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心急如焚忙啟程

  劉珍瑋怒視著梅蘭問：“我哪裏欺侮你啦？打你了還是罵你啦？你居然夥同娘家一幫人來打我，不想做我老婆了，是不是？”


  梅蘭見阿哥回去了，壓低聲音說：“不是我向阿哥告狀的，我什麽都沒有說，是你的女兒劉嬑姯煽風點火的，不信，待她回家後，你自個兒去問她好嘞。”


  劉珍瑋哀歎道：“女兒順娘心，此話一點不假，我不想多說了，你去做飯，待會要去村裏核對選民名單了。這次我饒你一回，信你一次，下不為例啊！”


  梅蘭聽珍瑋語氣緩和了，也就一聲不響地去燒飯了。早飯後，珍瑋急急忙忙地去村部了。


  不一會兒，華江興找上門來，拉著一張臉瞪著梅蘭問：“你老公呢？叫他出來，我有要事找他談。”


  梅蘭低聲說：“珍瑋去村裏幹活啦，你去村裏找他吧！”


  華江興急忙回公社辦公室，給珍瑋打電話。“喂，珍瑋嗎？我是華江興。”


  “嗯，華書記有事嗎？”珍瑋緊張兮兮地問。


  華江興義憤填膺道：“沒事打電話給你嗎？我閑著沒事幹了嗎？你將手頭的工作交給選舉領導小組的其他人幹，馬上去溫西市一趟，不得有誤。”


  珍瑋驚恐萬狀地問：“小燕出啥事啦？嚴重嗎？”


  華江興怒氣衝衝道：“你去了不就曉得了嗎？剛才華光輝來電說小燕出事了，人命關天，唯有你能救她，請你馬上出發。她若有什麽三長二短，我要剝你的皮，抽你的筋，走著瞧。”


  “好的，我交代一下工作就走。倘若燕遭遇不測，抑或自殺身亡了，我也不會活著回來的。生不同籮帳，死要求同墳，不求同日生但願同日死。不老你來剝皮抽筋了，我的書記大人。”珍瑋抑鬱深沉道。


  劉珍瑋安排好手頭的工作容易，可是向梅蘭告假卻不易，剛剛她阿哥來鬧了一次，要是得知自己去見小燕了，回來不知要發生啥事啊？正在一籌莫展之際，張梅蘭急急忙忙地找到村辦公室裏來了。


  劉珍瑋緊張地問：“你跑來幹嘛呀？我正忙著呢。”


  梅蘭瞪著他問：“華書記找你啥事？若是為了小燕，我勸你還是甭摻乎了。我哥的牛脾氣你是曉得的，若被他獲知，家裏鬧得雞飛狗跳不算，還會令你百爪饒心似的難受，你不妨三思而後行。”


  珍瑋皺了一下眉頭說：“不關你的事甭操心，華書記叫我去參加村革委會換屆選舉培訓，你怎麽一聽到華書記找我，就聯想到小燕啦？看來你比我還放不下小燕哩，真的要謝謝你嘍。”


  張梅蘭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問：“去哪裏培訓，幾天？若是你敢騙我，回來吃不了兜著走。”


  劉珍瑋抬頭瞥了她一眼說：“信不信，隨便你。我回家收拾一下日用品就走了。請你督促好劉嬑姯讀書，她比哥姐懶惰多了。下半年上初一，各門主課成績都在八十分左右，怎麽考高中啊？你多留意孩子，不要把目光盯著我不放，我不會離開你，更不會丟下孩子不管的，你以後甭向你哥告狀，他是個火爆脾氣的人，出手說話比腦子還快，咋會幹出好事來啊？你若不聽我勸告，到時這個家散了，你就欲哭無淚嘞。”


  張梅蘭嗯了一聲說：“吃了午飯走，好嗎？”


  “下午去縣府報到，明天開會，路上要顛簸六七個小時，該出發了。”


  “其他村的書記哩，一塊兒去的嗎？”梅蘭瞪大眼睛困惑地問。


  珍瑋急中生智道：“就一個公社革委會駐地的村支書參加培訓，別的村支書不參加的。你先回家幫我收拾好衣服，我找蔣正敏交代一下工作就啟程。”


  “噢，那你快點哦。”梅蘭轉身出去了。


  劉珍瑋慌忙抓起話筒撥打華江興的電話。


  “喂，華書記嗎？我是珍瑋。”


  “是我，什麽事啊？口氣很急哩，還沒啟程啊？”華江興不耐煩地問。


  “剛才梅蘭找我，我說要去縣裏參加換屆選舉業務培訓，就一個鄉公所駐地的村支書，她將信將疑地出去了，若是找你核實，你就說公社所在地的村支書培訓，其餘不去縣裏參加會議，待我回來再召集其他村支書開會，由我進行業務傳授，這樣說行得通嗎？”


  “你那麽怕老婆，幹脆甭去好嘞，我不會撒謊幫你遮掩的，我去得啦，這就走。”華江興大發雷霆道。


  劉珍瑋急忙說：“我去，我馬上去，你甭怒發衝冠啦。再見！”


