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隔牆有耳泄秘密

  華光輝本想拒絕的，可想到盧偉強是自己的恩師，又是讓位給他的老領導，更是他的嶽父大人，隻得垂頭喪氣道：“好，遵命，嶽父大人甭生氣，千萬別跟晚輩一般見識，我這就去找小燕。”


  盧偉強大聲嗬斥道：“華光輝，若找不到小燕，甭來見我。從今往後，請你與盧梅英同事保持一定的距離，否則，我告你生活作風敗壞，撤銷你的校長職務，信不信，隨便你。”


  梅蘭蘭氣衝衝道：“別以為當個校長就了不起啦，你若想家裏家外妻妾雙全，那就先跟小燕離婚，不要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盧家絕不能讓你得逞的。”


  華光輝呶呶嘴，牙齒一咬，揮揮手道：“有數，聆聽教誨便是，這下去找你們的寶貝女兒啦，在家恭候佳音吧！”隨即拔腿就跑。


  1978年農曆12月28日上午九點鍾，華光輝到達劉珍瑋家門口，聽見裏麵有個老人在說：“珍瑋，你的腿誰給你打傷的，你自己肯定曉得，世上沒有空白無故的仇，更沒有空穴來風的愛，你應該去派出所告他，起碼要他支付醫藥費。你家條件不好，背負債務過日子，還要為村裏的事情勞心勞肺的。如今夫妻又在鬧別扭，你請了張梅蘭三次，她都不肯回家過年，看來她是鐵了心要跟你離婚了。若是她真的要跟你離婚，你願意離嗎？你那個相好得知你離婚後，會不會離婚嫁給你啊？”


  劉珍瑋說：“叔公，我曉得你為我好，不管梅蘭提幾次離婚，我都不會同意的，我要對梅蘭和孩子負責到底，我拄著拐杖登門請了三次，還不能感動她，說明我做得還不夠，下午再次去請她回家過年。孩子都是順娘心的，梅蘭不回家，連嬑妍也不肯回家了。在外服役的孩子老是問我與梅蘭關係怎麽樣？為何叫不到她接電話呢？我都難以招架了，看來要負荊請罪才能請回老婆嘞。我要拿出殺手鐧了，不然，真的要落得個孤家寡人的結局哩。”


  “珍瑋，不是叔公要數落你，能娶到梅蘭做老婆是你的福氣，你當初怎麽不知珍惜呢？要是你早日與她斷絕一切來往，今天也不至於落到沒人照顧你那傷腿的地步。幸好你醒悟還算及時，終於痛下決心與那個情人一刀二斷了。這次腿打傷住院一周，她有沒有來看你啊？”


  劉珍瑋唉聲歎氣了一會兒說：“我傷她那麽深，從今往後我即使想見她也見不到了，我即使跪地求她，她也不會理睬我了。最熟悉的情人，倏忽間變成了世上最陌生的人兒了。我雖然還活著，可是跟死了沒有兩樣啊！叔公，我的心好痛好痛啊！真的好想一死了之，一了百了哎！我命中注定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五百年前就注定了的，雖然結不成夫妻，可我與她的心永遠也分不開了。我今生唯一愛過的人兒，如今是最恨我的人兒嘞，我對不起她，可我也是為了她後半生的幸福啊！但願光輝能給她一個溫馨的避風港，而不是天天吵架的生活，那樣，我會自責到死的。叔公，說實在的，我多麽想能與她結婚啊，哪怕是做一天夫妻就斃命，可我不想令愛她疼她的老公難受，畢竟她的老公是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大的情侶啊！是我拆散了他們，我是他們夫妻關係的絆腳石，如今我與她徹底斷絕了一切關係，但願他們夫妻倆慢慢好起來，以告慰我的相思之苦，忍痛割愛之慘狀。我衷心祝願他們夫妻倆從今往後，相敬如賓到白頭。叔公，我說了那麽多，做得那麽絕，勿曉得是對是錯啊？”


  “珍瑋啊！你做得對，不要激動，不要反悔，愛情不是生命的全部，充其量不過是增光添彩罷了。養好腿，好好為村裏幹一番事業吧！男人生為事業累，死為事業鬼，懂嗎？”


  “嗯，我明白，不會辜負社員們的重托。請叔公放心。”


  “那我先回去了，下午陪你去張寶明家請梅蘭回來，好嗎？”


  “叔公，你很忙，不麻煩了，我一個人去可以了。”


  “噢，你可得一定要把老婆請回家哦。”


  “叔公，放心，我會的。”


  華光輝聽到這裏，急忙拔腿就跑。叔公聽到外麵的腳步聲，急忙問：“剛才誰在外麵偷聽我們的談話啊？跑得好快哎。”


  “甭管誰偷聽，我們談家事，不在乎伸張出去。你回去吧！”


