,這點你比我更清楚,我離開的時候,才六歲,你會拿一個六歲孩子說的話當真嗎?”
雖然這話蘭蘭說的有些心虛,但是當時她給了他機會,是他放棄的。
“公堂之上休得喧鬧,羅成,本府問你,你說與李慧蘭有婚約,可有婚書證明?”
知府大人聽兩人吵來吵去,實在聽得煩了,一拍驚堂木喝道。
“我姓沈,不姓李。”
蘭蘭直覺得的反駁,這個李姓她不稀罕,而且一旦貫上了李姓,隻怕麻煩就多多了。
“丫頭,你是、、、”
“閉嘴、”
蘭蘭狠狠的瞪著羅成,她不要姓李,自她離開李家的時候,她與姓李的就沒有關係了,試問這麽多年,他們可有盡過責任,她長到六歲連個大名都沒有。
“都給本府住口,羅成,本府問你,你可有婚書?”
知府大人從沒見過如此囂張的被告,但是對蘭蘭他也莫可奈何,隻能忍,隻盼早點結了這個烏龍的案子。
“有,大人,小民自幼即與小蘭有婚約,自然有婚書。”
羅成眼裏出現了怨恨,站直身子,理直氣壯道。
“婚書?羅成,你胡說什麽,我們幾時有婚約了,我在李家連名都沒有,又何來的婚書?”
蘭蘭傻了,氣了,怒了,她是賠錢貨,何來的婚書?
“大人若不信,可待小民回去取來。”羅成很淡定的笑看著蘭蘭。
看羅成那胸有成竹的樣子,蘭蘭不禁犯疑,她走近羅成,眼睛瞪得老大。
“羅成,偽造婚書應該也是有罪吧,你可別犯傻。”
“丫頭,你是我的,誰都搶不走。”
羅成霸道的扣著蘭蘭的手,極有信心道。
“羅成,你瘋了,我不是你的,我就是我,我實話告訴你,即使你有婚書,我也不會承認的。”
蘭蘭掙出手,背對著羅成道。
她心裏已經有了個大概,要麽,婚書就是羅成偽造的,要麽就是她離家這些年,李大爺將她賣給了羅成。
不管是哪一種,她都不會承認的,婚書,真是好笑,她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女性,會相信那玩意。
“丫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承認也得嫁。”
羅成見蘭蘭那副鐵心的態度,也拿出了必娶的決心,希望能感動蘭蘭。
“羅成,你錯看我了,別將父母之命那一套放在我身上,我從來不承認有爹娘,李大爺從來沒當我是女兒,就連那個娘,她也沒盡過一天當娘的責任,你別指望我會拿他們的話當聖旨。”
蘭蘭說到聖旨,想起了手上的禦賜金牌,這個時候不知道管不管用。
她記的好像皇上是可以用聖旨賜婚的,那麽解除婚約應該也同樣可以吧。
“肅靜,肅靜,你們眼裏還有本府嗎?首先,羅成,你如果有婚書,速速拿來當作證據,其次,李慧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同樣有效率,由不得你不嫁。”
“什麽?大人,你、、你搞清楚,我不姓李,我姓沈,姓李的寫的婚書與我沒有關係。”
蘭蘭一聽急了,這什麽狗P大人,哦,李大爺說賣她,她就得乖乖讓人當豬仔賣,什麽邏輯嗎?
