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母親教誨退一步

  “劉珍瑋，你在想什麽，請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華光輝惡狠狠地瞪著他說。


  珍瑋苦笑了一聲說：“你剛才的話讓我重新認識了你，也明白了小燕為什麽願對我投懷送抱，而不肯嫁給愛了她十幾年的你。”


  華光輝倏地站起來，衝到他麵前惡狠狠地說：“你要有勇氣離婚娶她，照顧好她們母子，不然，你沒資格數落我的不是。敢做不敢當的男人算什麽男子漢，簡直是個孬種。”隨即睜大眼睛惡狠狠地瞪著珍瑋。


  珍瑋聽了這句話，心裏一打緊，連忙問：“你肯拱手相讓，我當然願負責她們一輩子。有種的回去馬上離婚，我立馬回家離婚娶她。”


  光輝自知失口，急忙大聲道：“你休想得逞，我承受得了她的失身，卻承受不了別人對離異者的冷嘲熱諷，男人活著一張臉，樹木活著一層皮，你甭夢想做小燕的老公，我讓你永遠見不到小燕母子倆，我讓你得相思病而死。再見！”說完掉頭就走。


  中午十二點鍾，小燕正準備出門，忽然瞧見光輝怒氣衝衝地朝自己走來，急忙閃到一邊去。誰知光輝一把抱起她朝樓上走去，砰地一聲伸腳踢上房門，強行與小燕親熱。小燕哪有力氣反抗啊！乖乖地做了一隻羔羊。光輝的欲望得到滿足後，急忙顧自己去衝澡，然後一聲不吭地騎上自行車出去了。


  小燕淚流滿麵地拿出信箋，提筆寫了一封信，然後帶上一袋東西走了。剛走了一百米左右，卻忽然想起自己忘了帶錢，急忙折回來，卻被來找自己的母親撞見了。


  梅蘭蘭瞅著小燕緊張兮兮地問：“女兒，你拎著一大袋東西準備去哪裏啊？出遠門嗎？光輝欺侮你了嗎？他同意跟你離婚嗎？”


  小燕啪嗒一聲扔下包，一頭紮進母親懷裏痛哭流涕道：“娘，他不是人，他是畜生，他強暴了我，我要告他強奸罪，婚內強奸，行不行啊？”


  梅蘭蘭拍著女兒的背脊說：“傻女兒，你是他的老婆，誰願意受理這樁案子呀？他家勢力蠻大的，誰願意淌這渾水呀？再說，你與他結婚近二個月了，一直與他分居，他的忍耐性也蠻不錯的，若是你去告他，就意味著兩敗俱傷，懂嗎？你未婚就與珍瑋發生了關係，且懷上了他的孩子，打起官司來，還不是你吃虧呀！你也不想將醜事公布在法庭之上吧！算了，傻女兒，珍瑋不要你，光輝從小就愛著你，讓著你，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給要飯跟著走，將就著過唄。堂堂一個中學教師，不會讓你吃苦的，你就乖乖地做好他的老婆吧！珍瑋確實愛你，還不是照樣與別人結婚生子去了呀！快醒醒吧！珍惜眼前的華光輝，讓過去的永遠過去好嘞，聽娘一席話沒錯的，上樓，把東西放回去，娘陪著你說說話，待光輝來了，我再叮囑他幾句，行麽？”


  小燕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覺得娘言之有理，隻得放下包裹說：“那我要去學校上課了，最後一節課。”


  梅蘭蘭不放心地盯著她說：“真的嗎？娘陪你去。”


  母女二人關上門，朝青安中心小學走去。沒想到遠遠看見劉珍瑋站在圍牆外踱來踱去，小燕停住腳步問：“娘，珍瑋來找我幹嘛呀？”


  梅蘭蘭遠遠地瞅著他說：“也許不放心，偷偷地跑來看看你，他也是真心愛你的，隻是難以離婚娶你而已，待他走了你再過去。”


  小燕緊張得滿臉羞紅，盯著母親問：“娘，你能否幫我去問一下，他找我有啥事體？”


  梅蘭蘭輕聲道：“行，我把他打發回去了，你再進校上課。”


  梅蘭蘭朝珍瑋走去，珍瑋見她過來，急忙停住腳步問：“師母，你好！請問，小燕呢？剛才老師說下午沒看見她，第三節是她的語文課，我急得在外邊走來走去。她還好嗎？我昨晚一夜沒睡，開眼閉眼全是小燕的身影啊！我不能辜負她，不能撇下她不管，我要離婚娶她，我要對她們母子負責一輩子。”


  這時小燕走過來了，不緊不慢地說：“珍瑋，你說遲了，我決定做光輝的好老婆，他說會將我們的孩子視同己出的，你放心好了。回去吧，我要去上課了。”說完頭也不回地跨進校門。


