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師傅啊，你性別歧視
大俠坐下了，並且點起了火堆，蘭蘭看了下，這火堆好像才滅沒多久，原來大俠是聽到了她的求救聲。
“一般般了，多謝大俠的救命之恩，小女子將永遠銘記於心。”
蘭蘭有些尷尬，她還以為救她的會是美男，沒想到是個滿臉胡須的糟老頭，而且看老頭子那花白的胡須，隻怕年歲不小了。
“小丫頭，老夫正在物色弟子，你可願隨我學藝？”
老頭打量著蘭蘭道。
哇，武俠小說中發生的美事，竟然也降臨到她身上了。
“願意，願意，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蘭蘭忙跪地磕首。
一般的武俠小說中都是這麽演的，然後她就可以學得蓋世武功成俠女了。
蘭蘭腦中立即浮現出十年後的畫麵，臉上立時揚起燦爛的笑容。
理想是很豐滿的，現實卻往往很骨感，就像此時的蘭蘭。
天亮後，師傅老頭帶著蘭蘭進山了，這是鳳南城外的鳳凰山。
這是個山巒，很大，老頭帶著她住在一個看起來風景很優美的山穀。
蘭蘭以為隻要等著自己長大，做女俠就成了，沒想到，在成為女俠之前習武生活是這麽艱苦。
每天天未亮就起來不說，還要紮馬步，練刀劍，這些也就算了，可蘭蘭還要劈柴做飯。
她才六歲啊，老頭子這不是明擺著虐待兒童嗎？
5555……早知道做女俠前這麽悲慘，她當初就不會那麽衝動的拜師了。
在蘭蘭入師門後，老頭子又帶回了幾個男孩，這下子蘭蘭美多了，不但做起了大師姐，而且有人劈柴了。
隻不過老頭子還是有性別歧視，做飯的活竟然還是讓她包了。
在蘭蘭八歲的時候，老頭子竟然背著她偷偷教師弟們厲害的功夫。
我忍，既然你不教我，我就偷學。
可是兩個師弟學了厲害的功夫後，竟然就開始欺負她了。
在蘭蘭九歲的時候，老頭竟然又帶回了一個小師弟。
新來的小師弟叫洪英，比蘭蘭小三歲，白天的時候，師傅都帶著那兩個大點的師弟上山采藥，白天就隻有她與小師弟在。
“師姐，你好厲害？”
現在有個小弟弟陪著自己，蘭蘭覺得美多了，雖然他還隻是一個小孩子。
但是也可以在他麵前顯擺一下自己的功夫。
隻是這樣的生活很快就結束了，蘭蘭十歲的時候，就連小師弟都被師傅帶著出去行俠仗義了。
隻有她像打雜的丫環一樣，天天在穀裏打掃。
蘭蘭到現在才明白，老頭子其實就是想找個免費打雜的，美其名曰說收她做徒弟，但是除了教了些輕功外，老頭子根本就沒教別的。
算了，你既然不願意教，那姑娘我就另拜名師。
這天，蘭蘭包袱一收，留下一封書信，就準備離開了。
“師傅老頭，不是我忘恩負義，實在是你太欺負人，與其天天在你這做女傭，我還不如出去做小姐。”
蘭蘭出了山穀後，在山裏轉修了一整天，竟然找不到出山的路。
而且在傍晚的時候就被老頭子找到了。
“蘭兒，你好端端的為何要離開？”
老頭子明知故問，竟然還一臉微笑。
“師傅，你要是缺少人洗衣，做飯，你就到外麵去雇個老媽子，要不你娶個師娘也行，徒兒我不想再做女傭了。”
蘭蘭撅著嘴委屈的道。
“你這丫頭，人小，心眼還真不小，而且脾氣也挺大的，師傅若真要將人當傭人，當初便不會救你了。”
師傅老頭，走過來，牽起蘭蘭的小手道。
“我知道師傅對我有救命之恩，可是我給你做了四年的女傭，我……”
“唉，跟為師回去吧，明天開始，為師教你劍術。”
老頭子搖了搖頭，他並不是特別偏心，隻是這丫頭，身子骨單薄，太多的訓練，怕她經受不起。
他原本也是想等她身子骨結實點才教她的，沒想到她誤會了。
老頭說到還真就做到了，從第二天開始，除了洗衣做飯，老頭子真的教了她劍術。
但也僅僅是劍，別的就再沒教了。
蘭蘭每次練劍的時候，小師弟都雙眼閃亮的站在一旁看著，早上不管蘭蘭起多早，小師弟，都會陪著她一起，而且做飯的時候，他也幫著她。
蘭蘭真的很喜歡這個小師弟，很可愛，而且越長越帥氣，將來肯定是個讓女人尖叫的美男。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洪英越大，她越看，越覺得他像郭東陽。
十五歲的時候，蘭蘭覺得自己功夫很了得了，主動向師傅老頭請去。
