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複活
陶小玲卸下雙肩包,掏出包裏的東西放在一塊如桌麵的溪石上,堆的石塊上瓶瓶罐罐一大堆。
山溪邊蚊子特別多,個頭還特別大,陶小玲帶有一種驅蚊煙霧滅蚊片,取出一片用打火機點燃,滅蚊片冒出大量煙霧磁磁作響,和一樣煙霧彌漫四周。
陶小玲雖然吃不消這個味道,但還是又點燃一片,蹦跳著逃到上風口,看陳星被濃煙籠罩,心裏竟有一種惡作劇後的竊喜。
當然她不是故意要看陳星笑話,隻是怕蚊子太多,陳星傷口容易感染,可蚊子哪裏會去盯咬陳星啊,低溫對所有動物都是非常敏感的,隻不過陶小玲已經對陳星的低溫不再驚異,仿佛陳星本該是一個冷血動物一樣。
煙霧漸散,清晨的山澗風並不大,要不然兩片滅蚊片的煙霧一陣風就吹散了。
陶小玲拿起一個大塑料瓶,晃了晃瓶子裏的液體,又拿出一包餐巾紙,沾了一些瓶子裏的液體,小心地擦拭起陳星的傷口,一股酒精的味道散發開來。
原來是她帶有一大瓶酒精,這個酒精可不是特意帶來幫陳星消毒傷口用的,消毒也用不了一斤裝的大瓶酒精,何況陶小玲以為陳星一定死翹翹了,沒有必要給死人用酒精消毒吧。
陶小玲是準備用酒精點燃她的床單,她怕陳星死了被人發現到她的床單進而找到她,裹過死人的床單是絕不可能拿回去的,隻有燒了來個毀屍滅跡才放心。
陰差陽錯的人沒有死床單星星點點的掛滿山崖,酒精的功能變了個方式。
陳星身上傷痕累累,一個一個傷口消毒過來也頗費功夫,好在陶小玲做正經事還是非常有耐心的,耐心到精神狀態完全投入,每一個動作極是細致周到。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寂靜的山澗裏突然響起手機鈴聲,正在傾倒酒精的陶小玲突然被驚了一下,酒精一傾而出,收手不住大半瓶倒在陳星身體上,剛剛好倒在腰部插著樹枝的傷口上。
陶小玲瞪大眼睛不知道怎麽好了,酒精大麵積塗抹傷口非常刺激人疼痛的,她咬著唇看著都感覺到痛,想找東西擦去酒精,哪裏有什麽可以擦的東西,手裏的一點點餐巾紙還不如不擦。
急切之間手忙腳亂起來,不小心把酒精滴到還有餘火的滅蚊片殘片上,一股藍色火焰竄上陶小玲的手上,陶小玲驚叫起來,兩手亂揮亂拍,手上的火是拍滅了,一個火點落在陳星身上,騰起一片藍色火苗。
陶小玲的手並沒有燒傷,酒精著火迅速撲滅不會有什麽傷,因為酒精燃燒本就蒸發散熱帶走大量熱能,可大量酒精倒在身體上著火,那個燒起來就不得了了。
陳星頓時成了一個藍色火人,陶小玲傻傻呆立,救火救人?救不了的,酒精燃燒迅速,燃燒的接觸麵一開始或者溫度不高,但是酒精火焰溫度很高,整個人籠罩在火焰之中還能有什麽好?
該死的電話還在突兀刺耳的響著鈴聲,陶小玲哪裏有心思聽電話,昨天眼見著人死了,今早眼見人又活了來,現在又眼見的活人因為自己一個不慎又將被活活燒死。
饒是陶小玲見過生死多了,也沒有見過這麽活生生被燒死的生死場麵,心再怎麽大,這一刻還是一個小女孩心性,她哭了。
轉過身不敢再看這一幕人間悲劇,鼻子裏聞著一股毛發和衣服纖維燒焦的味道,捏緊手機嚎啕大哭起來。
手機被她緊緊捏著的手指頭無意中接通,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老妹,老妹,怎麽啦?怎麽啦?你哭個什麽事情嘛……”
電話是陶小玲堂哥打來的,堂哥陶善民在外麵坑蒙拐騙偷樣樣俱全,在家卻是真的待陶小玲不錯,有什麽好吃好喝的必然給她留有一份,雖然隻是堂表親戚,隻是堂哥的身份,卻是真正擔起親哥哥的責任。
哭泣的陶小玲隱隱約約聽到堂哥的聲音,忙不迭拿起手機喊道:“哥,哥,我闖禍了,哥,我犯大事了。”
“老妹老妹,別,慢慢說,哥回來了,你在哪裏?”
