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地獄中的修羅
蘇浩沉默的跟著瓦內等人潛行進入了眼前的這一處聚集地之中。
現在天色已晚，亮著燈火的屋子並沒有幾處，幾個人輕輕鬆鬆的便暗殺了在外面站崗的守衛，不聲不響的潛入了進去。
「我們現在要幹什麼？」蘇浩看著在前方帶路的瓦內，壓低聲音問到。
蘇浩看到瓦內的表情變得逐漸陰沉了起來，就連他原本魁梧的身體也不自覺的彎曲了一點點。
瓦內緩緩吐了一口氣，臉上仍舊是一副陰沉的表情，開口說道：「先往那邊去吧。」
一邊說著，他一邊用手指了指遠處一片低矮的石屋。
「有一些事情我們需要先解決一下。」瓦內的聲音混合著周圍的寒氣，似乎越發顫抖。
蘇浩雖然不明白瓦內的表現是為什麼，但是他知道，身為士兵現在只需要聽從命令。
「跟上。」瓦內揮了揮手，蘇浩和身後的士兵便全都跟了上去。
很快，一行人便來到了這一片低矮的石屋之前。
如果說，先前見到的那些異族風貌的建築只是比較原始，那麼眼前所見到的這些就不是原始一詞所能概括的建築，非要用一個詞語概括的話，那就是殘破。
四周幾乎沒有什麼完整的屋子，都是一些斷壁殘垣。
很明顯，這樣的建築在這樣的冰天雪地里絕對是作用不大的，完全起不到避風保暖的作用，如果有人居住在這裡那麼遲早也要凍死吧？
瓦內在門口留下了兩個人把守，隨後便帶著蘇浩和剩下的人一起走了進去。
蘇浩剛一進去，看見裡面的情景便不自覺的瞪大了眼睛。
「這……這是……」
此刻呈現在蘇浩眼前的是猶如地獄一般的景象。
有許多雙眼獃滯無神，身著殘破不堪的女人蜷縮在屋子的牆角，而在最外面的則是許多早已經凍僵的女屍。
這樣的情景瞬間讓蘇浩愣在了原地，「這……這是……」
「這？這都是我們的失職。」瓦內的臉上掛著一絲慚愧，深呼吸幾次才出口向蘇浩解釋道。
「我想你應該知道，異民族經常侵犯我們的邊境，而這也正是我們邊境軍存在的意義。」
聽到瓦內的話，蘇浩默默點了點頭。
「但是異民族這些傢伙生命力就像蟑螂一樣殺也殺不絕，一旦找到機會便會給你來一個狠的，這些人就是被異民族擄掠來的。」瓦內的話語中表達出了對異民族強烈的厭惡。
「男的被抓來也活不久，因為他作為抓來的勞動力乾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計，先前我們所看見的那些石屋就是這麼建出來的。」
「而這些女人下場則更悲慘的多，完全成為了異民族肆意發泄的『玩具』。」
說到這裡，瓦內的語氣中流露岀了一絲憐憫，「現在，她們的精神恐怕已經徹底崩潰了吧。」
「那麼我們現在……」蘇浩看著眼前的一切，聲音逐漸開始發顫，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我們現在能做的也只有給予她們解脫了。」瓦內聲音越發悲憫，臉上的殺意卻越重。
「等，等一下！」蘇浩慌亂下急切的說道，「難道就沒有什麼其他辦法了嗎？難道一定要對這些無辜者下手嗎？」
瓦內看著蘇浩，似乎明白了什麼，緩緩搖了搖頭，「死亡對她們來說已經是一種解脫了。」
在這一刻，蘇浩終於稍稍體會到了帝國人對異民族的強烈厭惡與憎恨。
但蘇浩仍然沒有放棄，或者說，身為聖武士的他也不願意放棄。
他上前試圖尋找可以被拯救的人，彷彿是在維持心中的一點飄搖的星火。
但是，蘇浩失敗了，眼前還活著的這些女人已經徹底成為了行屍走肉，雖然仍然在呼吸，但是心卻早就死了。
就算試圖告訴她們已經得救的消息，所換來的仍然是避之不及的恐懼或者雙目無神肆意求歡的姿態罷了。
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令蘇浩的心中不禁發涼，但卻又有一團烈火在燃燒。
「行了，不用白廢力氣了。」瓦內粗暴的制止了蘇浩，雙眼緊緊盯著蘇浩的眼睛，「我們可沒有時間在這裡浪費。」
「至於這些女人……」瓦內又掃視一圈了周圍的這些女人，「我估計你也不願動手，那就我來吧，你去外面等著。」
蘇浩恍惚間回過了神，伸岀顫抖的手攔住了瓦內，聲音沙啞的說道，「不，還是我來吧，早晚都要面對的。」
蘇浩一邊說著，一邊抽岀了他的武器，一把形製為打刀的武士刀。
這是他之前在軍營時，在軍械庫自取的一把刀，因為他並不想讓之前的那把劍沾上同類的鮮血，同時也是為了更好地發揮葦名流的劍法。
此刻蘇浩握住了刀柄，手中的刀帶來的冰冷的觸感讓他心中欲要發狂的想法收斂了幾分。
「你先岀去吧，瓦內。」蘇浩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
「好。」瓦內凝視了蘇浩一會兒，隨後轉身走了出去，「我在外面等你。」
伴隨著遠去的「嗒嗒」的腳步聲，這裡一下安靜了下來，靜的只能聽到呼吸聲。
蘇浩右手手指抹過刀刃，鋒利的刀鋒一下就割開了他的手指，鮮紅的血液染上了刀鋒。
隨後蘇浩用染血的右手握著刀，走向了眼前的這些已經失去了活著的希望的女人。
「希望你們來生可以幸福美滿。」蘇浩深吸了一口氣，說岀了最真誠的祝願，隨即刀鋒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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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內在外徘徊良久即始終不見蘇浩出來，正欲再進去看看，便遇見蘇浩右手提刀緩緩走出，滴滴血液從刀上滾落聚成了一道細流。
順著走出來的門遙望裡面，可以看到大量的女屍正橫陳在裡面，從傷口上來看都是一刀斃命，完全沒有多餘的痕迹。
「我們走吧。」蘇浩沙啞疲憊的聲音響在耳旁，瓦內這才回過神來。
「表現不錯，我帶過這麼多年的兵，見到過這種場景，還能像你這樣冷靜的屬實不多。」瓦內回想起這麼多年的從軍經歷，發出了由衷的感嘆。
「我說，走！」蘇浩猶如野獸般低吼了一聲，腥紅的目光投向了瓦內。
瓦內彷彿看見了擇人而噬的猛獸，被蘇浩這麼一嚇，瞬間鎮住了。
「對，對不起，我只是，心裡有些難受。」蘇浩低吼完之後瞬間反應了過來，連聲道歉。
瓦內懷疑的看著蘇浩，猩紅的眼睛恢復了正常，彷彿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覺，「沒事，沒事。」
就這樣，兩人繼續帶人向著裡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