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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零章 各自結局

  永邑主城在雲南,正是個四季如春的貌美地方。趙玊心道這是沈貞第一次來永邑,自是要對他多照顧些。可沒想到等沈貞到了永邑後,竟表現得對永邑十分相熟的樣子,竟然不止清楚永邑的美食,還對玉龍雪山這些景致優美的地方十分相熟。


  趙玊有些看不懂沈貞了,不由問道:“你平日裏總在京城處理公務,怎會對永邑這般相熟?”


  可沈貞隻是高深莫測地笑了笑,並沒有回答趙玊的話。


  趙玊將沈貞安排在了後宅清風苑,清風苑距趙玊的主院十分相近,正是相鄰的兩個院子。沈貞的左腿還未痊愈,所以接下去的兩個月內,沈貞便十分老實得呆在清風苑,一邊養傷一邊不斷處理著公事。


  隻是趙玊十分不明白,沈貞初來乍到不久,怎會有這麽多人上趕著來給他匯報消息,也不知他到底在忙些什麽。


  倒是在沈貞養傷期間,京城之內卻連續出了幾件大事。


  首當其衝的第一件,便是大將軍王朝恩,在攻破吳越契丹聯軍,初回京城之後,卻被皇上盛怒之下判處死刑。


  皇上的原話是這樣的:“大將軍膽敢私下用刑,擅自刺殺朕最愛的沈國師,刺殺一品重臣,罪當誅九族都不為過!念在大將軍此次率兵有功,可抵部分其罪。將軍府中人可饒過一命,可大將軍你,便以此謝罪罷!”


  直到賜死的聖旨下來,王朝恩始終都無法接受現實。——明明是在開戰前夕,老皇上便找他談了,要他在回程途中趁機殺了沈太師,並許諾事成之後,太師之位由王朝恩來做。


  可沒想到如今他好不容易將沈貞弄死了,皇上卻跳出來,以此為借口要奪他的命!

  直到此時,大將軍才明白過來,自己不過是被皇上當槍使了一回。


  大將軍渾身顫抖地接過賜死的聖旨,隨後突然就像是瘋了似的朝著頒聖旨的王公公撲了過去,吼道:“本將要見皇上!本將要見皇上——!明明是皇上要我殺了沈貞,怎麽現在皇上竟怪起我來——”


  可不等大將軍說完,王公公已經重重一腳踹在了王朝恩的身上,怒道:“不爭氣的東西!竟也敢誹謗皇上是非!你如今已是罪臣,若是再敢胡言亂語,小心咱家撕了你的嘴!”


  王朝恩臉上滿是煞氣:“皇上竟敢殺我?他就不怕我八萬萬將士造反嗎?!”


  王公公卻笑了。笑聲尖銳,十分刺耳。他一步一步走近他,然後彎腰,低聲說道:“你手下的那些將士們?那你可就弄錯咯。那不是你的將士,那是皇上的將士!你頂多不過是皇上手中的一隻狗,如今主人要殺了你配酒喝,你竟也敢反抗嗎?可別再犯傻了!”


  王朝恩渾身顫抖起來:“不,不會的。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明明是太子,是太子給了我密令,讓我殺了沈貞——”


  王公公粗暴得打斷了他的話:“太子的密令?令在哪兒?你倒是給咱家瞧瞧!”


  王朝恩不說話了。他終於明白,自己不過是中了皇室給自己下的圈套裏。王公公說得對,他終究不過隻是皇上手中的一條狗,如今狗主人不需要他了,他也便要被宰了……


  三日之後,大將軍在午門被斬首示眾,隨著沈貞和王朝恩的雙雙出事,盤踞朝廷最深、勢力最大的兩大世家,終究分崩離析。


  大將軍之死,乃是京城發生的第一件大事。而第二件大事,便是在大將軍斬首後沒多久,老皇上駕崩。


  可這卻不是最大的大事。最大的大事是在老皇上入殯後的第三日發生的,便是三皇子朱長獻逼宮造反了。彼時太子已入了朝議殿,正在為三日後的登基大典做準備,可誰知三皇子卻率著禦林軍和一萬軍隊,直接衝入皇宮,軟禁了太子,逼得太子逼宮。


  太子卻也是個硬氣的,竟是不管三皇子如何威脅,都不願交出先皇聖旨。


  既然太子要耗,那三皇子便陪著他耗。於是兩位皇子足足在朝議殿內耗了兩天兩夜,氣氛一度僵持不下。這兩天兩夜之內,三皇子沒有給太子一口水喝,更沒有給他一口飯吃,於是從未吃過苦的太子殿下,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虛弱了下去。


  可虛弱下去的太子,卻依舊不願透露先帝的傳詔聖旨到底在哪,恰在此時,五皇子朱長明已帶著五萬原本是王朝恩的軍隊趕來應援,想要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可誰知,三皇子在收到五皇子的應援消息之後,竟一怒之下,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竟就直接將太子殿下給……哢嚓了!血洗了朝議殿,舉國震驚!


  於是,就這般神出鬼差的,這個皇帝之位,竟就被代表正義的三皇子給撿漏了……


  ……


  這些消息第一時間就傳到了趙玊的耳中。直聽得趙玊感慨連連。隻是她曾接觸過朱長明些許時日,她始終對朱長明為何遲遲才來應援太子殿下,抱有懷疑態度。


  等趙玊將一切都說給沈貞聽的時候,沈貞手中正在處理著一份密信。


  聽趙玊說罷,沈貞才笑了起來,說道:“誠如你所想,在宮中長大的,哪裏有什麽性純之人。比的不過是誰比誰心狠罷了。也隻有最後留下來的人,才是值得被載入史冊的。皇位,權利,向來是能力者得。”


  趙玊連連點頭,說道:“你說的倒是很有道理,沈國師。隻是……”說及此,她趁著沈貞不注意的時候,一下子就奪走了沈貞手中的密信,一邊打開密信一邊對著他狡黠說道,“隻是就是不知道沈國師在永邑日日這般繁忙,究竟在忙些什……”


  說話間,趙玊已看向了這信上的內容,隻是等看清之後,就是一愣:“沈——掌櫃?”


