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還我頭來
“還我頭來,還我頭來!”
嘶叫聲悲戚,似乎包含了血海深仇。
那是一個年齡跟我差不多的男孩,現在正值開春,空氣中充滿了寒意,但是他上身卻還隻是穿著一件紅色的背心,下麵穿著一條黑色大毛褲,腳上穿著一雙人字拖鞋。
一頭蓬亂的頭發,髒兮兮的,將整個臉麵都遮蓋住了,看不清他的容貌。
那人好像在追逐著什麽人,一邊奔跑一邊手舞足蹈,嘴中還在大聲呐喊,語氣淒厲、凶狠。
他好像沒有看到我們三人一般,追逐著那個我們看不到的東西在院子中奔跑。
“大牛這又是在發什麽神經?”亭亭的爸爸不滿的叫嚷的,那家夥瘋瘋癲癲的,有時間搞得還挺讓人害怕的。
“大牛這是在追趕什麽人?”看著大牛的舉動,亭亭的媽媽驚疑,臉上露出害怕之色。
“還我頭來,還我頭來!”大牛在嘶吼,伸開雙臂猛地向前一撲。然後就在地上翻滾,手舞足蹈,好像在跟什麽人廝打到了一起一般。
“大牛這是怎麽了,他是不是瘋了?”亭亭的媽媽倒退了一步,臉色害怕之色更加的濃鬱了。任誰一個正常的人見到此情此景都會覺得害怕。
“這裏就大牛一個人,他該不會是被鬼附身了吧?”亭亭的爸爸驚疑道。
我站在一旁望著大牛的舉動,眉頭微皺,上前幾步走到了大牛的身旁。
“小道長小心,這大牛發起瘋來就像是一頭瘋牛一樣,六親不認,看見人就打。”亭亭的爸爸呼喊,心中捏了一把汗。
我向後揮了揮手,我心中自有分寸。抓住一個時機右手快速探了出去,猶如青龍探爪,按在了大牛的肩頭,手臂向後麵一帶,就將大牛拉翻到了地上。
大牛嘶吼,齜牙咧嘴,猶如野獸。從地上爬起,雙臂亂揮,向我撲來。
我身體微側,等大牛撲倒近前,我握拳化掌猛地在大牛胸口拍了三下。
大牛慘叫,摔倒在了地上。不在哀嚎,身上那股瘋癲之氣慢慢消散。
過了片刻,大牛從地上爬起,分開那髒亂的頭發,我第一次見到他的麵容。
皮膚很幹淨,隻是有些蠟黃慘白。也談不上醜陋,五官齊全,眼睛稍微有點小。
我望著他,他也望著我,我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大牛裂開嘴巴,歪著腦袋,傻笑了起來。
“你讓誰還你頭來?”我問。
“一個女鬼,她把我的頭砍掉了,我讓她把頭還給我。”大牛嘿嘿笑道,聽得在一旁的亭亭父母直皺眉頭。
“那女鬼現在在哪裏?”我繼續問道。
“那女鬼跑了,被我打跑了。”大牛指著院門口傻笑,目光呆滯,沒有靈性。
“那女鬼太壞了,她殺了好多人,還殺了好多小孩,她現在又來把我的腦袋砍掉了。”大牛傻笑道。
“你的腦袋要是被那女鬼砍掉了,那你還怎麽說話?”亭亭的媽媽聽得覺得荒謬,壯著膽子大聲反駁。
“腦袋掉了一樣可以說話,因為我不是人。”大牛眨巴他那鯽魚一般的小眼睛,望著亭亭的媽媽嘿笑道。
聽到大牛的話語,亭亭的媽媽心中打了一個寒顫,閉上嘴巴不在說話。
“小道長,你看他就是一個瘋子,就算問他他肯定就是亂說一通。”亭亭的爸爸說道,他不想跟大牛呆在一起,隻想早點離開這裏。
“你叫大牛?”我沒有理會亭亭的爸爸,而是問道。
“大牛,誰是大牛,我不是大牛。”大牛說道。
我眉頭挑了挑,將那枚黑色的掛墜拿到大牛的眼前,問道:“這東西你是從哪裏撿來的?”