  “嗯，好的，你多保重！”叔公揮揮手出去了。


  華光輝偶然間聽到了珍瑋的談話，心裏忐忑不安，一路上膽戰心驚的坐立不安。回到家裏已經是農曆29日上午八點鍾了，顧曉丹見兒子獨自回家，氣得怒發衝冠，拿起掃把朝他打去。光輝身子一閃躲到門外去了，沒有挨打。華翊翃拉著美麗的手下樓，瞥見父親站在大門口，美麗急忙跑上前問：“爹，娘呢？今天是除夕日了，你怎麽不把娘帶回家呀？”


  華光輝耷拉著腦袋說：“你娘根本沒去找過珍瑋，不知她去了哪裏？我無顏去見嶽父大人了。美麗，你替爹去跟外公家說一聲，好嗎？”


  華翊翃眉頭一皺道：“我不信娘沒去珍瑋家，隻不過珍瑋不跟你坦言罷了。我去把娘接回來，你們準備過年好啦，不必等我回家。”


  顧曉丹雙目圓睜，伸指戳著光輝的鼻尖說：“都是你釀的禍，你快去水庫上頭的山洞裏瞧瞧，翊翃一塊兒去，若是你娘不在山洞裏，等過了年再去劉家也不遲，不要打擾人家過新年。”


  美麗急忙說：“奶奶說得對，不要破壞人家歡歡喜喜過新年的習俗，依我淺見，爺爺死在山洞裏的，娘壓根就不會去哪裏躲藏了。阿哥甭去尋找，隨她去吧！一個大女人不會丟掉自己的，我們上街買過年貨去嘍。”


  翊翃愁腸百結地說：“娘不會去山洞裏的，肯定在珍瑋家，我必須親自去一趟，你們甭等我過年，明天就是大年初一，我肯定趕不回來的，收拾幾件換洗的衣服就啟程。”


  華光輝氣呼呼地說：“你這小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明知白跑一趟也執意要去，無非想去陪心上人過新年吧！”


  翊翃怒瞪著他說：“你捅的漏子，我想替你收拾，卻反而被你誤解，有本事你去把娘找回來啊，我不管了。”說完蹬蹬蹬地跑上樓去了。


  顧曉丹搖搖頭說：“你娘的個性我們都清楚，大家都甭去找了，過完年再商議吧！”


  華光輝憤憤不平地跺腳道：“這個臭婊子，過年都不讓人安生，死在外頭才好哩。”


  美麗聽父親口出此言，順手操起門邊的掃把打過去，光輝頭一偏，掃把落在肩頭上了，不算痛，可心裏卻疼得要命。光輝疾步上前伸手一拳擂過去，打得美麗眼冒金星，天旋地轉，一忽兒，啥都勿曉得了。顧曉丹急得高喊道：“翊翃，快下樓送你妹妹去醫院。”


  翊翃呼啦一聲跑下樓，見妹妹暈厥過去了，慌忙伸手按住她的人中，不一會兒，美麗緩緩蘇醒過來，睜開眼睛說：“爹剛才想把我打死，娘說不定被爹謀殺了，安葬在珍瑋家鄉的深山冷坳裏頭嘞，我們趕快去把娘找回來。”


  顧曉丹哀歎道：“美麗，你爹即使沒了人性，也不會殺青梅竹馬長大的老婆。你們難道沒看出來嗎？你爹實際上依然愛著小燕，正出於愛才一次又一次地容忍了你娘的背叛。說實在的，你娘太不把你爹放在眼裏了，婚前失身於珍瑋也就算了，可婚後還我行我素，哪個男人受得了呀？隻因我們家與盧家是故交，才一次又一次的忍讓。這一次也許珍瑋怕光輝要懲罰小燕，把她藏到某個角落過年了，我們甭再去想她找她了，就當你爹跟你娘離婚啦，你娘回外婆家好嘞。”


  華光輝長籲短歎道：“真是知子莫若母啊！唯有娘曉得我心裏的苦楚，唯有娘理解兒子的萬般無奈，大家收心準備過年吧，你娘有珍瑋的照顧，不會受苦受累的，甭去念叨你娘了。最遲上學前，你娘總得回家吧！”


  華翊翃怒氣衝衝地說：“未不見得回來，你們安心過年，我去找娘了，甭管我幾時回家。”隨即拿起剛才收拾好的衣服包，急衝衝地奪門而去。


  1979年大年初一上午十點十分鍾，華翊翃剛到劉珍瑋家門口，忽然聽見劉嬑妍在跟劉珍瑋說：“爹，你與盧小燕愛得地動山搖的，因何我寫信告訴她，說你的腿斷了，住在華清人民醫院，卻為何不來看你啊？”


  劉珍瑋驚得睜大眼睛問：“原來是你通風報信的，我還以為是華光輝呢。你幹嘛要這麽做呀？這不是給爹找麻煩嗎？因何背著我管閑事呢？你嫌家裏不夠亂嗎？你想敦促父母離婚嗎？你想爹早日命喪黃泉嗎？真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女兒，上大學了還是這種智商，書本白念啦。”


  嬑妍聽得一頭霧水，陷入沉思默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