  趙玊雙眸亮晶晶地看著他:“你竟在做生意?”


  沈貞負手而立,淡淡說道:“自古士農工商,商排最末。身為一個商人,又有什麽好值得說的。”


  趙玊抿著嘴,有些生氣地看著他。


  沈貞這才輕笑一聲,走到她麵前,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算是哄她。說道:“本想吞了南府的礦山後再和你說,你可卻提前發現了,那我便不再瞞你。”


  趙玊震驚了:“你說的南府,可是永邑第一首富的南懷瑾家?”


  沈貞說道:“難道永邑還有第二個比較有名的南府嗎?”


  趙玊愈加震驚:“你、你是從何時開始在永邑做生意的?”


  沈貞說道:“在我愛上你之後。”


  趙玊:“啊?”


  沈貞道:“權勢不過過眼雲煙。老皇帝對沈家態度越來越模糊,我便知沈家遲早會有倒台一日。我父親早已在暗中謀劃出路。隻是我父親在世時,這條出路用不上罷了。可我父親用不上出路,我卻是避不開的。所幸就將父親暗中打造的商路早早接手過來,總好過以後風餐露宿,零丁漂泊。”


  趙玊不由欽佩看著他:“沈家人倒是深謀遠慮。”


  沈貞突然目光灼灼看著她。


  趙玊被沈貞的目光看得臉色發燙,不由後退一步,不確定道:“怎麽了?”


  沈貞一步一步走向她,目光莊嚴又鄭重。


  他說道:“你已是我的人,嫁入沈家不過是遲早的事。今次,天地為證,我沈貞,再問趙玊你一次,你嫁於我,可會後悔?”


  趙玊愣愣看著他,看著他眼中認真專注的熱情,仿若要將她整個人都融化。她心尖尖兒都顫了起來,忍不住道:“我……我自不後悔。”


  不等沈貞說話,趙玊又說道:“我獨活這麽多年,早已習慣了萬事倚靠自己。可隻有遇到你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我也可以倚靠別人,可以放放心心地,將生命交給另外一個人。這樣的安全感,是我從未曾有過的……”她眸色發亮,可眼眸明明已經泛起了水汽,她卻依舊倔強無比地抿著嘴,“謝謝你。”


  沈貞摟過趙玊腰肢,又從懷中拿出一套鑽石頭麵來,親自將這頭麵戴在她發髻上。沈貞說道:“那便就此約定好了,從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妻。天地為證,日月可期,你趙玊,從此是我沈貞的結發之妻,從此你身心都隻屬我一人。而我的身心,亦隻屬於你。若有違誓,天打雷劈!”


  沈貞眸色深邃漂亮,其中閃爍著的,全都是足以讓趙玊融化的光芒。


  沈貞揉捏著趙玊的耳垂,啞聲說道:“隻是你身為永邑王,卻注定你我不能擁有一場婚禮。可婚禮可以不辦,可你卻必須給我生很多很多個孩子,才可勉強彌補為夫的損失。”


  趙玊臉色紅得仿若能滴出水來,佯怒道:“本王還要為永黎百姓解決賦稅呢,孩子的事你且再等等,再等個三五年的也不遲——”


  可不等趙玊將話說完,沈貞已直接彎腰,將趙玊打橫抱在胸前,便抱著她進了臥室去。


  很快的,臥室內便傳來不甚明朗的點點嚶嚀聲……屋外日光明媚,正是一年最好時。


  *

  兩年之後,永邑多了一位姓沈名玉的出色商人。這位商人成名的原因無他,正是憑著其雷厲風行的強勢手段,不過短短兩年時間,便發展成了永邑的第二大富商,甚至一度有‘左南右沈’的名號來形容他,讓人欽佩。


  而所謂‘左南右沈’,便是指的左邊商鋪是南家的,右邊商鋪是沈家的意思。以形容永邑這兩大富商不相上下的可怕實力。


  傳說沈玉長相俊美,隻是可惜沈玉不再是鑽石王老五,反而是個一歲男娃的爹。但凡有好奇者問起一句孩子他娘哪去了,沈玉每每總是十分幽怨地控訴,孩子他娘不要他們爺倆,自己出門遊曆去了……


  人們非常同情他們,一邊控訴著這個拋家棄子的女人沒有良心,可沈玉卻總是一邊歎著氣一邊說道:我相信她,總有一日會回心轉意的。


  永邑沈府後院,爆發出一陣尖叫:“姓沈的!”


  沈貞抱著奶娃,急忙趕過去,笑眯眯地看著自家老婆:“不知王爺有何貴幹?”


  趙玊咬牙怒道:“你再敢對外說我拋夫棄子,我就真的拋夫給你看!”


  沈貞麵上哼唧一笑,眯著眼睛看著她,在她耳邊低聲道:“你真的舍得?嗯?”一邊說著,沈貞一邊十分懷心眼地在趙玊腰際捏了一把。


  趙玊:“……”她當初怎麽沒發現這個姓沈的這麽不要臉!

  她還想說些什麽,可沈貞已直接摟過她的肩膀,便將她拐到了臥室去……


  天色大好,盛世太平。春宵苦短,蜜意濃情。正是愛情最美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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