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情到深處人孤獨
盧小燕注視著他的表情,情不自禁地仰頭親吻他的臉頰,淚花閃爍道:“人生苦短,難得幾回真愛啊!情到深處,已經超越了生死界限,真情能熔化冰雪,吃點苦壓根就算不了什麽。隻要你真心愛我,離婚娶我,你能吃的苦,我也能吃,為了愛,什麽苦都能吃,衣帶漸寬終不悔。隻要二顆心緊緊地黏合在一起,不論在哪裏生活,不論幹什麽活兒,我都覺得充實幸福。夫妻恩愛比蜜甜的道理,不用我多說了吧!”
劉珍瑋俯身在她額頭吻了一下說:“燕,任何愛情到最後都會冷淡的,代之而起的是親情,人世間唯有親情是最永恒的愛,而非愛情友情。我覺得有點累,不想討論這個話題了,想好好睡一覺,你也休息吧!”
“嗯,你真的有點累了,睡吧!我就靠在你外邊好了。”
“好的,謝謝你陪我,讓你辛苦了,真不應該。”劉珍瑋負疚道。
“你跟我太見外了,反而弄得跟個陌生人似的。甭多想了,睡吧!”
“嗯,你也睡吧!”
盧小燕見珍瑋睡得很踏實,便悄悄下床,拎起一個黑色小皮包走了。劉珍瑋一覺睡了三個多小時,醒來不見小燕在身旁,嚇得穿好衣服出來尋找,找遍了公共場所,不見她的身影,隻得跑到302找趙建敏、建敏不在,一個實習生模樣的人說:“趙老師剛出去,說要去住院部看一個人,你坐一會兒吧!”
劉珍瑋揮揮手道:“謝謝!我回去了。”
珍瑋回到308房間,還不見小燕的影子,跌坐在床沿自言自語道:“我中午的話也許傷了她的心,說不準回福利院了。”便也靠在床上看書了,可沒過十分鍾,覺得心裏不踏實,又去找鄧建敏了。
建敏正在寫著什麽,珍瑋進去問:“鄧主任,你好!請問是否曉得盧小燕去哪裏了?能否幫我問一下柳曉娟院長?”
鄧醫生抬頭問:“我剛從你那裏回來,頭部感覺怎麽樣啦?叫護士給你打針吧!盧小燕沒碰見,你可以去醫院總機打電話給曉娟,叫我的助手陪你去吧!”
劉珍瑋急得團團轉,後悔自己說了真話,不會逗女人開心。打針後急忙去打電話。可是柳院長不在辦公室,門衛說勿曉得。隻得怏怏不樂地回病房了。靠在床頭淚眼汪汪的,睜眼瞅著潔白的被子琢磨,尋思自己該不該打個電話給光輝。還沒有拿定主意,忽然聽見熟悉的腳步聲漸近,隨即下床跑到門口張望,瞥見盧小燕拎著大包小包回來了,忍不住上前抱住她問:“燕,整個下午你去哪裏啦?急死我嘞。”
盧小燕瞅見他眼眶裏的淚水,忙推開他說:“快進房裏說,被別人瞧見不好。”
珍瑋摟著她進房,憂憂戚戚地問:“你是否生我氣了,一覺醒來不見你,你曉得我有多焦急嗎?”
小燕苦笑了一下說:“我看你睡沉了,便上街給你買衣服去了,你總不能穿著病服出院吧!買了三套,不知是否合你的心意。”隨即打開包,拿出三套衣服放在床上。
珍瑋瞅著小燕,激動的淚水潸潸而下,上前將它緊緊地擁在懷裏,泣不成聲道:“謝謝你,小燕,可是我無以為報,你甭對我太好,不然我對你會難舍難分的。你回福利院去吧,我一個人能行的。”
小燕注視著他問:“你是否跟我表哥說過,你有一位老戰友在公安局當領導
離婚後你到溫西市公安局上班,我在福利院上班,我們就能結婚了。是麽?”
劉珍瑋凝視著她,點了點頭,突然又哽咽道:“可是我們都有家庭的啊!光輝不會還你自由身的,而張梅蘭更不會放我走,所以,我與你命中注定有情無緣。你回去吧!此行能見到你就不錯了,謝謝你送的衣服,謝謝!”
