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六神無主喜獲訊

  1月5日下午，光輝和小燕回到家裏，華益明瞧見光輝站在門口，慌忙出來問：“哎，光輝，你說去蜜月旅遊的，怎麽僅僅幾天就回來了呀？吃飯了嗎？”


  光輝唉聲歎氣道：“出門一日難，在家千日好，吃飯睡覺不習慣，便就回來了。午飯沒吃，還有嗎？”


  “有有，娘昨晚夢見你倆回來了，便多做了幾個麥餅，沒想到夢境應驗了，快進來坐下吃。”顧曉丹欣喜道。


  午飯後，光輝拉著小燕的手上樓，關緊房門，兩手按在她的肩頭，兩眼盯著她哀傷的眼睛問：“小燕，珍瑋家走了，你可以回答我的第二個要求了吧！”


  小燕悶悶不樂道：“光輝哥，我從小就認定你是我的阿哥，跟雲霄一樣的親，我不能與你同房，你想都甭想。雖然珍瑋結婚了，但我也不想成為你真正的老婆，我們做對假夫妻好嘞。”


  光輝滿腹怒火即將爆發，但因愛之入骨，拚命壓抑著，壓抑著。坐在床沿盯著她嚴肅地問：“若是想做一輩子的假夫妻，那你幹脆去尼姑庵好嘞，幹嘛答應嫁給我啊？何苦要拉上我做墊背啊？華家僅有我這麽一個兒子，不想斷子絕孫的，娶你進門一是為了實現我的愛情，與劉珍瑋一決雌雄；二是為了傳宗接代，你甭裝聾作啞了。我的忍耐性是有限的，對你的寬容之心也是有限度的，對你的愛也會因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而消減的，從今往後絕不會遞增啦。我們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夫妻了，不會任何事都由著你的性子來喲，今晚無論如何要合二為一，請你放聰明點。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你可知曉，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哩。”


  小燕自知理虧，低聲央求道：“光輝哥，你是素來最疼愛我的，請你幫我找來珍瑋，我要好好地跟他談一次，就一次，我便對他死心了。同時想辦法將他從我心底裏抹去，不留痕跡，專心致誌地愛著你一個男人，行麽？”


  光輝忍耐到了極點，亮起嗓門道：“你自己去找，沒人攔著你的，我才懶得管你的醜事哩。”


  小燕聽到醜事二個字，慌忙站到他麵前問：“姓華的，什麽醜事，請抖出來好啦，明人不說暗話，甭給我打啞謎。”


  光輝聽見父母上樓來了，朝小燕遞了個眼神，溫和地說：“容後再說吧！有的是時間哩。”


  小燕瞅著光輝黯然神傷的目光，捫心自問，莫非自己與珍瑋之事被人發現告訴他啦，不然，有何醜事可言呢？光輝見她神色不定，轉身出去了。


  小燕聽見顧曉丹說：“光輝，娘總感覺你倆不對勁，瞧你滿臉不悅的樣子，哪有這樣做新郎官的呀？你們圓房了嗎？告訴娘，娘慢慢地去說服她，好嗎？”


  沒聽見光輝回答，隻聽見樓梯嗵嗵嗵地響著，緊接著又是蹬蹬蹬地下樓的聲音。頓時，樓上鴉雀無聲。小燕料想他們都出去了，急忙收拾好行囊下樓，左顧右盼不見人影兒，慌忙出去了，她毫無目的地來到象東車站張瑩瑩家。


  張瑩瑩瞅著愁眉苦臉的小燕，心疼地問：“小燕，新婚燕爾的，怎麽獨自溜出來了呢？光輝幹嘛去了呀？瞧你眉頭皺成一個川字，難不成光輝欺侮你啦，走，我送你回家去，幫你出口氣。”


  盧小燕坐在瑩瑩的床頭，斜眼瞅著她說：“瑩瑩，我明明愛的人是珍瑋，我父母幹嘛要逼我嫁給光輝呀？而珍瑋實際上愛的人是我，因何要另娶她人呀？我搞不懂，也不想搞懂，我想出家算啦，你能否陪我去找家尼姑庵啊？”


  張瑩瑩看著淚花閃爍的小燕，挨著她坐下來，伸手拽住她的手說：“小燕，世上相愛的人並不一定都能結婚的呀，而結了婚的也並不一定能相愛喲。但有時候素不相識的一對人兒，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結婚的，卻也能白頭偕老呢，這種先結婚後戀愛的婚姻普遍存在，而幸福的家庭也有好多哩。你與光輝可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大的，他死心塌地的愛著你，你卻因劉珍瑋的到來而變心，叫我怎麽評論你倆的婚姻呢？若是珍瑋沒出現，你就沒有那麽多的煩惱和憂愁了。可惜遺憾的是，你與珍瑋的情事就像窗外的風，來不及回眸便拂窗而過了。有時候，愛情真的很重，當人們無法承受它時，一件事，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都會成為背離愛情的借口，就像你與珍瑋的愛情。情是人們的痛苦之根，也是人們的幸福之源，我也難以說清是非短長呀！以後，請你不要輕易的把愛說出口，因為愛那麽重，那麽重，你自己看著辦吧！”


