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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伍零章 花船

  一炷香後,大理寺的魏大人和張大人,禮部侍郎陳大人,和太子太傅莞重,全都低著腦袋,站成一排站在沈貞麵前。


  沈貞負手而立,目光冰冷地從魏大人開始一個個看過去,直看得四人眼神閃爍,不敢看他。


  沈貞後退一步,麵無表情地說道:“從今以後,誰再敢再暗中動她一分,我定回他十分。”


  眾人臉色全都發了白,各個低著頭,一言不發。


  沈貞道:“我知你們都在擔心沈家斷後之事。可我也能向你們保證,我沈家絕不會斷後,你們若是再多此一舉,在暗中給永邑王使絆子,那就休怪本官無情了。”


  魏大人小心翼翼地看著沈貞,說道:“下官等也是為了沈家考慮……”


  沈貞道:“我知你們是好心,所以這次就此罷了,可若是再有下次,”他笑了笑,“就休怪本官不講情麵。”


  莞重抿了抿嘴:“隻要沈太師保證不讓沈家絕後,那下官倒是可以接受太師您和永邑王在一處……”


  沈貞說道:“說到做到。”


  莞重則是笑眯眯的:“那下官就放心了。”


  可莞重話未說完,就被剩下三人瞪了一眼,讓莞重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於是當日下午的時候,大理寺丞趙玊,便看到魏大人等人一排從她身邊經過,看上去好像心情相當失落。


  而等這幾位走後沒多久,永邑王也走了過來,對趙玊說道:“下了值,城北街頭等我。”扔下這句話,沈太師也大搖大擺地走了。


  而身側的剩下幾個大理寺丞們,則全都下意識看向了她。大家心中全都浮現出一個想法來:看來坊間的傳聞,真的有幾分可信度啊有木有!

  當日下了值,趙玊果然去了城北街頭。沒過多久就看到沈貞提著一壺酒,優哉遊哉地朝著她走來。


  他穿著寶藍色的厚重外套,不顯臃腫,反而將他的五官印襯出無敵的俊俏。趙玊見他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裏,不由笑了起來,快走幾步迎了上去。


  沈貞將趙玊帶去了護城河邊的露天花船上,一邊吃著花船上的飯菜,一邊喝著酒。


  頭頂的黑雲比較厚重,可也偶爾散開,露出藏在深處的零星星辰。


  趙玊吃得開心,可沈貞卻隻是目光含笑地看著趙玊,直看得趙玊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飯畢,二人又站在船邊,看著京城的滿城星火。


  迎麵吹來寒涼的風,可趙玊渾身都被酒烘地十分暖和,完全感覺不到冷。


  二人一藍一紅,身形身高都十分相配,站在一處的樣子,便忍不住引得整艘船上的客人都頻頻側目。


  沈貞對趙玊說道:“我曾答應過你,隻要你不應我,我便不會欺負你。”


  趙玊知道沈貞說的是什麽,可這種場合人多眼雜,他怎好在這種地方當眾說這種話。趙玊臉上浮現出一抹可疑的紅暈,眼神飄忽說道:“嗬嗬,沈太師,此處人多眼雜,或者你我換個地方秉燭夜談如何?”


  沈貞大笑,夜色下,他看著她的目光亮得可怕,仿若黎明之中的啟明星。他突然又靠近一步趙玊,伸手握住他的腰際,臉色灼熱又溫柔。他低聲道:“阿玊,你這是害羞了?”


  嚇得趙玊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慌忙打掉沈貞放在自己腰間的手,一邊敢怒不敢言地瞪了沈貞一眼,壓低聲音對他說道:“你瘋了!”


  沈貞卻不理,隻是將放在她腰間的手轉移到了她的肩膀上了,正是一種別樣的勾肩搭背。沈貞附耳靠在趙玊身邊,輕笑低聲道:“你害羞了。”


  趙玊恨得牙癢癢,她側頭看著沈貞臉上的酒氣,終是十分無奈地扶著沈貞,去花船二樓的雅間內去了。


  京城護城河內的夜晚,總是停泊著許多花船。這些花船上普遍都有許多歌姬,在此處賣藝謀生。琴瑟琵琶古箏琴,琴師和歌姬總是配合默契,配合出一首首歌曲,陪著達官貴人度過一個個夜晚。


  趙玊和沈貞入了房內時,就看到一個渾身上下透著讓人反感的痞子似的男子,正在調戲一個談琵琶的貌美姑娘。


  這姑娘看上去約莫十四五歲的樣子,模樣俏生生,水靈靈,看上去青澀極了。隻是這丫頭雖然模樣年輕,可彈起琵琶來卻十分熟?,技巧高超,一瞧便知是下了一番苦心的。


  眼下這痞子男正攔在這琵琶女麵前,不斷說著一些下流的話,一邊還時不時的動手動腳,直嚇得這琵琶女臉色慘白,十分害怕。


  這痞子男穿著一身的鑲金線牡丹錦衣,腰間別著天寶潤白色玉佩,打扮得倒是儀表堂堂,可惜那張油膩的臉生生毀了這身行頭。


  而這男子的身邊,還站著一個讓趙玊覺得相當眼熟的人。


  趙玊依舊和沈貞勾肩搭背著,此時趙玊停下腳步,一直盯著這痞子身側的那個男人,不由得讓沈貞忍不住眯了眯眼。


  沈貞道:“永邑王這是打算多管閑事了?”


  趙玊不太讚同地看著他:“你我身為朝廷命官,自是要管百姓之事。”


  沈貞笑道:“永邑王能有這般想法,本官倒是十分欣慰。明日本官便上奏折一封,讓皇上給你升個職加個薪什麽的。”


  趙玊懶得理他,微微瞪了他一眼,這才和沈貞一起進入雅間去了。


  隻是入了雅間後,趙玊卻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幹脆直接大開了包廂的門,好讓她隨時聽著外頭的聲音。


  沈貞身子斜倚在炕中間的小茶桌上,眯著眼睛說道:“永邑王將房門大開,讓本官如何與你溫存。”


  趙玊依舊偷眼看著門外的動靜,一邊回道:“別鬧。”停頓片刻,她又轉過頭來,看向沈貞,“隻是我總覺得身邊那穿著水藍色長袍的男子十分眼熟,你可還記得,我們在哪見過他?”


  沈貞說道:“王爺你果然貴人多忘事。難道忘了曾在徐記煲莊見過他?”


  經沈貞一提醒,趙玊這才想了起來,當初可不是在徐記煲莊內見過他嗎?還是被大將軍給介紹的。


  又回想一番,趙玊總算想起了,那男子正是名為許真,是大將軍口中一個精通兵法和律政的人才,也是要參加十二月份的科舉會試的。


  隻是既然是大將軍引薦的人,怎麽會和那種地痞流氓混在一起。趙玊心中不由生出了偏見。


  沈貞說道:“看你的架勢,是打算出頭了?”


  趙玊搖頭,坐在沈貞對麵,說道:“我隻是在想,大將軍曾說那男子五歲背百詩,十一歲成童生,十四歲成江西鄉試榜首,如此厲害之人,怎會和那等地痞混在一處。”


  沈貞眯著眼睛說道:“再看不遲。”


  趙玊點頭,一邊和沈貞喝著濃茶醒酒,一邊訴著耳朵聽著外頭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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