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命不久矣
“啊……”陶小玲嚇的一聲驚呼出聲,這一嚇可就把她嚇的三魂去了七魄,可不退反進,竟然一下子走進陳星幾步。
人驚嚇之時不是退後逃跑的嗎?那是因為陶小玲一眼撇見了陳星的臉,“怎麽是你?”陶小玲脫口而出。
陶小玲可能被驚嚇到精神有些錯位,竟然伸手去拉陳星的手,仿佛在醫院裏給住院病人檢查血壓體溫那樣自然。
觸手冰冷的感覺又刺激驚醒了她,這個可是殺人犯啊,惡魔級的冷酷殺手,唐哲診所的毀滅還不是因這個惡魔而起,陶小玲感覺自己好悲慘,逃回老家依然避不開命運中的惡魔。
緊緊抓住的手放也不好,怕一下子放手會激起陳星的凶性暴起一拳打死自己,抓著握緊手裏卻跟抓著條毒蛇一樣難受,真的很冰冷很滑手,說不盡的驚慌恐懼。
僵持片刻,陶小玲發現陳星沒有反應,好像也就那樣,漸漸冷靜下來,仔細觀察起陳星來,發現陳星也沒有什麽表情變化,抿緊的雙唇不見一絲血色,緊閉雙眼鼻息間保持著極其微弱的呼吸,和診所裏看到那些瀕臨死亡的病人一副模樣,看起來這個惡魔命不久矣。
但是和在診所手術台上有著一個極大的不同,當初實測體溫14攝氏度,而現在觸手冰冷的感覺應該是不到5攝氏度的樣子,僅僅兩天時間,中間發生了什麽會讓這個人出現在這裏,他是怎麽從市跑到自家深山老屋的?
可無論如何折騰,這個人依然活著,這個惡魔的生命力怎麽可能有如此強大,能硬生生撐到今天,尷尬人偏遇尷尬事,陶小玲麵對這一切深感尷尬了。
“你不會殺我吧,我沒有怎麽著你……”陶小玲輕聲喃喃說道,腦海裏浮顯出診所一片血色,那天誰也想不到的活死人竟然會暴起殺人,留下一個不可收拾的爛攤子,才逼的幾個雇傭兵一把火燒了診所,今天會不會又是一場腥風血雨?陶小玲實在是不敢想象下去。
良久不見陳星有所反應,陳星朦朦朧朧中確實聽到陶小玲的喃喃自語,他也是想回個一兩句話,可惜沒有那個能力,身體漸漸進入深度休眠狀態,兩天時間的熱能補充,隻不過剛剛滋潤一下失活的超微智能細胞,想要達到超微智能細胞互相間活動狀態,靠日曬夜露卻是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
以地球物理理論來分析,三伏天的大太陽底下一個小時就可吸收到約15千瓦時能量,就陳星躺的角度,一天應該能有五個小時曬到太陽,兩天下來至少應該可以獲取15千瓦時的能量,且不說他太陽曬不到時吸吮著空氣中的熱能,單單這15千瓦時就足夠普通人身體所需數十天了。
1千瓦時的能量相當於800克米飯的能量,兩天下來陳星曬太陽就相當於吃了12公斤米飯,於普通人而言是要撐死的,而對陳星而言,這麽一點點熱能僅僅是維持肌體保持活性的最基本能量,還擺脫不了休眠狀態。
其實陳星吸收到的熱能量遠大於這些理論數值,他的吸熱細胞工作效率可以說是幾近百分百,隻能說幾近百分百,還有一些就是光的散反射,要不然百分百吸收所有熱能光能,陶小玲也看不到陳星麵貌模樣了。
完全吸收光熱能的人會讓別人看到什麽?什麽也看不到,有可能是一團漆黑,有可能甚至是真正隱形透明,這種事情誰知道呢,或許在深不可測的宇宙中心,有可能存在著完全吸收光熱能的大能吧。
盡管有大量的能量被陳星吸吮,但是相對於陳星而言,杯水車薪都談不上。
這個能量需求和小船與航母能量需求有得一比,普通人的細胞就好像是一葉孤帆,一點點風或者輕輕劃一下水就可以讓小舟靈活活動起來,而陳星的細胞就和數萬噸位的航母一樣,要動起來,需要的能量就不可想象之巨,但是一旦動作起來,兩者能產生的能量之比也是無法比擬的。
陶小玲哪裏知道這些能量動力之事,隻是知道人絕對不能在三伏天的大太陽底下任其暴曬,看陳星沒有反應,也就大著膽子簡單的給陳星做了個查體檢查。
檢查結果隻有一個,人可能還活著,不過和死人相差無幾。
“怎麽辦呀?我可被你這個瘟神害慘死了,把我工作害沒了,還有兩個月工資沒有拿呢,診所就讓你給害沒了,以後讓我哪裏去上班啊,讓我丟了工作又禍害到我家裏來了。”陶小玲突然悲從心來,多日的委屈終於化作淚流哭述出來。
麵對冰冷死寂的陳星,陶小玲抹了一會淚,嚎啕大哭了一陣,幸虧她家在深山,要不然讓人聽到還以為家裏死了人,可能是陶小玲發泄夠了,也可能被自己的舉動嚇著了,漸漸收住哭聲,卻又發起了呆。
任誰家裏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個活死人都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何況陶小玲還是一個姑娘家,若是讓人看到陳星這個模樣,怕是難說清楚是非曲直了。
“你說你害人不淺,死透了也好,半死不活的……”陶小玲突然又想起來手術室裏一幕,親眼看到矮胖醫生用手術刀切開陳星脖頸,然後就發生的一切。
“脖子,怎麽就忘了看看那個地方。”陶小玲急忙翻看陳星脖頸,越看心越驚,尼瑪的是自己眼花了還是遇到鬼了,陳星兩側脖頸皮膚幹幹淨淨沒有一絲傷痕。
抬頭看看太陽,又看看陳星身體側影,不是鬼,聽說鬼是不能在太陽底下存在的,還好看到有影子,鬼是沒有影子的。
仔細回憶手術室那個過程,清晰記得矮胖醫生一刀切下鮮血飛濺噴射而出,當時可把自己嚇的要命,第一次看到殺人場麵,隻能裝暈血的場麵記憶猶新,怎麽可能會眼花看錯了呢?
