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秘密泄漏強鎮靜

  10月7日上午，華光輝背著小燕回到家裏，盧偉強剛巧在家有事，瞧見女兒腳上綁著一大摞的棉紗布，藥水味兒撲鼻而來，急忙上前接過女兒問：“小燕，你怎麽受傷的？是不是光輝打你啦？”


  光輝忽然聽見盧校長這麽問，氣不打一處來，忿忿不平道：“盧校長，你女兒紅杏出牆摔傷了腿，好意思懷疑我打傷了她的腿，真不知害臊的父母，難怪會生養出這麽一個不自重自愛的女兒來。”


  盧偉強聽見光輝這麽回敬他，氣得一蹦三尺高，舉手朝他狠狠地搧了一巴掌。光輝立馬來了個掃堂腿，掃得偉強嘴啃泥。偉強倏地站起來，伸手又是狠狠地搧了過去，隨知小燕上前擋駕，這一巴掌居然搧在小燕的臉上。小燕立刻眼冒金星，天旋地轉，不一會兒，什麽都勿曉得啦。


  小燕清醒過來已是萬家燈火了，睜眼瞧見自己躺在醫院的病房裏，床前坐著盧雲霄和父母，不見華光輝，急忙坐起來問：“阿哥，光輝哥呢？”


  盧偉強一聽女兒醒來就問光輝的下落，氣得蹦躂站起來說：“真是個不爭氣的囡，她欺侮你還不夠嗎？從今往後別再提及他，沒事了就回家休養，我急著要去找媒人蔣光澤，決定退婚。女兒即使嫁不出去了，也不會嫁給光輝這個混賬王八蛋的。梅蘭蘭和雲霄接小燕回家，我直接去找蔣光澤，不用等我困覺。”盧偉強說完掉頭就走。


  10月8日早上七點鍾，蔣光澤心急火燎地來到盧偉強家。偉強正準備去學校。忽見媒人進門，急忙迎上前說：“快進屋裏坐，退婚之事談得咋樣啦？”


  蔣光澤靠近偉強神秘兮兮地說：“盧校長，這下退不了婚啦，你女兒不得不嫁給光輝嘍。”


  盧偉強大聲問：“此話怎講，我加倍還給他家聘禮不就行啦。”


  蔣光澤拉他上樓跨進房門說：“盧校長，光輝早上跟我說，小燕與珍瑋幹了苟且之事，如今珍瑋回老家要跟別人結婚，小燕就隻有嫁給真心愛她的光輝了，別家小夥子是不要破鞋做老婆的，唯有光輝能容忍。你懂嗎？”


  盧偉強一聽勃然大怒道：“光輝這個混賬王八蛋，居然用損壞我女兒的名聲來要挾我，看我不打得他滿地找牙不姓盧。我這就去找他算賬，你甭管好啦。”


  蔣光澤看著怒氣衝天的偉強朝前小跑，自己隻好跟在他後麵慢慢走去。不到二十分鍾，偉強便到了光輝家的門外，亮起嗓門高喊道：“光輝這小子，你給我滾出來。”


  光輝剛吃好早飯準備去學校，聽見偉強在喊他，急忙下樓去開門，伸手將偉強牽到樓上自己的臥室。附耳低聲道：“盧校長，我曉得你想問什麽，我沒有冤枉小燕，是我親眼目睹小燕在珍瑋房內逗留了一晚。若你不逼我退婚，我也不至於把醜事亮給媒人聽的，請你體諒我的苦衷。若是我不愛小燕，幹嘛要背黑鍋娶她為妻呀？完整純潔的姑娘追我的豈止一個二個呀！我傻嗎？隻因我對她情太深，愛太濃了，才不在乎她是否純潔無暇，是否紅杏出牆。請你千萬別提退婚之事，最好婚禮按原定計劃—元旦舉行。”


  盧偉強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幹出違悖常理之事來，怒視著光輝咄咄逼人地問：“華光輝，你別欺人太甚，小燕絕對不會幹出傷風敗俗之事的，請你別汙人清白，遭人謠言。”


  華光輝唉聲歎氣道：“盧校長，你曉得我愛小燕有多深嗎？你是難以體會到我的心現在像被刀絞的一樣痛啊！我何必要汙蔑自己的未婚妻呢？我愛到願意替她去死，更何況區區失身之事，何足掛齒啊！你懂嗎？你若再不信就去問小燕好啦，我要去上課了。別多想，也不要責怪她罵她，更不要打她，元旦結婚了，往事就煙消雲散啦。真正愛一個人從不糾結她的過往麽樣？抑或犯了什麽錯，而是愛她現在的一切，莫名其妙地包容她的所有過錯和缺點。因為愛情對我來說不是口香糖，更不是一塊抹布，可以輕易拋卻的，它永遠在我心靈裏占著神聖的位置。令我一再容忍小燕犯錯的，那就是愛情的力量。”光輝說完，眼角溢出了淚水，掉頭拭幹淚兀自下樓出去了。