  華光輝第一節課上完後就往家裏跑，為自己中午所幹的荒唐事懊悔莫及，跌足長歎。蹬蹬蹬地跑上樓，不見小燕的影子，卻見床頭放著一封信，手忙腳亂地展開閱讀。


  光輝：你好！

  我走啦，離婚協議書請你寫好告訴我娘，什麽時候離婚隻要你跟我娘吱一聲就行了，我會給娘寫信的，不要出來找我，你也找不到我的。


  盧小燕


  1959年2月17日中午


  光輝將字條折疊好放進兜裏，隨即轉身跑下樓，朝梅蘭蘭家奔去。梅蘭蘭剛巧從青安小學回來，遠遠瞥見光輝瘋也似地朝她家跑，急忙追跑著過來喊道：“光輝，你怎麽啦？”


  光輝聽不見有人喊他，跑到她家門前舉手砰砰砰地敲門，梅蘭蘭疾步上前問：“光輝，找誰呀？”


  光輝轉身問：“丈母娘，小燕來過你家嗎？”


  梅蘭蘭嚴肅地說：“你對小燕都做了什麽？中午我去你家剛好碰見她拎著大包外出，臉上還掛著淚珠兒，有你這樣欺侮老婆的嗎？你當初怎麽跟我承諾的，現在又怎樣對待她的，你捫心自問一下。凡事都得慢慢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光輝焦急地問：“我曉得錯了，腸子都悔青嘞，她如今在哪裏啊？”


  “我送她去小學上課了，你自己去看看她，接她回家，好好疼愛她，老婆是要寵和疼的。有什麽事跟我說，我會幫你拿主意的，嫁女兒又不是鬧著玩的，誰希望女兒離婚回娘家然後再改嫁呀？”


  光輝嗯了一聲，火速朝青安小學衝去了。小燕在教室裏上課，放學後，華光輝滿臉堆笑地靠近她問：“老婆，我來接你回家的，你願意坐我的自行車回去嗎？”


  小燕瞅著他琢磨了一會兒，思慮自己已經是他的人了，珍瑋這裏又斷然拒絕，絲毫沒有挽回的餘地，爹娘反對自己離婚，光輝深愛著自己幾十年，如今又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眼前還是乖乖地跟他回家合算。想到此，隨即低聲道：“好吧！那就辛苦你費力氣嘍。”


  光輝樂嗬嗬道：“隻要你願意，甭說是費力氣，上刀山下火海，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哩。我來抱你坐上後座吧！”


  小燕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光輝喜滋滋地將她抱到後座上。


  華益明瞧見小燕坐在光輝的自行車後座回到家裏，心裏頓時樂開了花，臉上蕩漾著舒緩的笑容。


  晚飯後上樓，華光輝關好房門低聲征求道：“小燕，我回到前間跟你同枕共眠，可以嗎？隻要你不記恨我，我會把孩子當作親生兒來對待的。請你相信我，對任何人都不要道出真相，包括你我雙方的父母，好嗎？”


  小燕思忖了一下，點了點頭。華益明上樓見兒子把被子搬回前間，急忙下樓告訴顧曉丹說：“老婆，真誠所至，金石為開呀！小兩口和好啦，今晚要圓房嘍，我們等著抱孫子吧！”


  顧曉丹疑惑地問：“真的嗎？待明天我問問兒子，今晚我們別打擾他們。我們出去看電影好嘞，小學操場上今晚播放《兒女親事》，好嗎？”


  華益明欣喜道：“好啊！看了學一點來教兒女剛好哎！”


  光陰一晃又流過了一周，2月22日早上，盧小燕起來做飯，顧曉丹好奇地問：“小燕，你會做飯嗎？你還是回去多陪陪光輝吧，我來做好麵條叫你們吃。去，回樓上去吧！”


  小燕低聲說：“光輝要去市裏開會，我給他做頓飯也是應該的嘛！”


  顧曉丹見她認認真真地在學做麵條，便也一聲不響地坐在桌旁等著。不一會兒，小燕仰頭喊道：“光輝哥，吃飯嘍。”


  “噢，來啦。”光輝蹬蹬蹬地跑下樓，朝廚房走去。


  吃了早飯，小燕送華光輝來到大路口，光輝抓住她的雙手問：“我要去溫西市開會三天，今天是周末，要麽你跟我一塊兒去看看珍瑋，實際上你怪惦念他的，昨晚你靠在我懷裏睡覺，但卻喊了他一夜，一連串的珍瑋，你帶我走，你帶我走，孩子需要親爹，你帶我走，好嗎？你自己也許不記得夢中之事了，可我聽得好難受。心裏似翻江倒海般的波濤洶湧，你不好意思說出口，就由我來點破，你時時刻刻想見他，可謂是一刻不見如隔三秋啊！今天是一個好日子，你隨我去找他，我向你保證絕不吃醋，快去收拾行囊出發。”


  小燕低頭哀愁地說：“光輝哥，此生不再去見他了，我需要時間來忘記他，請你原諒我夢中的呼喊，請你不要再提到他的名字，從今往後我要專心致誌地做好你的老婆。你放心地管自己去開會，祝你一路順風。”說完轉身就走，頃刻間淚如噴泉，待光輝走遠了，她轉身朝娘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