陶小玲又陷入兩難,先不糾結陳星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不管陳星是人是鬼,鐵定是一個極麻煩的瘟神,家裏放著這麽一個瘟神怎麽辦?
“玲子,玲子,回家了呀?”樓下驀然傳來一個老女人的叫喊。
這一聲叫喊可把陶小玲剛剛稍稍平複的心又一次提了起來,怕啥啥來,剛擔心有人過來就來了人了。
來人是陶小玲的大嬸娘楊麗花,陶小玲爸爸的嫂子。
大嬸娘老倆口一直留在老家,在山村村口開了一家雜貨店,大山裏麵隻有幾十戶人家,還都是留守的老老小小,雜貨店的生意極是不易,勉強著養活老兩口。
剛才村口看到陶小玲丟了魂似的匆匆忙忙往回趕,也不似平常回家先到自家小店轉轉問個好再回去,楊麗花心裏不放心特意做了一點吃的帶過來看看她。
陶小玲此時此刻哪裏需要什麽人來關心自己,但是又不敢不去開門,可大嬸娘要是上樓來怎麽辦?看到這個瘟神怎麽辦?慌亂之間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急切間衝進房間卷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床單被罩之類,拿起來一股腦的把陳星蓋的嚴嚴實實,然後才跑到陽台口對著樓下說道:“大嬸娘,我就下來,曬床單呢,好久不在家,都有黴味了。”
山裏人平日不喜大白天關緊大門,陶小玲因是心裏怕的緊了回家就把大門關的緊緊的。
楊麗花卻也不以為意,想著一個姑娘家城裏待久了學得城市姑娘的謹慎小心,不再是山裏姑娘那種拎個桶就著山上接下來的水管在院子衝涼的隨意,女孩家的有那一份謹慎矜持也是好的。
陶小玲一步三回頭的邊走邊回頭看,看床單蓋的好不好,有沒有露出陳星,萬一大嬸娘上樓來能不能發現貓膩。
陳星卻是被陶小玲一通床單蓋的隔絕了熱源來源,猶如一隻受傷海燕原本勉強飛在大海上,突然間的一陣狂風把它打落在波濤洶湧的海麵,瞬間功夫就被卷入深不見底的深淵,陳星的大腦真正陷入了沉睡,甚至僅有的一點點呼吸也漸漸淡弱,直至不讓人能察覺得到陳星還有呼吸。
陶小玲用手揉揉雙眼,深吸一口氣拿出一個衣服袋子打開大門,臉上憂鬱瞬間換成甜美可人的小女兒神態,衝楊麗花甜甜地叫了聲“大嬸娘好,你怎麽曉得我回家了?”
“好,這不好著呢,剛才看你村頭火燒眉毛似的緊趕慢趕往家跑,也不曉得來大伯家坐一息,才出得不見了大半年就忘了大嬸娘了呀?”楊麗花看著陶小玲眉開眼笑的說道,她家隻有一個兒子,平日裏也總是愛闖出來一些不大不小的禍事,所以一直感覺女娃兒來的比較親近,特別喜歡小叔家的玲子。
“大嬸娘,看你說的,忘了誰也不可能忘了大嬸娘和大伯呀,善民哥他好吧?”陶小玲心裏急的要命,可嘴裏和楊麗花扯起了家長裏短。
“這個不著調的小崽子好著呢,他那天不好這日子也就好過了,昨天還打電話回來說要過兩天回家,怕是在外麵混不過去了要回家躲一陣子吧”楊麗花一說起自家兒子就滿臉不樂意。
也怨不得一個做母親的不待見自己家兒子,陶善民可一點點也不善民可親,打小就惹是生非,初中沒畢業就說要闖蕩江湖,結果出去幾年坑蒙拐騙偷學得樣樣精通,偏偏時運不濟,好幾次失手被捉搞的家裏湊錢給他補窟窿,弄的楊麗花一說起兒子就歎氣搖頭。
陶小玲一聽得說起回家躲一陣子,心裏就突的顫了一顫,忙替陶善民辮駁道:“大嬸娘,善民哥心底還是非常好的,以前還不是年輕不懂事搭錯了朋友,這些年善民哥不是挺好的嘛,都曉得往家寄錢了。”說完又忙把手裏的衣服袋子塞進楊麗花懷裏又說道:“城裏買的一件衣服,估摸著合大嬸娘身,這是玲子的一點小心意。”
“喔吆吆,小玲子又怎麽給嬸娘破費買衣服,省著點,你掙錢也不容易,以後嫁人自己也好有一些底氣不是。”楊麗花是真心喜歡,越說越來勁,還把一個食籃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