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輕輕地抬手去觸碰那紅腫的地方,又怕寶兒疼,最終隻能拉著她的手讓她起身。似笑非笑地開口:“愛妃,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寶兒無話要說。”寶兒簡短道。
皇帝仰頭大笑一聲:“寶兒呀,你比一般人城府都深。”
“寶兒不明白。”
“罷了,隻當你是不明白吧。”皇帝依然笑著,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隻是轉向皇後:“皇後,既然你跟寶妃鬧了不愉快,今後也別見麵的好。這齊悅宮也別來了。至於早晨的請安,也免了罷,見著寶妃互相臉紅,一天的心情也就完了不是?”
“皇上……”皇後驚惶地望著他,這規舉曆史以來就沒有變過,怎麽到了林寶兒身上就免了?皇上突出此言,不是明擺著為了袒護林寶兒嗎?
“還不回自已的寢宮去?”皇上側過臉,怒道。
皇後知道自己多說無益,悻悻然地施了禮:“臣妾告退。”瞪了寶兒一眼後,退了出去。
皇帝將寶兒的小手握在掌中,寵溺而又滿足地笑著,花蝴碟環繞在身邊。如果此刻有畫師在,那便是最美的人景圖。
“得此愛妃,今生何惜……”皇帝仰頭狂笑幾聲,然後轉為低笑,盯著眼前倔強而美麗的小臉。寶兒輕微地側過身子,陽光撒在身上,臉上,右臉疼痛難忍。
含茵已經把創傷藥取來,皇帝接過藥,輕柔地拭擦在寶兒的右臉上。寶兒皺眉,始終沒有呻吟出聲。
他的倔強卻讓皇帝不滿:“痛了喊出來會好受許多,就像傷心了哭一哭。”他一邊說著話,一邊輕輕地在傷口上吹著氣,那火燒般的傷口既不是那麽疼了。
“喊出來,哭出來,傷口還是在,傷心事也不可能隨著眼淚而去,又何必呢?”寶兒不以為然。
“我的話,你總有一籮筐的理由來反駁。”
“皇上恕罪。”寶兒低下頭。
皇帝嗬嗬笑著托起她的臉:“何罪之有?朕並非暴君,寶兒無需對朕這般客氣。”
“皇上是天子,寶兒又豈敢冒犯。”寶兒淡然道,極力地拉遠與眼前這個男人的距離。
皇上自然明白她的心思,臉上帶著好笑的表情,心想,天下間,也就她林寶兒膽敢冒犯他了。
“我們從此是夫妻,關了房門便都是普通人。”
‘夫妻’二字重重地敲在寶兒心上,蕭奇那張帥氣的腦浮上腦海,不知他現在怎麽樣了,不知他昨晚有沒有安靜地睡覺,不知……寶兒有一連串的不知,也有一連串的擔憂,她從來就不知道自己原來是那麽的在乎他。
她的神情恍惚著,就連已經被皇帝帶入了房內也毫無感覺,隻到感覺脖子上有軟軟的冰冰的觸感才驚覺過來。皇帝帥氣的臉近在咫尺,迷離的雙眼微磕著。
“不要!”寶兒突地從他的腿上蹦起身,無措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為什麽不要?你是朕的皇妃。”皇帝長臂一伸,寶兒便重新落進懷裏,他的眼中盛了滿滿兩眶霸氣,像波光般晃動著。寶兒驚恐地瞪著他,既說不出一句話。
皇上的唇貼在她的唇上,衣服一片片被扯下,頭上的金釵銀釵掉落一掉,包括那隻水晶釵。寶兒嚶嚶地哭著,淚水趟在臉上,剛感覺好點的右臉痛徹心霏。
“你是朕的。”皇帝霸道而又柔和地在她耳邊吹氣:“寶兒,朕從來沒有這麽強列地愛過一個女人,不準拒絕朕的愛。”
好霸氣的命令!
