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三換咖啡
“叩叩叩!”景沐悠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其實決定要敲開白司墨辦公室的門她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的,之前她一直站在門口猶豫著。因為要不是她非要履行他們之間那三個月的契約,她也不會下班之後允諾白司墨來他的公司裏打下手。
“進。”簡短有力的一個字,再無其他。
這是他的聲音,依舊是冰冷淡漠,雖然輕輕無聲,可是骨子裏卻透著一股霸道有力。
“吱呀——”
景沐悠走進了他的辦公室裏,訕訕一笑:“白董事長,我依照你的規定,在十分鍾之內趕到了這裏。“
白司墨聽見了她的說話聲後,從桌前一堆的文件裏抬起腦袋,慵懶的瞥了她一眼,便繼續垂下了眸子批閱著手上的文件。
這個小女人,倒是挺準時的。
景沐悠進入他的辦公室裏後,先是悄悄的環顧四周,打探了一下這辦公室的周圍布景。
其實也和他的房間布置的差不多。
都是以灰色、白色、銀色、還有黑色,這四種顏色構成的簡單布局。
甚至是有些單調,畢竟他采用的裝飾顏色也都全都是這些沒有暖意的無彩色。
在白司墨的辦公桌上,除了堆著小山高的文件之外,還有一隻白色的花瓶。
花瓶裏插著幾根類似是枯萎了的樹枝一般的裝飾物。
這個男人,還真的不懂情調。真的不知道他在這麽冰冷的辦公室裏,是怎麽辦公下去的。
又看了大概十幾分鍾左右,一直到景沐悠快要將白司墨這個男人辦公室裏的所有東西全都看的膩了的時候。
景沐悠這才百般無賴的走到了白司墨對麵的黑色真皮沙發上,那估計是白司墨用來招待客人而準備的沙發吧!
走到了沙發上後,景沐悠便一屁股的坐下來,順便按捺不住心情,問上一句:“你這裏的布局真的很單調,我想,你應該加上一些暖色調的東西會更好!”
景沐悠拖著下巴,說出了自己心裏的意見。
原本以為白司墨會比較認同她的看法,即便是不認同也不會反駁她的看法。
誰知道,那男人竟然一下子就丟下了手裏正在看著的一夾文件。
“啪!”的一聲,甩在了桌子上。
雖說聲音也不是很響,可是很明顯他是帶著些許微妙的情緒的。
而這種微妙,隻有景沐悠覺得似曾相識。
“難道你沒有聽說過,辦公室裏冷色調或者無彩色會使人更加的冷靜並且更易於集中注意力麽?”白司墨雙眸直視著她,有些咄咄逼人。
後來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就有些懊惱和後悔了。
他為什麽要急於對這個女人做出解釋呢?
他這是怎麽了。
他們之間,應該就像她所說的,隻剩下上下級的關係了吧?所以,他應該要和她保持距離。
景沐悠被白司墨這有證有據的反駁嗆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她想了想後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畢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可能精神和思維也不再同一條軌道上吧?
見小女人過了許久都不再開口了。
白司墨的心中就更加覺得焦躁和懊惱了,那是一種莫名煩躁的情緒。
他想,如果對於他苛刻的反駁,小女人能夠頂回去幾句,他的心裏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難受。
就這樣,白司墨依舊拿著手中未審閱的文件審閱著,而坐在對麵沙發上的景沐悠則是盯著茶幾上的玻璃杯,漸漸的發起了呆。
因為她忙於比賽的事情,她又有一段時間沒有去看媽和雪琪了。
她現在隻要想起,媽媽和雪琪是因為自己沒用,沒有好好努力的工作爭氣讓她們兩個過上好日子,而害的她們兩人竟然要委身在容家,她的內心就充滿了愧疚。
僵硬的氣氛環繞在景沐悠與白司墨的周圍,使這原本沉靜的辦公室裏顯得更加的蕭條了。
畢竟從前還住在白家別墅的時候,景沐悠都是在晚上才會見到那個男人的。
可是現在情況卻轉換到了白天。
在白天裏,她要陪著這個男人工作,還要和他呆在同一間屋子裏。
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很奇怪。
白司墨坐在那裏,緊緊的抿著薄唇,麵帶嚴肅的翻動著指縫間的文件。
一頁,緊接著一頁。
好像不曾停止過,有些像是工業機器那般的孜孜不倦。
就在景沐悠撐著下巴,盯著眼前茶幾上的玻璃杯到快要將杯子給盯碎。
上下兩隻眼皮就像是粘上了液體膠水那樣,快要合上的時候。
耳邊終於傳來了那個男人的聲音。
不冷不淡:“去給我倒杯咖啡吧!”