小燕氣蹦蹦地瞪著他說:“沒想到你是個懦夫,麵對真愛,連爭取的勇氣都沒有,還配當村書記兼村長嗎?愛情是偉大的、聖潔的,不容遭受任何的褻瀆和侵犯;愛情是專一的,唐玄宗李隆基對楊貴妃的‘三千寵愛於一身,六宮粉黛無顏色’可作例證;愛情是浪漫的,雖然不同的時代,不同環境有不同的浪漫方式,但他們的幸福感、滿足感卻是相似的;愛情可以漫長的等待,牛郎織女每年七夕才能見一次,等得太多太多,聚得太少太少,但他們願意等,在他們看來,‘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等待不是煎熬,不是痛苦,而是希望,是幸福,隻要‘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了。不管你是否願離婚娶我,我跟光輝的婚是離定了的。我若是順利離婚了,我就等你,一直等到你離婚娶我,那怕是等到地老天荒還心願難了。若光輝不肯還我自由身,我仍願去死,省卻一身煩惱。我言既出,行必果的,信不信,你走著瞧。”
劉珍瑋聽得毛骨悚然,抓住她的手說:“一個不知珍惜自己生命的女人,何以配當男人的老婆啊?滾滾紅塵中,真真假假,是是非非,讓我們開始懷疑,人間自有真情在嗎?是的。 李隆基與楊貴妃、白娘子與許仙、七仙女與董永、羅密歐與朱麗葉,古今中外、天上人間,一篇篇愛情佳話蕩氣回腸,一首首愛情絕唱餘音繚繞,一幅幅愛情畫卷感人肺腑。愛情是雙向的,彼此無限愛戀,天多高,海多深,愛就有多深;彼此忠貞不渝,狂風吹不散,暴雨打不亂,‘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彼此至愛無悔,‘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彼此為愛可以托付生命。‘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你所言的不無道理,讓我們彼此好好考慮吧!請你先回家去,好嗎?”
小燕坐在床沿不肯站起來,盯著珍瑋問:“你愛你的老婆嗎?愛你的孩子嗎?是否愛他們勝過愛我呀?”
劉珍瑋避開她炙熱的目光,仰頭看著天花板說:“我愛大中國,我愛全人類,我愛身邊所有的人,幾乎分不出主次來,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你應該明白愛情是一種心靈的感悟,精神的產物,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隻有傻子才會把愛情掛在嘴巴上問的。古有英雄氣短,兒女情長,情到深處,泣下沾巾。至情至性之人,眼淚也是含情的。星河耿耿,銀漢迢迢,千百年來,人們在不同時代演繹了相同的真情故事,悲歡離合,愛別離苦,有情人們依如飛向光明的飛蛾,義無反顧。一個情字一首詩,一個情字一個故事,一個情字一段曆史,回眸一笑間,滄海已化成桑田,各種酸甜苦辣又豈能一個情字了得啊!你說呢?”
盧小燕瞅著微怒的珍瑋,一聲不哼地轉身出去了。珍瑋瞅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再也抑製不住的淚水滾滾而下。重新靠回床上,抽泣不已。琢磨自己從來沒有這樣愛過一個女人,冒著生命危險連夜趕來找她,可她總是疑神疑鬼的問來問去。愛若能輕易用語言來定性定量,那還叫愛嗎?每次相聚總是盤問個不休。而張梅蘭卻不會在此事上費口舌,經常說過日子就過日子唄,既然同在一個屋頂下生活了,何必問愛有多重多輕呢?好好珍惜,彼此尊重做人就行啦。有知識的女人與無文化的女人對生活的要求總是不太一樣吧!懶得去想了,還是閉著眼睛停止思考舒服點。
蹬蹬蹬的腳步聲走過來了,珍瑋驚得坐起來問:“誰呀?”
盧小燕站在門口說:“還能有誰呀?除了我和張梅蘭,你還有別的女人嗎?”
劉珍瑋故意激將道:“有啊!你也不是有三個男人愛著你嗎?何況我的魅力不減當年哩。”
盧小燕哈哈大笑道:“你想氣我走,攆我走,沒門。遇上我是你的錯,而不是你的緣,愛情也有淒美的一麵哦。漢末焦仲卿與劉蘭芝為了愛先後殉情,死後合葬於華山,墓旁種植的鬆柏和梧桐枝枝相覆,葉葉相交,枝頭一對鴛鴦,夜夜仰頭相向哀鳴,那情那景,催人淚下。宋代著名詩人陸遊與其表妹唐琬的愛情也是如此。他們倆被無情拆散十年後,竟然相遇在曾經相戀的沈園。離愁別恨和相見的驚喜一齊湧向心頭,可是,此情此景、此時此刻,卻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陸遊在牆上題了一闋《釵頭鳳》:‘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唐琬看到後淚流滿麵,情痛不堪,隨即和詞一首,‘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幹,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 瞞,瞞,瞞!’詞裏含著苦、含著痛、含著淚、含著血。沒想到,這次偶遇,竟成了永訣。不久,唐琬便鬱鬱而終了。說不定我們的愛情也會落得個淒涼悲慘的結局哩。但我決定今生糾纏你沒完,直到你離婚娶我了才肯罷休,甭怪我是個厚臉皮死纏爛打的女人了。起來吃飯,我給你買了稀飯,餛飩,水餃,任你挑選,好嗎?”
珍瑋嚴肅地瞪著小燕一言不發,小燕睜大眼睛詫異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