“蘭兒，你在為師這也有九的了，本來為師想讓你再在這待幾年，但是既然你決意要去，為師也不再留你了。”
這次師傅老頭真的好爽快。
“師姐，你不要走。”
就在蘭蘭收拾包袱之際，洪英走進來扯著蘭蘭的衣袖道。
雖然洪英隻有十二歲，但是卻與十五歲的蘭蘭身高差不多。
“師弟，師姐在這已經九年了，總不能一直待在這，等你以後學成可以去找師姐。”
蘭蘭哄著小師弟道，在這幾年裏，她是真的將他當弟弟，很悉心的照顧他。
但是畢竟不是親姐弟，總是會分開的。
“好，我聽師姐的，可是，師姐，我要上那找你呢？”
洪英的眼眶有些濕潤，他很喜歡這個師姐，他舍不得她走。
可是師姐從很早便想離開，這裏又隻有師姐一個姑娘家，她肯定悶壞了。
“這、、、鳳南城吧，我會在鳳南城開個小店的，店名我還沒想好，但是你在鳳南城，一定能找到我。”
蘭蘭愣了下，除了鳳南城，她根本不知道第二個地名。
“好，師姐，我一定會去鳳南城找你的，師姐一路保重。”
洪英緊抓著蘭蘭的手，堅定道。
“好，那師弟，你去練功吧，我一個人走就可以了。”
蘭蘭有些不好意思，雖然這小師弟還小，但是她不小，她能看明白小師弟那灼熱的眼神。
蘭蘭下山後就懵了，離開了住了九年的山穀，再回到鳳南城，覺得好陌生。
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不想去李家看看。
那個給予她生命的女人，對她來說，好像再也沒有任何意義，反倒是想看看羅成。
蘭蘭在寶慶齋坐了一個時辰後，還是到了那條熟悉的街上。
羅家與李家都在這，最先經過的是羅家，雖然有九年了，但是似乎並沒有什麽變化。
她在羅府前停留了會，並沒有看到羅成，歎了口氣，她又繼續往前。
李府也依然沒變，她站在門前，本想敲門，但是手伸出又縮了回來。
“姑娘，有事嗎？”
蘭蘭正欲轉身離去，李府的門卻打開了，開門的人她卻不認識。
她搖了搖頭，帶著一絲惆悵離開了李家。
這鳳南城，似乎沒什麽好眷戀的，還是離開吧。
再經過羅府，那門竟然開了。
走出來的是一翩翩帥公子。
蘭蘭愣了下，雖然有些變化，但是她可以肯定是羅成。
原本就知道羅成長得很帥，隻是沒想到幾年不變，竟然如此俊逸。
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腦中也想起了，當年的約定。
他說等她及笄就會娶她，下個月她就十五歲生日了，也就是等於成年了，羅成還會記的當年的約定嗎？
羅成看到站在門前的姑娘，並沒有太在意。
鳳南城的姑娘很大膽，自從他成年後，門前就經常有姑娘在這守候，他已經習以為常了。
隻是今天羅成覺得這姑娘好像有些不同，那眼神並不像其他姑娘那麽赤祼。
他忍不由也多看了兩眼，好像有點熟悉。
“姑娘，我們認識嗎？”
羅成步下台階，疑惑的看著蘭蘭。
好漂亮的一個姑娘，隻是他並不記的有見過，如果真的見過，他一定不會忘記的。
羅成又近了點，有些不解，看姑娘那生氣的眼神好像有些熟悉，難道真的見過？
蘭蘭在心裏暗罵了聲，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他們當年可是有約定的，竟然這麽快就將她忘記了。
唉，這蘭蘭就知道怪別人，也不想想，人說女大十八變，事隔九年，她都成大姑娘了，羅成要認的那才叫怪了。
“不認識，我隻是路過。”
蘭蘭將包袱往肩上拉了拉，怨恨的瞪了羅成一眼，轉身往前走。
“等等，我見過你。”
羅成有些急了，追上前喊道。
“是嗎？那羅公子我們什麽時候見過呢？”
蘭蘭轉過身，笑得有些刺眼，爾後一甩發辮，淡然的離去。
“丫頭，你是丫頭對不對？”
在蘭蘭走出幾步後，羅成驚叫著追了上來。
蘭蘭怔住了，沒想到他還真想起來了。
不過這裏可不是相認的好地方，萬一李家的人看到了，她就慘了。
“丫頭，站住，你一定是丫頭。”
羅成在後麵喊著。
“你能不能不要追我。”
蘭蘭轉身瞪著羅成，見他還跑，不得不施展輕功，一路往寶慶齋的方向跑。
“丫頭，你會功夫了？”
羅成，又驚又喜，一路追著蘭蘭。
蘭蘭在寶慶齋前停下，回望了眼也跟上來的羅成，笑得很得意。