“死人堆裏撿來的。”大牛把黑色掛件從我手中拿了過去,上下翻看了一會,丟在了地上。
“死人堆裏撿來的?”我眼中露出一絲異色,繼續問道:“你還記得是從哪個地方撿來的嗎?”
“在老村裏撿來的,老村裏撿來的。”大牛大聲說道,然後又手舞足蹈的傻笑的跑了出去。
“小道長,大牛的腦袋有問題,你可別聽他胡說,死人堆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亭亭的爸爸對我說道,死人堆這三個字讓他心裏很不舒服,要知道這黑色的掛件可是在他女兒脖子上掛了一年的。
我彎腰將那黑色的掛件撿了起來,微微搖頭什麽都沒有。
這個大牛腦袋有問題這確實不假,但是他說那黑色的掛件是從死人堆裏撿來的我是相信的。因為那黑色掛件上麵刻畫的條條紋紋我認識,那是一種安魂符,一般是佩戴在死人脖子上麵的。
“老村在哪裏?”從院子裏走出來,我問道。
“老村?”亭亭的爸爸微微一愣,停頓了一會道:“老村就在村後的大山中,離這裏有一段距離。”
“在村子後麵的大山中?老村跟你們村子有什麽關係嗎?”我問道。
“小道長是這樣的,我們村子以前是在村後那大山中的,因為在大山中做什麽都不方便,所以慢慢的大夥兒就搬出來了,在這山腳下從新組建了一個村子。老村也就是大山中我們以前那個村子的稱呼。”亭亭的爸爸解釋道。
“你們從山裏麵搬出來多久了?”我問道,說起後山我就想起來昨晚上的事,昨晚上我順著羅盤的指引來到了村子後麵,因為山林裏不好行走也就沒有在前行了。
“在我五六歲的時候我們家就已經從大山裏搬出來了,全村裏的人都從大山中搬出來了應該有十幾年了吧。”亭亭的爸爸想了一會,說道。
“那大山中的那個老村裏還有人居住嗎?”我問道。
“沒有了,那山路早就被荊棘長滿了沒路可走,肯定沒有人在老村裏居住,甚至現在都沒有人去老村了。”亭亭的爸爸說道,誰沒事閑的慌翻山越嶺跑到那個鬼地方去。
“小道長,我女兒和我媳婦她們的問題解決的嗎?”亭亭的爸爸一臉擔憂的問道。
“這東西已經找到了,回去我在畫道符燒了放在水裏麵衝著喝了就沒事了。”我揚了揚手中的黑色掛件說道。
回到亭亭的家裏,我用雞血畫了兩道化陰符燒成灰泡在茶水中讓亭亭和她媽喝掉。
“喝了這符水,殘留在你們身上的陰氣就徹底的化解了,晚上也就不會再做噩夢了。”我說道。
“謝謝小道長。”亭亭的父母拜謝,並且還包了一個大紅包給我,一定要我收下。
“我是修道之人,這些事隻是舉手之勞而已,不需如此。”我擺手拒絕。
“以後千萬要切記萬萬不可把外麵撿回來的東西掛在脖子上或者戴在身上,你們都不知道你們所撿來的東西經曆過什麽。”我叮囑道。
亭亭的父母急忙點頭,表示一定會牢記於心,強烈要求我中午留在他們家裏吃飯,對於這一點我實在是拗不過他們,隻有留在了那裏。
中午亭亭的父母為我準備了一大桌子豐盛的飯菜,對於吃喝我沒有什麽禁忌,坐在桌子上一邊吃飯一邊閑聊了起來。
“對於你小兒子夭折的這件事你們要節哀,我準備在你們村停留幾天,直到把這件事搞清楚。”我說道。
亭亭的父母再次拜謝,十分的感激。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村裏突然傳來了一陣鞭炮響,劈裏啪啦的十分的響亮。
“今天又不是初一或者十五,又沒有誰的忌日,誰在放鞭炮?”亭亭的爸爸咕噥,放下筷子出去了。
在農村裏有人放鞭炮那肯定就是有什麽事,不是喜事就是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