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封神之路

  赤腳行走在巴別塔的封神之路上，露娜的腦海中盤旋著師傅臨行前的話語:

  這世上本就沒有神，也就沒有什麽所謂的道路。身為棄族，你要行走的，是一條布滿荊棘的救贖之路。


  少女抬頭望著麵前幾乎看不見盡頭的台階，臉上的淚水和飄搖的風雨混在一起，黑色的法袍被淋濕，勾勒出少女窈窕的曲線。


  她在心裏默默地跟自己的老師告別：再見了老師，巴別塔從未如今日這般破敗。


  少女開始了艱難的攀登，昔日所有法師心中的聖地從今日起變成了曆史的殘骸。雖然整座塔都有強大的法術加持，但殘破的塔身和無數段崩塌的樓梯都表明這裏曾爆發了多麽慘烈的戰鬥。


  這般破敗才是巴別塔本來該有的麵貌。少女在斷壁殘垣中靈巧的移動著，麵無表情的在心中默念，早該湮滅於曆史的腐朽神跡和罪惡的欲望。


  幾乎走到頂層的時候，一道穿著白色法袍的身影攔住了他。不同於少女的狼狽，他幾乎無視了周遭的風雨，微笑的看著來者。


  “你為什麽還在這裏？”少女不得不止步於法師麵前，這段台階已經斷裂掉了，而周圍的空氣沉重的讓她幾乎邁不出任何一步，於是冷漠的提問。


  “我說過，巴別塔的儀式，開始了就不能停止。”白袍法師溫柔


  的微笑，語氣輕鬆的仿佛在討論昨夜的宴會。“這可是封神的儀式，我是儀式的主持者，萬事萬物，有開始，就一定要有結束。”


  時間仿佛突然停止了，周遭的風雨變得無關緊要，世界如同走到盡頭般安靜，細節被無限的放大，少女伸手抓住麵前的一顆雨滴，輕輕推了出去，僅僅一瞬間就改變整場暴風雨的走向，無數的雨滴衝向了攔路的賢者。


  “哎呀哎呀，這是行不通的呢。”，法師隻是輕輕的用手中的法杖敲了敲地麵，於是所有的雨水和其他東西消失的無影無蹤，兩人瞬間置身於一個白色的空間內，周遭隻剩下殘破的巴別塔。


  “這種力量幾乎可以被稱作神了啊，但你還沒有完成儀式。”白衣法師玩味的笑了笑，讓開了攔路的身影。


  “我不會阻攔你的道路，這是完成儀式的必要步驟，露娜.艾諾布依斯.奧特，我即是巴別塔，走完你的救贖之路，無論結局如何，賜予神的祝福，也請您救贖我們。”


  周遭的世界恢複了喧囂和黑暗，雨水似乎永無止境，台階恢複如初。白衣法師微微躬身，向新的神明致敬。“我的工作，結束了。”


  少女的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感情，那不是封神之路的祈禱詞，某種意義上，她失敗了，卻也因此得救了。而作為代價，那個被稱為賢者的少年，身體和靈魂因


  違背了誓約而被燃燒，萬劫不複。


  “我唯一的遺憾是太年輕了，真不知道那些老家夥們活了幾百年是什麽感覺，血虧啊……”


  少女走上最後的長階，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也不去想，太多的人失去了生命，隻是為了一個幾乎已經不存在的答案。


  不值得。


  她想結束這一切，於是走上頂層，那是一個巨大而複雜的圓形法陣，兩顆銅製的圓球在陣中遙相呼應。


  她將麵前的桐球互換位置，然後將自己剩餘的所有力量灌注進麵前的聖器，那是古神留下的答案，萬物的起源，也是眾神的歸墟，傳說來自在遙遠的東方，那裏有不一樣的魔法和寶藏。


  少女突然笑了起來，洛說過，那是一個很美的地方。


  法陣開始運作，兩個桐球在劃出了完美的弧線，山呼海嘯般的元素亂流洶湧的衝了過來，少女的意識開始模糊，一道白色的光柱徹底貫穿了巴別塔，少女胸前的掛墜突然開始閃光。


  一滴淚劃過少女彎著的嘴角，她睡著了。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少女好像聽到了一個溫柔的聲音低聲呢喃:

  睡吧，萬事萬物，總會有答案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