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寶兒隻能尷尬地開口：“呃……程公子，我看這樣也解決不了問題，您還是先回去吧。”
程公子盯著小玉的目光由怒轉柔，苦笑道：“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抹殺一切，我們後會有期。”說完，轉身往院外走去。
小玉原本要罵的話語卡在喉間，有些木然地盯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居然有了些微愧疚。
院內，已顯安靜。
寶兒上下打量著小玉，含笑道：“這程公子一表人才，知書達禮，你若隨了他，日子定也能好過。”
“我？！”小玉嗤笑出聲，誇張地大笑道：“我寧願……”
“你寧願如何？”
“嫁他！”小玉一下蹦道阿豐麵前，點著他的胸口道。
阿豐的臉一下跨了下來，不滿地抗議：“我差他多少倍來著？”
小玉並不理會他的抗議，一下又蹦回到寶兒身邊嚷嚷道：“小姐，你不是向來勸我早嫁嗎？現在我想嫁了，你去給我找個男人回來！”
“哈？”在場的人都愣在原地，她是瘋了不成？
“我說真的呢，我現在就要嫁！今天就要！”小玉越發不可理喻。
寶兒受不了地將她緊抓住自己的手掰了下來：“你以為你買菜，現買現有？”
“府裏不是大把男的麽？你給我抓一個來就好了。”
“不害臊。”阿豐受不了地啐她一口。
“那也比整天被人錯認的好，我可不想哪天真被抓去當什麽大少奶奶了。”說玉說完，又要伸手去抓寶兒的衣裳：“小姐，你就幫幫我嘛。”
“婚姻大事，豈是鬧著玩的？”寶兒不依，她相信，小玉和那個程公子定有什麽扯不清的關係，她可不能陪著小玉一頭熱，到時要後悔都來不及。
小玉撅著嘴，不以為然道：“不就是男人，嫁誰不是嫁。”說著臉上一喜，轉向阿豐：“算了，就你吧。”
“不要！”阿豐一下跳到蕭奇後麵，驚恐地瞪著小玉，仿佛她是一隻能吃人的獅子。
小玉不滿地叫：“喂！姑奶奶我委屈你了麽？”
“凶婆子。”蕭奇看著小玉跳腳的樣子，指著她高興道。
寶兒笑眯眯地看著蕭奇：“爺，你還是別惹她的好。”
蕭奇‘哦’了一聲，偷瞄了小玉一眼不敢再吱聲。
小玉見大家都把她當瘋子看，又急又氣，一把將阿豐由蕭奇身後拖了出來罵道：“我見著你長得不至於太醜才挑上你，你倒好，給臉不要臉。如你這般又笨又無用的人，我跟了你才算倒了黴了！”
阿豐被罵得一愣一愣的，隻得後怕地向寶兒投去求助的目光，寶兒自是聽不慣小玉這般狂詞，睨著她：“小玉，你倒也要懂得講理，要嫁阿豐的是你，數他不是的也是你，再說，阿豐好像也沒你說得那般不堪吧？”
阿豐不斷地點頭，感激地望了寶兒一眼，小玉卻極不滿地抗議：“小姐，你怎生幫起他說話來了，我以為小姐最疼我呢！”
“我隻幫理不幫親。”
“娘娘果然是個明理之人。”阿豐很狗腿道，不忘挑釁地瞟了小玉一眼。
蕭奇也不忘落井下石道：“寶兒姐姐最好了。”
見所有人都對著自己幹，小玉著實氣得不輕，憤然道：“好呀！你們都欺負我！我非要嫁！就嫁他！”她轉身一腳將阿豐踹在地上：“就嫁你！聽到沒有！就你！”
“逼婚……”阿豐再一次恐懼地瞪著她。
“就是逼婚，就是利用你！那又如何？”
“好了，也該瘋夠了。”寶兒忍住笑，上前去扯小玉的衣裳：“大家都最疼你了。”
小玉斂了怒氣，‘撲’的一聲跪於地上認真道：“我不是在開玩笑，我知道我在做什麽。”
“你果然是程公子口中的三小姐。”寶兒睨著她，小玉慌忙搖頭：“不是的！真的不是，我嫁，是因為受不了他的再三搔擾。”
“再信你，我便是傻瓜一個。”
