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情感大戰釀成禍

  盧小燕緊拽著翊翃的手急忙去車站，翊翃睜大眼睛盯著小燕詫異地問：“娘，你帶我去哪裏啊？”


  盧小燕愁眉緊鎖道：“還能去哪裏啊？你爹肯定領著美麗去找劉珍瑋算賬嘞。我們搭貨車去縣城，然後到上靖區，不知何時能到達襄陽公社柳溪村劉珍瑋家。”


  “你怎麽曉得他們去找劉珍瑋啦？也許陪著妹妹去買衣服嘍，這幾天妹妹一直吵著要買新衣服哩。要找劉珍瑋的麻煩，沒必要領著妹妹前往，妹妹明天周一要讀書的呀！”華翊翃困惑不解道。


  盧小燕不予理睬，攔住一輛貨車，拉上兒子跳上車便走啦。


  1978年11月7日下午一點十分鍾，盧小燕牽著華翊翃的手朝劉珍瑋家走去，走到他家門口，聽見劉珍瑋說：“華光輝，你前天糾纏我一天啦，打也打了，罵也罵啦，我已經答應你此生不再去見小燕了，你還想怎麽樣啊？”


  華美麗上前伸指戳著珍瑋的胸膛說：“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問，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隻怕相思病襲上來時，情不自禁地跑到我家去樓台會嘍。我要你寫一張保證書和承諾書，此生與我娘永不相見，一刀二斷，我將你寫的承諾書給我娘，讓她對你徹底死心，對我爹服服帖帖的，好嗎？”


  劉珍瑋大聲道：“你們父女倆不要欺人太甚，真愛是藏在心底的，真愛人的情感是心心相印的，永遠不會離開的。寫在紙上的空洞承諾，對你們有用嗎？我也想通了，愛一個人不必非得跟她在一起，喜愛普羅旺斯也不見得一定要赤著腳板徜徉在薰衣草花田裏。柏拉圖隻有一個，我學不了，勸你也別學。但我要提醒你一句，路的距離不代表心的距離，少有電話不代表少有牽掛，不見麵更不代表沒有思念。燕是我今生唯一的至愛，我答應你們此生不再見她，而非不再愛她。我絞盡腦汁也無法控製對燕的思念，若是你們父女倆有什麽錦囊妙計能讓我忘卻燕，那我要衷心地謝謝你們父女倆嘍。說實話，誰也控製不了我的思想，誰也沒權利阻止我對燕的摯愛。若你們得寸進尺，我反而為了愛敢作敢為，想她的時候就毫不猶豫地跑去見她，誰也甭想割斷我和她的愛情，誰也擋不住我的腳步。聽明白了嗎？”


  “說得好，劉大伯，我舉雙手讚成，既然你那麽愛我娘，疼我娘，幹脆離婚娶我娘得啦。給她後半生的幸福，好嗎？”華翊翃抬腳跨進房門嚴肅道。


  華光輝厲聲道：“你這個孽種，什麽時候跟蹤我的？趕快給我滾回去，這裏沒你的事。”


  華翊翃立馬反擊道：“爹，應該回去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今天聽了劉大伯的一席心裏話，我倒要奉勸你幾句。請你記住該記住的，忘記該忘記的，改變能改變的，接受不能改變的。真正留在心裏的愛情，從來不需要想起，因為永遠也不會忘記。請你不要試圖去改變他倆的愛情，真正能改變的隻有你自己了。有些事情本身我們無法控製，隻好控製自己。你妄想改變他們的愛，那你先得改變你自己。你是個教書先生，懂我話裏的意思嗎？”


  華光輝氣得牙齒直打顫，舉手上前欲打翊翃，劉珍瑋急忙上前推開光輝，朝光輝使了個眼色，轉過身拽著翊翃的手問：“你娘來了嗎？快帶她回去，我剛才答應你爹不再見她了。我不知道我現在做的哪些是對的，那些是錯的，但是君子一言，快馬一鞭，為了你家的幸福安康，我隻能忍痛割愛了。”


  “你是個懦夫，既然那麽愛我，幹嘛不肯見我呀？我偏偏讓你的‘君子一言，快馬一鞭’難以兌現，我現在就站在你眼前了，你不想見也得見，除非你把我給殺啦。”盧小燕鎮定自若地站在門口道。


  劉珍瑋嚇得目瞪口呆，轉身朝後間走去，華翊翃疾步擋住了他的腳步。劉珍瑋伸手推開他說：“大丈夫何以食言，請走開。隻要你們華家過得美滿幸福，我就死而無憾了。”


  “你真的能死而無憾嗎？我如今就站在你的眼皮底下了，你忍心把我推出門外嘛？你要麽閉上眼睛，要麽一頭撞死，實現你的承諾。”盧小燕咄咄逼人道。


  劉珍瑋二話沒說，一把將小燕攬進懷裏，哽咽道：“燕，你曉得我會屈服於愛情的，何苦跑來見我呀？你們全家都跑上門來興師問罪，我有何顏麵見左鄰右舍？有何才德當書記村長啊？”