“哥,你不是說隔兩天回來嘛,咋現在就回家了?我在咱家後山小溪溝裏,闖大禍了……”陶小玲又是泣不成聲的哭述起來。
“老妹,你人沒事吧?人沒事嗎?”親情之切出乎內心的關切問道。
“沒事,可我有大事了,天大的事,我不知道怎麽辦了……”陶小玲有了傾訴對象,心理一下子崩潰了。
“沒事的,天大的事情有哥擔著,你別瞎跑,待在原地得哥過來。”陶善民急切的掛了電話。
有了能為她主事的主心骨,陶小玲漸漸平複心情,凡事往好的地方想,這個也是她一貫的優良作風。
“這麽重的傷,鐵定是到不了醫院就掛的,本就在我家裏時就已經是病症終末期了,剛才隻是回光返照而已,也就隻能眨眨眼,估計再一會就再也睜不開眼睛了。”這樣一想,心情有點好過了。
“咳咳咳……”突然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驚的陶小玲蹦起老高。
“媽呀,是誰在後麵!”陶小玲冷不丁被驚嚇的尖聲喊道。
“謝,謝,我叫陳星。”一個沙啞遲頓的聲音響起。
“你,陳星?”陶小玲忍不住壯起膽子轉身一看,再一次被嚇的三魂去了七魄。
沒有這樣嚇人的,一把大火燒死的人又活了過來。
活的比剛才好多了,不但能開口說話,居然還能翻轉身體,最關鍵的是有影子。
有影子的是活人,陶小玲小手輕輕拍打胸口鬆了一口氣,是活人就好。
看到全身上下毛發俱無的陳星,陶小玲有點想笑起來,本來陳星還有片布遮蓋著部位,卻被一把火燒成灰燼,這下好了,毛燒的精光的一個大男人裸暴露在陶小玲麵前。
好狼狽不堪,怎麽看怎麽和診所那個殺人惡魔聯係不到一起,鎮定過來的陶小玲不再感覺到陳星有什麽可怕,反倒是有一種可欺淩感。
陶小玲沒有移開目光,並沒有因為的男人身體而手足無措,不是沒有見過,而是見過太多,從實習時就已經在醫院給多少男人備皮換藥插尿管,醫生護士眼裏,人體沒有特殊器官。
陶小玲睜大眼珠子查找陳星的傷口,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想伸手去摸摸陳星傷口,猶豫好久還是忍住沒有去摸。
陳星沒有被燒死,反是因禍得福,這把大火喚醒了沉睡的生物電腦。
生物電腦和那些冬眠的動物一樣,也需要一個特定條件才得已蘇醒,這個條件要麽皮膚吸熱細胞已經吸取到足額量的熱能粒子,要麽就是高溫灼燒強製喚醒。
蘇醒過來的生物電腦迅速啟動自檢程序,發現肉身傷的夠嗆,檢測到能量勉強可以使用來修複傷勢,生物電腦也不僅鬆了一口大氣,當然它能喘氣的話一定是會這樣做的。
至少它借陳星的潛意識溝通來讓陳星歎了一口長氣表示表示,如同一架精密機械,一旦按下啟動鍵,就看到機器有條不紊按程序運行起來。
人體其實也是一架精密機器,陳星是更為高精尖的機械,內掛修理工的超科技機械,皮外傷的修複那是最簡單不過的小事情,幾乎還不待肉眼凡胎的陶小玲擦覺,皮外傷都已經結痂完成,痂內皮膚已經修複如初。
稍難一點的是腰上深深紮進內髒的樹枝,不過那也難不到生物電腦。
人體紮入異物怕什麽?怕感染怕大出血,怕紮斷血管引起器髒缺血性壞死,怕器官被紮爛功能性崩潰。
那是在陳星生物電腦沒有蘇醒時會發生的事,還好陳星的體溫保持在4攝氏度左右,血液裏的超微智能細胞互相觸手拉緊,血液處在非常黏稠狀態,要不然真的不好說結果。
低溫狀態不會導至細菌病毒感染,黏稠的血液不容易引起大出血,真是這兩點硬生生保住了陳星的生命。
既然生物電腦蘇醒過來,那就好辦了,在它的程序記憶裏,占相當一部分記憶位置的就是急救自我修複,一段小樹枝罷了,肌肉組織收縮一下硬是“噗”一聲,樹枝應聲射出。
陶小玲這一幕看的清楚,張開大嘴變個o字,再次顛覆了她的認知,她費盡心機也拔不出來的樹枝,在一聲急促氣流聲中噴射而出,險險的就擊中到她身上。
陳星射出樹枝的傷口都能看到裏麵粉紅色的肉塊在蠕動,好像一張嘴巴在嚼什麽東西。
陳星卻被陶小玲目不轉睛的盯看的難為情起來,長這麽大也是第一次光屁股站在女人麵前,不,是在成年以後有活動能力狀態下第一次被一個女人看怪物一樣看不停。
“啊,啊……”陳星反倒好像是女人一樣轉過身,話反而說不清,心裏也不想多說什麽。
“你的傷,我幫看看……”陶小玲看著陳星拳頭大的傷口肉眼可見的在愈合,怎麽願意可能錯過這麽一個機會,知道陳星有一些邪門,現在總算可管中窺豹可見一斑,或許透過傷口快速愈合的表現看到陳星詭異能力的本質。
陳星才不會聽一個小姑娘說什麽看傷,他知道自己的傷任何人也看不了,一個小姑娘能懂什麽,經過幾天驚心動魄的變故,是個傻子也應該明白自己獲得異於常人的超能力,陳星又不是傻子,早就知道自己的傷口無論多大也能得到自愈。
陳星能感覺到傷口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全身的疼痛又如幽靈死灰複燃起來,生物電腦又開始它的建設工作,靠著從溪水裏吸取來的能量積累,還有一些沒有融合的神經網絡抓緊融合,免得再次發生生物電腦休眠以後,肉身脆弱到樹枝都可以紮到內髒,生物電腦發誓絕對不再容許這種情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