“李慧蘭,隻要你是李穀的女兒,你就得遵守他的安排。”
知府大人明知這話說出來危險,但是他身為一方父母官,總不能睜眼說瞎話呀。
“大人,不好意思,隻怕你弄錯了,雖然李大爺養了我六年,我也叫了他幾聲爹,但是大家都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兒。”
蘭蘭嗬嗬的笑,她現在很慶幸命運的安排,幸好她是爹不詳的孩子,要不指不定是被賣到青樓了。
知府大人無奈的搖頭,這位姑娘可真會強詞奪理,即使她不是李穀的親生女兒,但是隻要有養育的事實,他便有資格為她的婚事做主。
知府並未往許堯的方向看,他相信皇上肯定也明白這個道理。至於皇上要不要納這位姑娘為妃,那就是後事了,目下最主要的是將這個案子先結了。
“來人,暫休堂一個時辰,衙役隨羅成回去取婚書,另外務必要請到李穀或是李婦人到堂。”
府台大人一拍驚堂木道。
“不是吧,這根本就是無中生有的事,你、、你還要請他們上堂,我說大人,你不至於如此不辯是非吧?”
蘭蘭一聽要請李大爺與李夫人上堂,柳眉一下子就成了蚯蚓,她不想見他們,縱然真有養育之恩,她也不見得要陪上自己的終身吧。
“放肆,公堂之上,你公然汙蔑朝廷命官,來人掌嘴。”
知府大人一下子耍起了官威,竟然怕著驚堂木站了起來。
蘭蘭怔了下,這會羅成已經走了,就她站在這,又沒看到許堯,心想,這大人莫不是想給她個下馬威。
“等等,我有禦賜金牌。”
蘭蘭見衙役真的走過來,忙拿出金牌。
她就不相信這知府同衙役一樣混蛋,會以為這是假的。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知府大人立即走出來跪道。
啊,這麽好使,蘭蘭這次反而有點傻了,她卻不知知府大人這是在向後麵的許堯行禮。
“丫頭,我的金牌,你就是拿來這樣用的嗎?”許堯笑盈盈的走了出來。
“大叔,嗬嗬,這個,我試試是真是假而已。”
蘭蘭好像怕許堯來搶似的,立即收入懷中。
嘿嘿,既然這東西這麽好用,當然得先收著,萬一李大爺來了,實在不行,就用這金牌壓死他。
“丫頭,大叔這金牌你拿了,現在,你那俊俏的相公還要告大叔,這大叔是招誰惹誰了?”
許堯說著向知府揮了揮手,反正還有一個時辰,先到後院喝杯茶,了解清楚事情的真相也不遲。
“大叔,你可別聽風便是雨,我可是孤兒,何來的相公?”
“我可是聽見那位羅公子回去拿婚書了,丫頭,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能說來聽聽嗎?或許大叔能幫得上你。”
許堯與蘭蘭並肩走至後院,還是剛才的桌子前,棋子仍然在上麵,隻是多了壺熱茶。
“大叔,你相信有小孩生下來便能說話?”
蘭蘭為大叔斟了杯熱茶,她也知道這件事很棘手,尤其是知府大人剛才還要打她,或許這件事真的要仰仗大叔,畢竟他才是真正的欽差。
“不曾聽說過。”
許堯怔了下,他不太明白這個同蘭蘭的婚約有什麽關係。
“你知道我生下來聽到第一句話是什麽嗎?”蘭蘭看著大叔,雖然是過去十幾年的事,但是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我生下來聽到的第一句話是賠錢貨,李大爺看都不屑看我一眼,滿月的時候也同有滿月宴,就在我滿月那天,羅成跑到我家欺負我,捏我的臉,揪我的鼻子,扯我耳朵,還、、還像色狼一樣偷親我。”
蘭蘭臉有些紅,雖然那個時候是小嬰兒,可是他確實親到了。
“你、、、你都記的?”
許堯覺得他算是相當鎮定的了,見過的世也算多了,但是小嬰兒會說話,能記住剛出生時候的事,他還是第一次聽。
“當然,要不是那時我沒力氣,我肯定同羅成大打出手。”蘭蘭很自豪的道.
“沈姑娘,你真的生下來便會說話?”