  “你麵對真愛敢作敢為，是個性情中人，怎麽沒臉麵當父母官啊？你對我表妹的愛情大家心知肚明的，不必害臊。現登門是想跟你說件私事，這裏說話不方便，還是去我的辦公室談吧！”華江興書記站在門口道。


  劉珍瑋忽聽見書記的聲音，慌忙鬆開小燕轉身道謝：“衷心感謝華書記的理解，真的是理解萬歲。有什麽事請明示，都是華家人，不必遮遮掩掩的。”


  華江興瞪著華光輝道：“光輝，你現在就帶著兒女回家，小燕留下還有事，明早回去。順便奉勸你一句，不要因為寂寞愛錯人，更不要因為愛錯人而寂寞一生，嚐試信任才能得到幸福。”


  華光輝怒氣衝衝道：“什麽，劉珍瑋想要，你也想要嗎？誰勿曉得你當初打小燕的主意啊？你對她垂涎三尺，暗戀多年，隻因二家是近親，你們沒有結成婚。當你得知小燕愛上劉珍瑋後，偷偷哭泣了三天三夜哩。你以為我華光輝是傻子啊？你一直想征服小燕，做夢多想，莫非今晚想留著她快活嘍。”


  “啪嗒啪嗒啪嗒”三聲響亮的耳光打得華光輝二眼昏黑，天旋地轉，不一會兒暈了過去，什麽都勿曉得了。


  華江興慌忙接住他將要倒地的身子，盧小燕驚得渾身顫抖，直愣愣地瞅著華江興發呆。驚訝於他因何對光輝大打出手？劉珍瑋急忙背起華光輝朝醫院走去，華翊翃托著光輝的臀圍一起趕到醫院。


  謝景鵬醫生檢查了一遍說：“趕快送上靖醫院，我查不出毛病來。快去。”


  華江興好不容易租來了一輛拖拉機，將光輝送往上靖醫院。也許是一路顛簸之故，華光輝居然醒過來了，華翊翃和美麗見父親東張張西望望，急忙俯身問：“爹，你蘇醒啦，哪裏不舒服啊？”


  華光輝驚訝地說：“我剛才睡著了，沒有不舒服，你們怎麽將我放倒在拖拉機上呀？趕快停車，我要回去跟劉珍瑋徹底做個了結。”


  “爹，我們回家去，甭在劉家丟人現眼了。娘幫劉珍瑋辦件事，完成後就回家，你甭小雞肚腸了，過去的就讓它永遠過去好嘞。”翊翃緊皺雙眉勸慰道。


  華光輝坐起來瞪著翊翃和美麗說：“你懂個屁，我與劉家的事永遠也過不去，快掉頭回柳溪村，甭再往前開了。”光輝一邊說一邊伸手勾司機的肩頭。


  翊翃急忙說：“爹，危險，甭打擾司機開車。”


  光輝氣衝衝地揮手道：“甭你管，我要跳下車勸司機停下來。”


  翊翃還沒反應過來，光輝蹦躂一聲跳了下去，隻聽啊喲一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司機聽見喊救命才停住車，轉過頭細看，忽見客人倒在血泊中，嚇得顫聲問：“他不是昏迷不醒倒在車鬥裏的嗎？怎麽會摔下車呢？”


  翊翃焦急地說：“快扶起他上車，送往醫院去。”


  待華光輝送到醫院已經是晚上了，值班醫生檢查後說：“他有內傷導致出血，外傷摔斷了二根肋骨，用醫院的急救車送往華清人民醫院動手術，不得耽擱。”


  1978年11月7日晚上十一點鍾，華光輝送進了手術室搶救，華翊翃急忙去醫院總機室給華江興打電話，華美麗守在手術室門口。


  “喂，表娘舅，我爹在華清人民醫院動手術，叫我娘趕快到醫院裏來，同時向你借二佰元醫藥費，叫娘帶來交住院費。”


  華江興緊張兮兮地問：“你爹怎麽了，昏迷要動手術嗎？你娘睡在我隔壁女同事的房間裏，要不要現在就叫醒她去縣城？”


  “不用，晚上坐拖拉機不安全，你叫她明早來醫院吧！我先掛啦。再見！”


  翌日早上六點半，華美麗回家讀書去了。華江興起床準備陪盧小燕去醫院，忽聽見有人敲門，急忙問：“誰呀？小燕嗎？”


  “華書記，是我，蔣小涵文書，盧小燕昨晚睡在我旁邊的，怎麽天亮就不見了呢？行李也拿走了。是不是回去了呀？”


  華江興遲疑了一下說：“也許去劉珍瑋家了，昨晚你把劉嬑嬙的戶口冊搞定了嗎？”


  蔣小涵說：“我把數字2改成0了，都是我的筆跡，紙張相同，新舊也一樣，看不出來的。”


  “噢，那就好，我去劉書記家瞧瞧，然後去縣城有急事，你跟範靈敏主任說一聲。若是有人找我，你叫主任幫我接待一下，別忘了。”


  “哦，我曉得了，華書記走好。”蔣小涵招招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