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相依為命之母女

  嬑妍將東西拿進房間後，瞅著小燕低聲說：“婆婆，別忘了每個周末中午十二點鍾，給我爹打電話。你是我爹的精神支柱，若沒有你的愛，我爹活不到現在的。況且我爹的病已經沒法治愈了，也許離天堂不遠哩，我好擔心他呀！因我娘是一個粗心且大大咧咧的人兒，我爹得了這種病，不知娘會不會照料護理喲？開學前我得去看看爹。我爹是世上最好最好的爹，也是最好最好的敢作敢當的男子漢大丈夫。你愛得對愛得好，我佩服你對愛情的堅貞不渝，羨慕你們彼此相愛到老。雖然你們沒有步入婚姻的殿堂，但你們的愛情足以載入言情史冊，流傳千古哩。請你好好養病，保重，再見！”


  小燕拍拍她的肩頭說：“你甭惦記，這個周末是9月18號，我會遵守約定的，你放心回家，帶好孩子，我幫不了你們的忙，反而給你們添麻煩，真是個沒用的婆婆呀！他們在外麵等著，快回去吧！”


  “噢，那你要善待自己的身體，別讓我爹擔憂哦。”嬑妍憂心忡忡道。


  “我曉得，搞好家庭和睦，讓著點就好了。走吧！”小燕揮揮手道。


  蘭蘭目送他們遠去，關上院子大門，回房扯住小燕的手問：“燕兒，我剛才聽到你的作踐二字，才答應收留你的。請你老老實實告訴娘，光輝是不是一個人麵獸心的男人，他啥時候欺侮你了？”


  小燕瞅著娘困惑的表情，遲疑了一下說：“就是那一次我回家想跟他和好過日子的時候，沒想到剛回到家，他便獸性大發，不顧我例假在身，違背我的意願，作踐了我，並說了好幾句剜心裂肺的話兒來罵我，侮辱我，我反駁他幾句，他竟然動手打我，抽我巴掌，伸腳踢我下身。他早已變了，不是從前那個真心愛我的光輝了，他佯裝寬容請我回家，實際上是想報複我和珍瑋的出軌，想慢慢折磨我至死的。故此，後來我就再也不敢踏進華家半步了，你明白了嗎？”


  蘭蘭哀歎了一聲，眉頭緊蹙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媳婦生小孩你都不去，婆婆病了也懶得去問候，任憑人家說三道四，真是苦了你啊！以後你就安分守己待在娘身邊，別再跟珍瑋來往了。為了珍瑋家的幸福安康，你應該咬牙忍住，修煉平淡的心境，拿得起，又能放得下，如此便能舉重若輕，超然物外。你要追求平和的心態，得之不大喜，失之不狂悲，世界還是世界，你還是你。要培養平靜的心情，挫前不慌，敗後不餒，所有的錯，都是你登高的梯。人生的風景，其實都是心靈的風景，守住你的淡定，不要試圖去改變別人，真正能改變的隻有你自己。好的愛情是你通過一個人看到整個世界，壞的愛情是你為了一個人舍棄世界。在這個世界上，愛情姻緣不過是聚散，看開看淡，人生便可安然！懂娘的意思嗎？”


  盧小燕聽得渾身一震，睜大眼睛盯著母親詫異地問：“娘，你平時都在看啥書啊？今天聽了你這番富含人生哲理的話兒，令我倍感震撼呢。居然從一個小學生口中出來，看來人生的經驗能使人口出諍言哩。佩服！”小燕忍不住鼓掌道。


  蘭蘭抓住她的手說：“從你爹身上學來的，該做晚飯了，瞧你有些疲累，先上床休息片刻，待會叫你吃飯。”


  “嗯，好的，謝謝娘。還是娘待我最好，娘家最溫馨哦。”小燕苦笑道。


  “那還用說嘛。安心養病好嘞。”梅蘭蘭苦笑道。


  盧小燕好不容易熬到9月18號，吃了午飯瞧瞧牆上的老鍾，快十二點了，急忙說：“娘，我去看看表哥，你管自己忙吧！”


  正在廚房洗碗的梅蘭蘭嗯了一聲，心底嘀咕道：“分明是溜出去給珍瑋打電話，何必欺騙娘呢？愛情令女人犯傻，女人想把愛情變複雜很簡單，把愛情變簡單卻很複雜。一大把年紀了還沒看穿紅塵啊！隨你的便，娘管不了你啦。”


  盧小燕沒有聽她的嘀咕，奪門而去飛奔出幾百米啦。遠在山鄉旮旯的劉珍瑋早已坐在郵電所的電話機前，眼睛盯著電話機，絲毫不敢眨一下。


  “嘀鈴鈴，嘀鈴鈴”剛響了二聲，珍瑋便迫不及待地拎起話筒了。“喂，燕兒嗎？我是珍瑋。”


  “嗯，是我，你真準時啊！近來好嗎？身體怎麽樣？每天在煎藥喝嗎？”


  珍瑋猶豫了一下說：“每天服藥，身體好些了。你身體怎麽樣啊？現住在娘家嗎？光輝有沒有為難你啊？”