一直在一旁邊聽著的林海,終於忍不住問了。
“我有必要編這故事嗎?要不是當時羅成那麽欺負我,要不是在李大爺家這六年,他一直對我很照顧,六歲那年,我離家出走的時候,才不會叫他一起私奔。”
蘭蘭白了林海一眼,敢質疑她的話,不過說實話,羅成總的來說還不錯的,在遇到大叔之前,她甚至都還有這念想。
“私奔?你六歲就叫人同你私奔?那個時候他多大?”
“嘿嘿,說私奔有點矯情,其實我隻不過覺得有個大點的男人在身邊,不至於被人欺負。”
蘭蘭有些不好意思道。
“哈哈哈、、這才像丫頭,隻是你可曾想過,當初的這句話會引來今天這場官司?”
許堯大笑,笑得很開心,聽完這些,心裏莫名的舒暢,這樣的丫頭,才是那個敢黑他金牌的丫頭。
“如果當初我沒有說這話,隻要他真有心,可能我會更慘,李大爺肯定不會白養我,要是當初我沒走,沒準我已經被他高價買了。”
蘭蘭並不覺得自己當初有什麽不對,世事難料,即使當初沒說,她與羅成之間,或許又會有其他的方式起矛盾。
“他真有你說的那麽壞嗎?”許堯疑惑的問。
“李大爺嗎?壞說不上吧,隻不過商人,都說奸商,奸商,他不可能做賠本的買賣,要不是我娘給他生了個兒子,估計我們母女都會被他賣到青樓,其實男人就是這樣吧,都將女人當私有物。”
“男人真有你想你那麽壞嗎?”
許堯有些糾結,不明白一個小丫頭,為何對男人有這麽大的成見。
“不知道,但是我遇到的都是這樣的,不信你看吧,那個婚書,肯定是羅成高價買的,不過我不會承認的,大叔,你能不能向知府大人說個情,我與李家真的沒有關係,我是我娘在青樓的時候懷上的,跟李大爺沒半點關係。”
蘭蘭巴著許堯的手似是乞求道。
“丫頭,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這是古來有之的三從,你出生在李家,李穀自然就是你爹。”
許堯也有些無耐,雖然隻要他暗自下道聖旨即可,但這總有點以勢壓人。
更何況,這三從,是古來有之的,他身為國君,不能帶頭破了這個規定。
“大叔,我爹不是李大爺,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我娘之前是青樓的姑娘,在嫁給李大爺時候已經有我了。”
蘭蘭有些氣,又有些撒嬌似的道。
她知道在這個社會,她人單勢孤,無法與禮教抗衡,但是她真的不要被人當傀儡,嫁人還不算什麽,隻要嫁給羅成,以後就是她苦難的開始。
隻要一想到羅李兩家一牆之隔,她就想去撞牆。
“丫頭,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找到你的親生爹,那樣李穀便不能為你的婚事做主,你與羅成的婚書自然也就無效了。”
許堯一拍手,心情愉悅道。
“啊,要找到那個播種的男人,我看還不如直接讓我死了快。”
蘭蘭痛苦的拍頭。
“這個,你可以去問你娘。”
“得了吧,大叔,你沒去過青樓嗎?”
蘭蘭看大叔那表情,知道大叔是正人君子,真的沒去過,隻得接著道。
“青樓女子,有句話很貼切,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嚐,你難道要我去那一千人中找爹?”
許堯汗滴滴,這丫頭,說話還真是大膽,一點都不遮掩。
“你娘應該會知道的。”
“我娘知道才怪,就算她記得那些恩客,我估計她也不能確定是誰,大叔,我能不能來個抵死不認?”
蘭蘭見大叔也想不出好計,隻得裝S道。
“羅成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你還能如何不認?”
許堯無奈的看著蘭蘭,這丫頭,真拿她沒哲,如果他是羅成,他說什麽也不會娶這樣的娘子的,娶進門,家裏指不定成什麽樣子。
“這個,我從來沒說我姓李,羅成那,反正口說無憑,我不認就行了。”
蘭蘭決定來個死鴨子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