  小燕慌忙辯解道：“瑩瑩，我向來沒有愛過光輝，一直把他當阿哥看待的，你怎麽說我變心了呀？珍瑋未出現之前，我壓根就勿曉得什麽叫一見鍾情，直至與他在水溝邊不期而遇，怦然心動，才深切地感受到人們常說的一見鍾情之情愫。連你也不能理解我的苦衷，那就沒有人能理解我的痛楚了。我回家去了，再見！”


  小燕移開瑩瑩的手，提起行李欲離去。瑩瑩急忙扯住她的拉包袋說：“小燕，剛才言語頗有冒犯，請你千萬別往心裏去，今晚住在我家，明早回去，行麽？”


  小燕低頭憂思了一下說：“光輝一家人會焦急的，我還是回去的好，請留步。”


  張瑩瑩見她執意要走，而自己也有急事，便隻好順水推舟道：“回去也好，免得光輝牽腸掛肚，如坐針氈。我現在陪你去找貨車，若有就搭便車回去好嘞。”


  小燕急忙扯開她的手說：“不勞你費心了，你去上班吧，好像你爹在樓下喊你哎。我這就去路上候車，甭惦記我。”


  二人一同下樓，瞥見張武兵站在房前焦急地張望，瑩瑩慌忙問：“爹，出啥事啦，瞧你緊張兮兮的模樣兒。”


  張武兵急躁躁地說：“不好了，你娘舅在車間裏幹活，不小心手指頭被車床軋斷了。你娘急得團團轉，叫你陪她一塊兒去看娘舅，我這裏忙走不開。你快去吧！我剛修好了一輛貨車，要去溫西市的，娘在路邊等了，你快去吧！”


  瑩瑩急忙說：“好，我去收拾幾件衣服，馬上走。”


  小燕連忙說：“瑩瑩，你娘舅也是我娘的姑表哥，我也陪你一塊兒去吧，反正這幾天閑著沒事，順便去看你娘舅也好。”


  瑩瑩慌裏慌張道：“也行，待我去樓上把衣服拿來就走。”


  張瑩瑩和母親雷朝蘭及盧小燕，一起趕到溫西市人民醫院已經是掌燈時分了。雷朝蘭去外科門診查詢後，找到雷華江的病房，三人直奔307房間。剛到門口，瞥見廠裏的二個領導也在，雷華江在打吊針。聽見他們在說話，雷朝蘭幾個人倚在門外沒有進去，盧小燕站在門口瞅著門裏的動靜。


  溫西市機械廠書記羅卓林說：“雷華江，你好好養傷，這次政策落實，廠裏馬上要安排幾個抗美援朝誌願軍複員者來上班，不缺人手，明天就有五個人來報到。我手頭事情很多，先回去了。”


  緊接著，聽見廠長仇德興說：“雷華江上午接見過華清縣上靖區來的一位複員軍人，聽說工作很勤快能幹，且不論做什麽都一學就會，聰明絕頂的一個小夥子，人也長得牛高馬大的，前段時間在我們附近的漚茳水電站幹過。他今晚住在溫西市旅社，明天來我們廠裏正式辦理政策落實招工手續。”


  羅卓林興奮地說：“那就好，那就好。正愁沒人接替華江的工作哩，這下就不用犯愁嘞。仇廠長，我們回去吧！雷華江靜心養傷，工資照發，別擔心待遇問題，不僅少不了你的份，我們還商量著多給你一些呢。保重！再見！”


  雷華江有氣無力地說：“謝謝書記廠長來看我，工傷待遇按廠裏的規定辦理，甭偏袒我，以免你們聽閑話，以防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和後遺症。你倆的心意我領了，請走好，再見！”


  門外的盧小燕聽見這個消息，喜不自禁，興奮得轉身拉住仇廠長的袖子問：“廠領導，你好！請問你剛才提及的那個人是不是叫劉珍瑋，從上靖區襄陽鄉柳溪村來的，對嗎？”


  仇廠長停住腳步，瞅著小燕問：“我還沒見過本人，不太清楚，你認識他，是嗎？”


  小燕欣喜道：“仇廠長，我娘是雷華江的表姐，我哥是漚茳水電站的站長，劉珍瑋在我阿哥的電站幹了將近一年，小夥子確實能幹，長得一表人才，你們見了肯定欣賞他的。我不耽擱你們時間了，明天去你廠裏瞧瞧就曉得是不是他了。”


  羅卓林微笑道：“小姑娘，歡迎你明天來廠裏。瞧你那股興奮勁兒，莫非有微妙的關係喔，可別欣喜得徹夜難眠哎。我們走嘍，明天見。”


  “好的，不見不散嘍。”小燕朝他們揮揮手，欣喜若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