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故意折騰人

  接到楊豔豔電話的時候，敏君正開著她那輛紅色法拉利跑車越過高架橋，馳往東三環。 “你在哪？”楊豔豔開門見山，沒有廢話。 “我剛下班，要回公寓了，阿姨，有什麽事情嗎？”敏君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有些手忙腳亂，但還是恭恭敬敬地說話。 “你現在到淺水灣的海鮮市場去買新鮮的稻花魚，爺爺想吃了？”沒有商量，是命令。 “可是，我現在在高架橋上，很快就到東三環了。”敏君很柔順地講著自己所在的位置，希望楊豔豔能夠稍微體諒一下她。她今天在公司累了一天，隻想回公寓好好睡一覺。 “從東三環下高速路口，拐安源路到淺水灣有一個小時也就夠了。枉爺爺那麽疼你，叫你買點他愛吃的稻花魚都要推三阻四嗎？”楊豔豔已經怒氣騰騰地在那邊質問了。 又來了，敏君真想用手撫額。可惜一隻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握著方向盤，都沒有空。 “好，我去。阿姨，我快到路口了，不跟您說了。”敏君隻想快點掛了這個煩人的電話。 “動作快點，別慢騰騰的讓爺爺久等。”楊豔豔的語氣稍微和緩了一點，但還是硬梆梆的。 “是，知道了。阿姨，再見！” “媽咪，其實可以叫老楊去的。從別墅到淺水灣要比東三環到淺水灣近。”湯柔小聲地對楊豔豔說。 “你知道什麽？反正她也順路。”楊豔豔不悅地看了湯柔一眼。 湯柔噤聲不語，要折騰人就說要折騰人，說什麽順路，真心無語。放著家裏大把的傭人不叫，叫上了一天班，已經累得要死要活的敏君繞半個城市去給她們買魚，也隻有冷家這對母女才做得出來。 盡管心裏對楊豔豔母女不滿，湯柔也不敢強出頭。她自己的日子也不好過，楊豔豔天天盯著她扁扁的肚子，冷言冷語。她怕她多說一句，楊豔豔就會把炮口對準她。 湯楚看了一眼柔順不再說話的大嫂，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連眼皮都沒有抬的湯子俊一眼，非常滿意，不由掩嘴笑了起來。 楊豔豔嗔怪地剜了她一眼，她對楊豔豔吐吐舌頭，做鬼臉。 知女莫若母，楊豔豔一開始就知道寶貝女兒冷楚是用這個方法來測試湯子俊對夏敏君到底還有沒有情。如果今天湯子俊敢開口替夏敏君說話，她敢保證自己的女兒肯定又會把家裏鬧得驚天動地，雞犬不寧。還好，那小子還算識相，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表現出什麽不好的情緒，自始至終都在看手裏的雜誌，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看來，他對夏敏君是真的沒有感情了。 楊豔豔也很滿意，扭著腰就上樓去了。 “子俊別看雜誌了，我要吃蘋果，你給我削。”冷楚一把奪下湯子俊手裏的財經雜誌，依在他身上撒嬌道。 “好。”湯子俊好脾氣地笑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無邊眼鏡，溫柔地說道。 “我要吃這個。”冷楚挑了一個紅豔豔的蘋果遞到湯子俊的手上。 湯子俊接過，拿起水果刀熟練地削了起來。 湯柔什麽都沒有說，看著自己這個堂弟那嫻熟地動作，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從小到大，子俊何曾侍候過別人，都是等著別人侍候他的。 湯家，什麽時候，竟落魄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