“羅成，你現在還能欺負我嗎？”
“你真的是丫頭？”
羅成喘著氣，笑問。
“你說呢？不守信用的小人。”
蘭蘭嬌嗔道。
在看到羅成追上來的時候，蘭蘭就沒怪羅成了，而且心裏還甜甜的。
他還記得她，雖然時間有點長，但是他還是認出了她，就憑這一點，她決定原諒他了。
“你這些年跑哪去了？我來寶慶齋找過你，他們說你沒來過。”
羅成伸出手，欲像小時那樣去牽蘭蘭的手，卻在看到蘭蘭白皙的小手時頓住了。
似乎意識到他們都長大了，不再是小孩子，男女有別的理念也在腦中將他們拉開了。
“我們進去說吧。”
蘭蘭指了指寶慶齋，率先走進去。
羅成跟了上去，兒時，羅成經常帶著蘭蘭來這裏。
因為蘭蘭喜歡吃這的點心，蘭蘭上了樓，挑了兒時坐過的位置。
羅成剛上樓，就有幾個姑娘迎了上來。
“羅公子，你也來喝茶呀？”
蘭蘭聽到那嬌嗲的聲音心就揪了起來。
“是啊，我約了朋友，先上去了。”
羅成極尷尬，這幾個姑娘是‘秋月樓’的，他沒想到這麽巧就碰到了。
“公子，你有好些日子沒上我們秋月樓了，奴家可想死公子了。”
如此肉麻的話語傳進蘭蘭的耳中，蘭蘭就算再笨也聽得出來。
更何況她那個娘好像也是從那裏出來的。
本來還很高興的蘭蘭，臉色立時就黑了。
羅成坐下後，按照記憶中的點心，點了一份。
“丫頭，這些年你去哪了，我找遍了鳳南城，都找不到你。”
羅成清了清嗓子，尷尬的問。
“去哪都不重要，反正也沒有人在乎的。”
蘭蘭有些酸酸道。
“丫頭，你現在回來是不是就不再走了。”
羅成感覺到蘭蘭的冷淡，伸出手，壯著膽子去握蘭蘭的手。
“不知道，看情況吧，或許明天就走也有可能。”
蘭蘭實在沒什麽心情吃飯，雖然桌上都是她喜歡吃的，但是卻一點食欲都沒有。
“你今年也十五了吧，你可還……”
“還沒有，你記錯了。”
不待羅成將話說完，蘭蘭即搶過來道，她是怕羅成提起小時候的約定。
可越是害怕，某人就越記的很清楚。
“我記的你比我小八歲，我今年二十有三了，你確實十五了。”
羅成笑看著蘭蘭道，果真是女大十八變，蘭蘭現在好漂亮，他在知道她是蘭蘭的時候，心就猛烈的跳動。
“有嗎？我都不記的了，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吧。”
蘭蘭端起桌上的茶掩飾道。
“蘭蘭，你可記得我們小時候的誓言？”
羅成夾成一塊點心，放入蘭蘭麵前的小碟中。
蘭蘭手顫了下，他可不記的約定幾時成誓言了。
“不記的，我離開的時候那麽小，真不記的太多。”
蘭蘭睜大眼扮無辜道。
“小的時候，我曾經說過，等你及笄後，我便娶你過門。”
羅成滿眼期待道。
“有嗎？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羅大哥，你是不是記錯了，我記的我小時候很乖的，怎麽可能做出私訂終身的這種事。”
蘭蘭端起茶又喝了口，很無辜的看著羅成。
羅成看著蘭蘭苦笑，他敢肯定蘭蘭一定記的，隻不過她現在不喜歡他。
一個剛出生便會說話的丫頭，怎麽可能不記的，如果她真的什麽都不記的，又怎麽會知道回來，又怎麽會還記得他。
如果他記得沒錯，蘭蘭下個月便生日了，按照習俗也會舉行及笄之禮，蘭蘭選擇這個時候回來，是不是表示她還記著。
“丫頭，你之前有回家嗎？”
羅成暫時回避那些敏感的問題道。
“家，羅大哥，你難道忘記了，我並不姓李，我娘雖然在李家，但是我並不是李家的孩子，那裏並不是我的家。”
蘭蘭撇了撇嘴，自嘲似的道。
“丫頭，怎麽說李叔也是你爹，而且……”
“我是叫他幾聲爹，但是大家都很清楚，我身上並沒有李家的血。”
蘭蘭嘲諷似的道。
爹，她在現代沒爹，在古代同樣是爹不詳的孩子。
“丫頭，養育之恩大於天。”
“得了吧，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痛，要是換你去做做李家六小姐就知道了。”
蘭蘭撇了撇嘴，李大爺，除了給她一口飯吃，給件衣穿，逢年過節給點零花錢，那裏像個做爹的了。
再說了，當年她隻是一個六歲的孩子，離家出走，他們竟然找都不找。