他的吻,他的撫觸讓寶兒痛心疾首,心裏在狂乎著‘蕭奇’二字。她不敢喊出聲,隻能在心裏喊。蕭奇的吻,蕭奇的愛撫衝擊著眼前的,似是一股強大的動力般。寶兒終於分開緊咬著的牙關驚叫“放手!放開呀!”手起掌落,一掌擊在皇帝的胸口。
皇帝悶哼一聲,鬆開手,寶兒迅速退著他的懷抱,胡亂地拉扯著淩亂的衣衫。這一掌打的著實過重了些,皇帝輕咳一聲,細細的血絲沿著嘴角滑落。
寶兒嚇呆了,驚惶失措地跪在地上,傷了龍體,隻怕她十條命也不夠賠。剛剛那一掌著實不是她想下的呀,她從來就沒想過要傷他。
皇帝府下身,狠狠地扯過她的手,用她纖細的指腹拭擦著嘴角的血絲。眼中的怒火絕不算少,寶兒隻是愧疚地盯著他。
“朕給你7天時間來適應寶妃這個角色。”說完,皇帝捂著胸口從金釵上踩過,拉開珠紅色的格子門走了出去,步伐有些倉促。
“我傷了他。”寶兒喃喃低語,含茵扶她起身,替她整理著衣衫。不禁為她擔心起來,傷了皇上,必受罰,不說皇妃頭號不保,重者易會被抄家處斬。
這個規定誰都懂,寶兒也懂,她不怕死,卻怕聯累別人。
“右,我怎麽辦?”寶兒回頭,卻找不著右的身影。“右!”她慌亂地叫著,眼前,隻有右是最可信的。
“娘娘勿需驚慌,待奴才想想。”右安撫道。
寶兒稍稍平靜了些,黑風何等聰明,不會沒有辦法的。可是,自己為什麽總是那麽依賴他呢?他對自己來說隻是一個迷呀!寶兒迷茫了,幽幽地望著門外的白磚紅瓦。
奇王府,南院的一處破屋前,已經半廢的假山前雜草叢生,淡熱的陽光照在有些混濁的水麵上,反射著刺眼白光。
蕭奇坐在一塊長滿青台的青石上,手裏正拿著木枝在畫著什麽,一條條橫豎交錯的直線深深淺淺,或許什麽都不是。
汗水從他的額角滑落,卻混然不覺。
“王爺。”小玉撐著小花傘罩在他的頭頂。
蕭奇抬頭,傻嗬嗬地指著地上的交叉線笑著:“畫…畫畫…”
“在畫什麽呀?”小玉左右看著,就是看不出來哪一點像畫。
蕭奇用手胡亂地撫平地上的線條:“好多人,死了。”
“說什麽呢?哪裏有好多人死?”小玉陌名其妙道:“昨晚做惡夢了吧?”
“真的好多人死了,躺在地上。”
小玉無奈地搖著頭,看來王爺不但沒指忘好起來,還更癡了
“王爺,這外邊熱,你進屋歇著去吧。”小玉扶他起身。蕭奇聽話地拍著一雙髒手隨小玉回到後院。
“我想寶兒姐姐。”蕭奇委屈巴巴地看著小玉,任由她為自己擦洗髒手。
“我也想呀,可是小姐現在是皇妃了,隻怕想也沒用。”
“皇兄搶走了寶兒姐姐。”
小玉忙捂住他的嘴:“這話可不能在外亂說,要殺頭的。”
“殺了頭便成死人了。”蕭奇的眼中襲上一絲恐懼。小玉看著他的恐懼,心中湧上了一股同情,卻是明白沒有人可以拂去他心裏眼裏的傷痛。不禁也輕歎一聲,這歎息中夾雜了對世事的不滿和無奈。
駐在床邊扇著羽扇,隻到蕭奇呆滯的雙目輕輕閉上,才又歎息地退了出去。
門外,陽光不再那麽熱烈,幾朵浮雲稍稍掩去了那刺目的金光,浮雲四周蕩著一圈金色,依然讓人無法直視。
阿豐站在珠紅格子門外,一臉感激地盯著小玉,感激中帶著淡淡的無奈。
“為什麽這麽看著我?”小玉笑了笑,將絲帕絞在手中。
“謝謝你照顧王爺,你比我要周到許多。”阿豐由忠道。
小玉將絲帕罩在額上,仰視那一輪金黃,既也露出了那一絲無奈,輕聲道:“這一切,隻為小姐而做。”
說完垂下手往自個的房間走去,淡青色的素裳被金光寵罩著,一晃一晃的扯動著阿豐的心。
炎熱的夏季炙烤著每一寸土地、每一木、每一個人心。皇後不知是因為太熱而煩悶著,煩躁地輕跺蓮步在雲和宮內。
香爐裏的玫瑰香氣氤氳在豪華的宮殿內,卻衝不去她的煩燥。
一位婢女跪地行禮:“娘娘,李大人求見。”
一絲不滿襲上皇後貴氣的小臉,冷哼:“他既還有臉來見本宮?!”婢女依然跪在地上,不敢再吐出一個字。
皇後瞟了她們一眼,甩了甩手,一幹下人識趣地退了下去。
李鴻低著頭,腳步失去了往日的落地有聲,唯唯喏喏地跪了下去:“臣參見皇後娘娘。”
“李大人,今天你又有何話說?”皇後連瞟都懶得去瞟他一眼,優雅地坐在圓桌前,用絲帕輕輕地拂著香爐裏正往外飄出的香氣。
“臣不才,臣無用。”李鴻不敢抬頭。
皇後總算抬眼瞟了他一眼:“本宮等的可不是這六個字。”
“娘娘……”李鴻一急,抬頭老淚縱橫道:“下官實是鬥不過那個神出鬼沒的黑衣人呀,敝府已被廢去一半了。”
“廢了本宮自然會給你蓋回去,可本宮給你添的那二十名大內高手既也起不了一丁點作用嗎?”皇後拍案而起,瞪著他:“當我聽到林寶兒進宮是多麽的失望?林寶兒現在是整個後宮的鼇頭,她集三千寵愛於一身你可知道?她公然的要本宮死你可知道?本宮死了你易活不了你可知道?”
李鴻重新低回頭,再不敢說半句話。皇後看著他這副窩囊樣,隻恨不能把他殺了除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