  “我與他一刀二斷了，住在娘家養病，平時看些草藥書，有時候給娘煎藥。隻可惜沒辦法給你煎藥唉，你自己要多保重啊！”


  珍瑋聽見梅蘭的腳步聲近了，急忙說：“我曉得，你甭擔心，照顧好你自己就行了，今天先這樣吧！我要回家吃飯嘍。”


  “嗯，好的，能聽到你的聲音我就很滿足了，快去吃飯吧！再見！”


  珍瑋沒來得及說再見，梅蘭已伸指按住了話機，並大聲嚷嚷道：“真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痛的傻瓜，居然大模大量地來郵電所給老情人打電話，不怕隔牆有耳且告到領導那裏去嗎？”


  裏間的話務員張蓮英急忙出來說：“梅蘭，你可不要含沙射影哎，老劉的為人眾人皆知，我不會去跟別人嚼舌根的，他盡管打電話好了，不管是老情人抑或是老戰友，都不關我的事，請你嘴上留情。”


  張梅蘭辯解道：“我不是指你，請你別介意。珍瑋，快回家，有人找你我才來叫你的，並非要監聽你的電話內容，你已經病得不輕了，我沒必要對你嚴加監管嘍。”


  珍瑋歎歎氣搖搖頭道：“是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矣！日下墜的人兒了，還能有誰來找我呀？”一邊說一邊朝家裏走去。


  “是我找你呀，珍瑋，好久不見，聽說你受了莫大的委屈，連部隊裏帶來的黨員都逼你退啦。為啥呢？當下又不是文化大革命時期，真是欺人太甚啊！”


  “嗬喲喲，老書記光臨寒舍，有失遠迎啊！失禮，失禮，進門坐下聊吧！”


  華江興跨進門檻坐在飯桌前，注視著珍瑋問：“老書記，聽說你病了，特來看看你，帶來一點薄禮，請收下。”


  珍瑋急忙問：“燕兒真是多嘴，我沒什麽大礙，過幾天就沒事了。她什麽時候告訴你的呀？”


  華江興站起來挽著他的肩頭說：“不是小燕告訴我的，我與表妹快二年沒見麵了，表妹的事兒一概不知哩。”


  珍瑋瞪著大眼睛詫異地問：“你與燕兒向來好好的，住得又近，咋會二年沒見麵哩？”


  江興哀歎道：“我退休後帶著老伴去溫西市兒子那裏照看孫子女嘍，因我向小燕求愛未成，老婆又大鬧小燕娘家，結果搞得家喻戶曉，臉麵沒地方擱，便無奈複婚投奔兒子去了。幸好隻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且有薪資，住在兒子家也就理所當然了。”


  珍瑋苦笑道：“養兒防老嘛，當然住在兒子家哩。你咋曉得我臥病在床啊？”


  “有一天我老婆抱著感冒的孫子去溫西市醫院看病，撞見華翊翃和劉嬑妍夫婦倆，得知你病得不輕，但沒錢住院醫治，無奈回家煎藥治療。不知你得病有多長時間啦？眼下服中藥的效果怎麽樣，有所好轉嘛？”


  珍瑋搖搖頭說：“沒錢去複查也不想去複查，勿曉得是否有效果。算啦，心死了人活著也沒多大樂趣，早死遲死橫豎一個死，沒啥大不了的，今晚要是能突然休克，反而是件快事樂事哩。”


  江興盯著他詫異地問：“老書記何出此言？燕兒對你一往情深，你是她的精神支柱，生存的動力，你可不要先走一步哦，不然，她會尋短見的。你是她活下去的勇氣和力量，雖然我與她二年沒謀麵，但她對你的愛唯有我最清楚哩，你可死勿得啊！”


  珍瑋搖搖頭說：“你真的不知燕兒的情況嗎？我與她都將不久於人世嘞，這也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啊！”


  江興拽住珍瑋的手緊張地問：“燕兒怎麽啦？我老婆每次回老家返城都說燕兒很好，隻是對你念念不忘而與光輝一直分居，今生與光輝離不了聚不了，半死不活地耗著，也許至死不變矣！”


  珍瑋長籲短歎道：“燕兒得了乳腺癌，我在醫院守著她動手術的，做了大量的勸導工作，依然不願切除整個乳房，無奈隻將癌症部位切除，出院時醫生說隨時都會複發，一旦複發就宣布生命行將終結了。我也是為她而活的，若是她不在世上了，我就去陰曹地府陪她。這世上沒有什麽值得我留戀的，我生是燕兒的人，死是燕兒的魂。此生轟轟烈烈地愛過恨過，為廣大村民大張旗鼓地幹過，建設過好多民生工程，培養了三個孩子，都在我國家建設添磚加瓦，我保家衛國身先士卒。我上不愧於天，下不愧於地，卻遭人陷害，被逼退黨，無緣無故地被撤銷書記職務，我也毫無怨言，悶聲不響，堅定不移地跟著共產黨走，黨指向哪裏，我就奔向哪裏，絲毫沒有猶豫退縮過，堂堂正正的一位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男子漢，沒白來世上走一遭啊！”隨後瞅著華江興抿嘴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