“丫頭，你還是回去吧，明天我就讓我娘上你家提親。”羅成看著蘭蘭情深道。
蘭蘭很認真的看著羅成，說句良心話，他長得很帥，估計在鳳南城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富二代。
但是，蘭蘭看著他，真的有點感覺，而且他家世不錯，從現代到古代，她可是窮怕了。
“羅大哥，一定要回家嗎？”
蘭蘭遲疑的問。
“丫頭，你要是不回家，我上那提親，再說了，你也知道，我娘她有些傳統，要講門當戶對。”
羅成有些囧，他娘可是很傳統的，若是丫頭像現在這樣，她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那、、、那就算了吧。反正你這麽花心，嫁給你，沒準幾天就被你給休了，還不如像現在這樣自由自在的好。”
蘭蘭故意打了個哈欠，她就不信了，這世上好男人都死絕了，憑她沈慧蘭的資質，怎麽著也得找個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男人吧。
“丫頭，你、、、你怎麽能這麽說，我、、我、、”
“得了，從我出生的時候我們便認識了吧，可是這些年，你一直丫頭丫頭的叫，難道你都不知道我大名嗎？”
其實名字才是沈慧蘭的痛，她從出生到現在，李大爺就沒想起給她取名。
在李府，就連她娘都叫她丫頭，以至於到了六歲，她連一個正式的名字都沒有，估計他們壓根就沒打算讓她姓李吧。
不過，這樣也好，要是多了一個名字，她沒準還會記錯，現在，正好將現代的名字用上了，簡單又好記。
“你、、、你有大名嗎？”
羅成好尷尬，他確實沒想過要問，在他的印象中，好像也沒人叫過她什麽大名。
“好吧，你記好了，我現在鄭重的告訴你，我姓沈，叫沈慧蘭，以後不準再叫我丫頭。”
蘭蘭站起身，叉著腰道。
人的名，樹的影，她以後就要用這個名字打出俠女的名號。
“你，你知道你爹是誰？”
羅成傻兮兮的問。
蘭蘭看著羅成，搖了搖頭，她爹是誰都不重要了，他隻要知道她叫沈慧蘭就夠了。
“我估計我娘都不知道，反正你叫我沈慧蘭就是了，就這樣了，我還有事，就不陪羅大少了。”
蘭蘭抓了幾塊點心，站起身向羅成道。
“丫頭，等、、、不，蘭兒，等等，你不妨先到我家住幾天，我們再慢慢商量。”
羅成扣住了蘭蘭的手腕心急道。
“沒什麽好商量的了，我目前還沒想過嫁人，當然了，如果你真的很喜歡我，我也不介意你繼續等的，如果你遇到心儀的姑娘，成親的時候，記得給我發個喜貼就是了。”
蘭蘭拔開羅成的手，雲淡風情道。
成親，那是很遙遠的事，她又不笨蛋，剛從籠子裏出來，就急著往墳墓裏跳。
“蘭蘭，你要去哪裏？”
羅成似乎察覺到現在的蘭蘭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幾歲的娃娃了，她現在極有主見，根本不是他能駕馭的。
“不知道，哪裏有需要，我就去哪裏了，好了，你放手了，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的很丟人的。”
這時候茶樓裏人很多，已經有不少人看過來了。
“蘭蘭，我要如何找你？”
羅成心有不甘的鬆開了手，很是失落的看著已經走至樓梯口的蘭蘭。
“對了，我差點忘記了，我還欠你一百兩銀子，等我賺到錢的時候我會算上利息還你的，你不用擔心我賴賬。”
蘭蘭扶著樓梯，轉首向羅成笑道。
雖然她身上現在有一百兩銀子，但是可不打算還出去，她還要生活，還要靠這銀子賺錢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
羅成失魂似的看著消失在樓梯上的俏人兒，心裏很是落寞。
好不容易盼回來的佳人，竟然就這樣放走了。
沈慧蘭一點都沒有不舍，一手拿著點心，一手往嘴裏塞，全然沒有半點淑女的樣子。
這也難怪了，在現代的時候，他都是這個樣子的，上班來不及的時候，路上買個麵包，一路吃一路往公司趕，可是姑奶奶，你別忘了，這裏可不是現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