  1980年12月5日中午，劉珍瑋到了福利院，徑直朝201走去。敲門不見回音，急忙去209找柳曉娟。柳曉娟瞅著珍瑋問：“你怎麽跑到這裏來嘍，小燕被光輝帶回家裏嚴加看管，像個犯人似的關押在樓上，你還勿曉得嗎？”


  珍瑋搖了搖頭，瞥見鄧建敏從內室出來，連忙說：“不好意思，打擾你倆午休啦，我這就去找小燕。再見！”


  鄧建敏瞅著珍瑋的背影問：“哎，這個人很麵熟，是不是小燕的情人啊？上次去我腦外科治療的劉珍瑋嗎？”


  柳曉娟微笑道：“看來你的記憶並不賴嘛？是小燕的初戀情人，有情無緣呐。”


  “那我們幸運多嘞，雖然遲到了，但也可謂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哩。”


  “你甭高興得太早，我們還沒領結婚證哩，誰知你爹娘肯不肯認我這個兒媳婦啊？”柳曉娟佯裝生氣道。


  鄧建敏攬腰抱住她說：“我們來個先斬後奏，等你有身孕了再報喜，到那時，我爹娘不是承認的問題，而是不得不接受你這個兒媳婦嘍。”


  柳曉娟抬起下巴盯著建敏，微笑著嬌嗔道：“若我是個不會下蛋的老母雞，難以奉子成婚，你就不打算帶我去見你爹娘嘍，不準備跟我登記結婚啦？”


  鄧建敏騰出一隻手，撫摸著她的肚皮說：“你甭跟我玩捉迷藏的遊戲了，你以為我沒看出來啊？我雖然不是個婦產科醫生，但也畢竟是個響當當的醫生麽。大概三個月了吧！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跟你商量何時去見我爹娘，何時去辦結婚證？何時披婚紗擺喜宴？邀請哪些客人出席喜宴？是放家裏辦酒席呢？還是放在飯店辦宴席呢？要不要去教堂舉行結婚儀式，誰來操持婚禮現場？經濟預算多少等等？所有這一切都由你的喜好選擇，由你擇定黃道吉日，總之，所有的權力都交給你，好嗎？”


  柳曉娟仰頭燦然一笑道：“怪不得天天拎著大包小袋來看我，原來你早就看出我有喜啦，老實告訴你，快四個月了哩。”


  鄧建敏興奮得將她抱起來轉了二圈，低頭吻著她的額頭說：“怪不得局部豐滿，整體苗條的婀娜身子，怎麽小腹圓鼓鼓了起來哩。我快要當爹嘞，明天就帶你去領取結婚證，然後去見我爹娘，明晚先犒勞你母子一頓，行麽？”


  柳曉娟臉一沉，注視著他問：“你娘是溫西師範學院的教授，你爹是溫西市人民醫院的院長，而我爹僅僅是個鄉下的中學老師，我娘是個中學食堂的炊事員，門不當戶不對的，肯接受我嗎？從前我們談戀愛就竭力反對，如今你離婚娶我這個老處女，不知他們還會反對否？”


  鄧建敏緊摟住她的腰身說：“聽口氣，你好像說做了虧本生意哩。你依然是個黃花閨女跟了我，而我卻是個離婚男子，且有一個女兒，雖然判給了前妻，但終究是我的女兒，以後少不了要打擾我的，你能容忍嗎？”


  柳曉娟點了點頭說：“誰叫我愛你沒轍了呀！我困啦，睡覺吧！”


  “嗯，謝謝你的寬宏大量，謝謝你忠貞不渝的愛。咱們好好睡一覺吧！”隨即摟緊曉娟跨進內室。


  “嘟嘟嘟”的敲門聲急促地傳進房間，柳曉娟急忙去開門，忽見華光輝站在門口，慌忙將他拉到201房門前，瞪著他詫異地問：“你找我幹嘛呀？小燕不是被你帶回家了嗎？我們之間不是說好了嘛，我的初戀情人早就離婚了的，我與他情深依舊，決定嫁給他了，你好好珍惜小燕吧！甭來煩我啦。”


  華光輝唉聲歎氣道：“小燕是被我帶回家了，可惜她精神失常嘞，我勿曉得怎麽去對症下藥。可是看她的眼睛，仿佛是假裝的，但又不能說白。請你出出主意，我該怎麽辦？另外問你一件事，曾記得你給我的信中說沒有談過戀愛的，剛才卻說初戀情人，難不成當初耍我啊？想引我人甕啊！”


  柳曉娟猶豫了一下說：“別提無關之事啦，言歸正傳。剛才珍瑋找到這裏來了，不知現在去向何方啦？也許去小燕娘家了。或許他有辦法，你趕快回家去。我不想摻乎你們之間的三角戀愛，更不想提及那封信的事情，請你多長個記性，麻煩你燒掉，或還給我焚毀，下不為例，再見！”


  “嗯，我這就回家去，祝你有情人終成眷屬。早生貴子，白頭偕老。謝謝！再見！”說完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