她這才徹底的從這不冷不淡的聲音中驚醒,睡意也去了一大半。
她從沙發上懶洋洋的站起身來,隨後懶洋洋的回應:“哦、”
她是過來給這男人來做小工了,但是她並不負責陪聊。
“咖啡來了。”她去了那男人身旁的咖啡機上去給白司墨倒了一杯咖啡,然後放到了他左手邊的桌子上。
景沐悠怎麽也想不明白。
咖啡機明明就在他的手邊,為什麽這個男人還要勞煩自己跑腿一趟來端給他呢?
正在想入非非的出神之際。
耳邊又傳來了那個男人的聲音:“咖啡太燙了,給我重新去換一杯。”
“知道了。”於是,景沐悠又重新的走到了咖啡機那裏又去給他衝了一杯新的,然後又折返到了他的辦公桌前,將咖啡遞到了他的手上。
就在她轉身就要離開的時候,白司墨卻再次的叫住了她:“咖啡太涼了,換一杯。”
他這是怎麽回事?
一定是故意整她的吧?
景沐悠奪過他手上的咖啡,用手心輕輕的探了探。
也不怎麽冷啊?是剛剛好的溫熱而已。
可是白司墨怎麽就這麽挑剔?
“還有,咖啡不要加糖,溫度控製在三十八度左右。”白司墨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分明帶著嫌棄的意味。他順便補充了一句:“這是我的固定習慣。”
“喂!白司墨,你有沒有搞錯!你不說你的這些習慣我怎麽會知道你有這些習慣啊,更何況你知道你需要什麽為什麽不早點說,我已經給你換了三杯的咖啡了。”景沐悠有些生氣的衝著白司墨說。
剛剛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就更加重了他有耍著她玩的嫌疑了。
“你現在既然是我的助理,那麽就應該做好助理應該做的最基本的職責才對吧?在上班之前卻沒有提前溫習功課,知道老板的正確喜好,這是不是你的失誤呢?”
接下來白司墨的一席話,徹底的將景沐悠給打倒了。
後來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千萬不要和這世界上的兩種人,爭辯是非。你是爭辯不過他們的。
一種人,是律師。
而另一種人,就是奸商。
白司墨,這個男人,就是十足十足的奸商!
“我錯了,董事長,現在我就去給你換一杯新的咖啡。而且溫度要控製在三十八度,並且不加糖。”景沐悠恭恭敬敬的端著那杯咖啡,乖乖的去換了。
可是她的心裏卻是不服氣的。
白司墨,你竟然習慣喝不加糖的咖啡。你怎麽沒有被活生生的苦死啊!
“我要給你衝一杯很濃很濃的黑咖啡,不帶一絲一點的甜,保證是原汁原味的苦,我苦死你!”景沐悠站在咖啡機前,一邊給白司墨衝著咖啡,一邊輕輕的碎碎念著。
興許是她衝咖啡的時間太久。
白司墨微微的皺起了眉,薄涼的聲音裏帶著一層不悅:“怎麽這麽久?還有,你在那裏自言自語什麽?”
“哦,沒有沒有,我沒有自言自語啊,我隻是說,這裏蚊子太多了,蚊子太多了……”景沐悠說著這話的時候,心裏有著明顯的心虛。
為什麽每次她一心虛的時候,就會亂說話呢?
現在明明是冬季啊,哪來的什麽蚊子啊?
景沐悠,我簡直想要掐死你啊!
景沐悠閉著雙眼,咬著貝齒,在心裏狠狠的罵上自己一句。
以為自己隻是有點小小的笨而已,可是卻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麽蠢。
“蚊子?嗬嗬。”白司墨聽見景沐悠的話後,竟然忍不住輕聲笑出聲來。
那笑聲,是被景沐悠確確切切的聽進去的。
她沒有聽錯吧?
白司墨竟然笑了。
他……竟然笑了?
可是,仿佛是一瞬間的錯覺,當景沐悠再次看向坐在辦公桌前的白司墨時,他嘴角那抹飛速極逝的笑意,已經完完全全的不複存在了。
一切不真實的好像是場夢境。
而那聲輕輕的笑,也如同黑白膠卷,隻是一瞬間的錯覺麽?
景沐悠睜著一雙空洞的杏眸,呆呆的看著他。
“叮鈴鈴……叮鈴鈴……”
就在此刻,白司墨辦公桌前的座機電話響了起來。
他便暫且擱下了手裏的工作,接了電話。
從電話裏傳來了一個玩世不恭的聲音,似乎是有些油腔滑調的意味。
“喂?姓白的!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將那條小吃街給全部買下來了!”打電話的人,白司墨閉著眼睛都能猜出來,是陸誌禹打來的電話。
這小子,和他說話的時候,還是那麽沒大沒小的。
“哎?我說姓白的?你沒事買什麽小吃街呀?那裏的投資回報可不大,也沒什麽利益而言,姓白的,這可不是你一貫的做事風格呀!”陸誌禹在電話那頭滔滔不絕的講著。
白司墨知道這家夥的口才好,講是講不過他的。
理由也不能告訴他。
於是,白司墨便揉了揉有些發痛的太陽穴,回應了一句:“知道了,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