“你一定要信我。”小玉乞求道，然後調笑一聲，起身俯在她的耳邊：“而且像你所說，阿豐也不是那麽的差，嫁一個喜歡管束女人的夫君，不如嫁他那樣的人，才能實現我女權當道的夢想嘛。”
“你……”寶兒吃笑出聲，小玉的奇思妙想總是這般的與眾不同。
阿豐見兩人笑得詭異，寒毛根根豎起，生怕自己被算計，嚷道：“為什麽是我，王府裏男人多了去。”
“沒辦法，本小姐就看上你了。”小玉依然倩笑，見他一副可憐惜惜的樣子，活像要上型場似的，心底不免有氣。卻裝出一副很大義的樣子：“你放心好了，若哪天遇上喜歡的女子，你大可都取進門。”隻要你有那個膽，她在心裏加了句。
“取四個。”蕭奇伸出四根手指在她麵前晃，嘿嘿地笑著。
寶兒瞪他一眼沒好氣道：“你以為誰都如你一般命好呢。”
被寶兒這麽一瞪，蕭奇縮了縮腦袋討好著：“寶兒姐姐不生氣。”
寶兒也沒再理會他，看著眼前混亂不堪的兩人，有些頭痛地閉了閉眼。雖然覺得阿豐值得托付終身，卻不想小玉以此種理由逼自己而嫁。”
再不給寶兒喘氣的機會，小玉一把抓起阿豐往院外行去。
“做什麽？！”阿豐被她這麽一抓，連滾帶爬地隨著她快速的腳步。
小玉也不理他是否難受，繼續著自己的腳步：“定協議，然後拜堂成親。”
“啊？這麽快？可不可以再過幾天，我還得回家跟我娘說一聲呢，喂！要麽明天好不好……喂……”後院，隻留下阿豐無措的嚎叫聲。
寶兒木然地立在原地，這唱的是哪一出嗬，這等滑嵇的事情，她小小的心髒，怕是一時間難以消化的了了。
蕭奇卻是一副雀躍不已的樣子，扯著她的衣裳蹦蹦跳跳道：“大紅轎子，好好玩！”
寶兒望了他一眼，笑道：“你就知道玩，可慘了阿豐了。”
“不慘！不慘！很好玩!”蕭奇拚命搖著頭。寶兒見他笑得這般開懷，不禁也被他的快活感染，笑開了。
晚善剛過，寶兒攜了蕭奇往南院散步，南院尚算大，隻是已呈半荒廢狀態。蕭奇執燈籠的手緊緊地攥著燈杆，生怕燈籠落地般。
寶兒見他這副嚴謹的模樣，婉爾一笑，伸手去拿他手中的燈杆。
蕭奇一閃手避了開去，道：“我替寶兒姐姐照路。”
寶兒也不強求，由了他去。
前方便是書房，寶兒稍稍駐了足，這是她極少到的地方。蕭奇似是明了她的心思，推了門望著她。
“這可是你準的哦。”寶兒巧笑一聲，跨入房內。屋內漆黑一片，她找著燭台，燃了蠟。
燭火跳躍，散發著溫和淡黃的光圈。
寶兒依然喜歡看掛於牆上的字畫，捧著燭台的手忍不住往牆上靠去，字畫在昏光中更顯嬈美。
“爺，要到什麽時候，你才可以給我畫一張畫相？”她回首，溫婉地注視著身後的蕭奇。
蕭奇羞喃地搖頭：“我……不會畫。”
寶兒略顯失望的俏臉在燭火的照耀下若隱若現，隻是很快又緩和過來，將燭台擱於案上。提著寬大的袖子在磨墨。
蕭奇好奇地望著她問：“寶兒姐姐，你在做什麽？”
“奇，你會寫字麽？”寶兒不答反問，蕭奇想了想，木然地搖頭。
寶兒將他按坐在案前，找了張白紙，薰了薰墨汁後在白紙上寫下‘蕭奇’二字：“奇，這是你的名字，你要學會寫哦。”
“我的名字？”蕭奇看看白紙上娟秀的字體，再看看寶兒含笑的臉，疑惑地皺著眉。
“對呀，蕭—奇—。”寶兒將毛筆塞進他手裏，一筆一畫地引著他寫。
隻寫了一遍，蕭奇便喊道：“我要學寫寶兒姐姐的名字。”
“不行，兩個都要學。”寶兒又在白紙上寫下‘林寶兒’三個字。
“林寶兒。”蕭奇抬首望著寶兒，欣喜地念著，然後很認真地在紙上畫了起來。
寶兒見他學得認真，踱開幾步，停在窗邊的古琴旁。
突然很想為蕭奇奏上一曲，古琴真的是舊了，那箏箏的琴聲夾雜著些明顯的雜音。
雖是如此，她仍能奏出歡快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