  盧偉強瞅著他心痛欲碎的模樣，甭問女兒就能拽出其中的真假了。偉強藏著一肚子的火氣去了學校，還沒放學便氣急敗壞地回家。聽見小燕在跟梅蘭蘭說話，急忙打斷她倆的話頭說：“小燕，請跟我到樓上去，爹有話要問你。”


  小燕驚慌失措地上樓，跨進父親的房間關上門，緊張兮兮地問：“爹，什麽事這麽嚴肅啊？”


  盧偉強惡狠狠地瞪著她問：“我恨不能宰了你，你曉得為什麽嗎？”


  小燕若無其事地說：“我愛珍瑋有錯嗎？有誰規定我應該愛誰？不應該愛誰呀？我此生非珍瑋不嫁，你甭勸導我了。”


  盧偉強恨鐵不成鋼道：“傻女兒，珍瑋元旦就要迎娶新人了，你幹嘛還執迷不悟呀？你元旦也該乖乖地嫁給光輝，除了光輝沒人會娶你的。”


  小燕斬釘截鐵道：“沒人娶我最好，我隻要珍瑋娶我就行嘍。”


  偉強氣得臉色鐵青，上前伸手擒住她的耳根說：“別再珍瑋珍瑋的啦，你已經把最神聖的一夜給了他，還想怎麽樣啊？別再提他的名字了，忘了他，嫁給光輝好好過日子吧！”


  小燕聽見父親這樣說，嚇得臉色鐵青，鼻子哼哧哼哧的難受，含淚低聲問：“爹，你外出旅遊去了的，怎麽曉得我與珍瑋你儂我儂之事啊？”


  偉強唉聲歎氣道：“女兒啊，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10月1日晚上，你與珍瑋耳鬢廝磨之事被光輝逮個正著，你不得不嫁給他了。”


  小燕嚇得目瞪口呆，過了片刻才鎮定地說：“我把第一次獻給自己最愛的人，有錯嗎？我不能主宰自己的未來嗎？我無權選擇自己的配偶嗎？那樣我活著還有什麽樂趣可言呢？我不如死了的好，一了百了。”


  盧偉強恨鐵不成鋼道：“父母養你容易嗎？動不動就提死字，你對得起生你養你的母親嗎?你對得起愛了你十幾年的光輝嗎？已經過去了的就讓它永遠過去吧，好好珍惜光輝，元旦高高興興地嫁給他，曉得嗎？”


  小燕滿眼淚花，點了點頭說：“曉得，你該去學校了。”


  “曉得就好，請不要再給我出醜了，盧家丟不起這個臉。女孩子要懂得自重自愛，就讓往事如風飄散好嘞，下午去青安小學上課，聽清楚了嗎？”


  小燕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盧偉強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接下來的時間裏，小燕默默無言地在學校與家裏之間走動，不敢多走一步路，不敢多說一句話，任憑身邊的人忙著張羅婚禮宴席之事。華光輝再也沒有聽到有關盧家小姐的閑言碎語，心裏也就踏實了許多，兀自上班下班，日子總算平靜了個把月。


  時間總是如白駒過隙，一晃元旦的腳步聲近了。不到二個月的時間，盧小燕給劉珍瑋寄出了十封信，可是沒有收到片言隻語的回複，盧小燕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恨不能長出一雙翅膀，轉眼飛到珍瑋身邊問個究竟。由此，她悄悄地計劃著去見心上人的時間，這一天終於給盼來了。


  1958年12月25日晚上，小燕趁父母們去光輝家商議婚禮之事，匆忙收拾好行囊，寫了一封長達一千字的書信留下，換上一雙新買的草綠色解放鞋，打著手電筒悄悄地溜出家門，朝象東車站出發了。可她哪裏知曉，華光輝一直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還沒走一百米路，光輝便尾隨她身後問：“盧小燕，你一個單身姑娘走夜路，不怕壞人糟蹋了你嗎？”


  小燕嚇得渾身顫栗，轉身厲聲嗬斥道：“華光輝，我僅僅是初中畢業的代課老師，你身邊不乏漂亮姑娘的追求，幹嘛盯著我不放啊？我不愛你，請你放手吧！”


  華光輝上前扶住她的肩頭說：“小燕，我看你一直沉浸在思念珍瑋的痛苦裏不能自拔，便於前天去找珍瑋商量退婚之事，可他一口回絕了。他說與你隻是萍水相逢，彼此不了解，壓根就沒愛過你，如今愛的人是張梅蘭，元旦要跟她結婚生子，叫我娶你善待你，同時要防範你去找他，他真的不想見你了，這一次是他親口向我發誓的，而不是一般的口頭說說而已，請你別再執迷不悟，自作多情，自尋煩惱了。好嗎？”


  小燕聽得目瞪口呆，拿著手電筒直照在光輝臉上，低聲憂戚地問：“真的嗎？他不愛我了，那我幹嘛要愛他呀？憑什麽呀？走，我們回家去。”


  光輝見小燕轉身氣衝衝地回家，若無其事的樣子，心裏豁然輕鬆，渾身飄飄然起來，滿臉笑容地朝小燕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