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妍和林佳玉是最後到的,當大家看到還有胡海歌的時候,都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以為胡海歌是周航請來的。周航看到胡海歌的一瞬,有些詫異,但還是很熱情的跟他打招呼。
倒是胡海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真是不好意思,我不請自到,不知道你們歡迎不歡迎?”
“別人我管不了,但是我對你的態度很明確——不歡迎。”林佳玉接過胡海歌的話說。
林佳玉的話一出口,氣氛有些尷尬,縱使胡海歌巧舌如簧,此刻也不知道該怎樣對答。周航為了緩解氣氛,起身說:“來者既是客,歡迎。”
胡海歌對周航報以一笑,說:“謝謝。聽說你要走了,我也想借著這個機會跟你道個別。”
周航伸手擺出一個請的姿勢,胡海歌就坐在了蘇妍和林佳玉的邊上。林佳玉恨恨的看著落座的胡海歌,沒有再說話。
這場宴席,大家都刻意的回避送別兩個字,這兩個字在這樣的時刻不管以什麽樣的方式說出來都是傷感。不知道是誰提到了以前,就著這個話題,大家都想起了以往的一些事。
錦心說:“以前真好,雖然累還賺不到錢,但是我還是懷念那些日子,我一直記得最清楚的就是辦公室裏的那些紅色的椅子,那些鮮豔的顏色至今都印在我的心底,始終提醒我,我們曾經有過那麽一段快樂開心的日子。”
朱琪說:“是啊,有時候往往讓我們記憶深刻的不一定是多麽貴重,多麽重要的東西,也許就是心底裏那一瞬間出來的感受就成了此生永遠的記憶,有時候感受到的要比捏在手心裏的東西更能打動人,是因為那些感受是發自心底,觸動靈魂的,所以我們才會那樣記憶深刻。”
何馬說:“嗯,我也記得那一抹紅色,但是我和你們記得的原因又不大一樣,當然也有你們說的種種因素,但是更重要的是因為它們是我和何意一張一張搬上樓的。”說完,眼眶裏都是眼淚,他接著說:“記得它們是因為隻要我一想起何意就會想到我們搬椅子時候的一幕。”
林佳玉本來在提起那些紅色的時候就已經很難過了,又聽到何馬提起何意,心裏的悲傷再也掩藏不住,淚水一滴滴的落下來。蘇妍看著林佳玉說:“佳玉,別太難過了。如果何意還在,他一定不願意你這麽難過。”
周航看到大家這麽難過,站起來舉杯說道:“這是我們大家的顏色,它給了我們多少動力和靈感,隻有我們知道,它總會在我們覺得心情黯淡的時候適時出現,點亮我們的眼睛,讓我們明白這個世界除了金錢還有很多需要我們去追求的東西,比如理想,比如我們對待某件事情的態度。所以,它應該是一個給我們正麵力量的顏色,它會在我們覺得難過的時候提醒我們別再悲傷,也會在我們遇到困難的時候告訴我們努力向前。所以,我們要帶著這樣的力量好好地,努力的活著,隻有這樣,才可以告慰逝去的青春,才會在有一天老去的時候大聲的向心靈喊一句話——我們的青春不狗血,我們曾經努力過,我們曾經活的很好,很快樂。”
聽著周航的這些話,林佳玉抹去臉上的淚水,也起身舉杯說:“對,我們的青春不狗血,我們要努力,要活的精彩,要活出自己。人一世不長,要活出自我,但不能自私,我曾經自私的活過一段時間,也就是我坐在輪椅上的那幾年,那些日子,我就那樣自私的活著,我以為隻要我封閉著自己就不會有痛苦,可是正好相反,那段時光是我這輩子經曆的最痛苦的日子,因為那個世界裏除了我自己再也沒有任何人,那樣的世界是空的,空到麻木,空到不知道自己還活著。我要感謝你們把我帶出來,讓我再一次看到這個活著的世界,這種感覺真好。所以,借為周航送行的酒,我敬大家。”說著一飲而盡。
看著林佳玉的酒杯變空,周航開玩笑的說:“好啊,佳玉你假公濟私,借我的酒還不跟我商量。”
聽了周航的話,剛才還神色凝重的一夥人立馬哈哈大笑。看著大家笑得那麽開心,蘇妍也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她看著周航眉間的神情,知道周航這樣說是為了大家不難過,他總是這麽無私,什麽時候都首先想到的是別人,無論什麽樣的場合,也無論什麽樣的境況,他都會盡力的照顧所有人的感受。
就是蘇妍看向周航的那一個眼神,深深的觸動了胡海歌的心,因為他在蘇妍的眼裏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這種東西並不是愛情,但是也並非純粹的友情,他想:“也許是憐惜吧,夾雜著一絲愛慕的憐惜。”
蘇妍抬眼間看到胡海歌正盯著自己看,並沒有說話,隻是對他笑了笑,胡海歌本就在看著蘇妍出神,看到她抬眉間的一個淺淡笑容更是呆住了,他忍不住叫道:“蘇妍。”
蘇妍本已轉身,在聽到胡海歌叫自己名字的時候,轉身問:“怎麽了?”
“哦,沒事,我,我是想……”
正當胡海歌為沒有合適的理由說話的時候,林佳玉端著酒杯,拉了蘇妍,說:“走,我們倆一起去敬周航一杯酒。”
看著蘇妍被林佳玉拉走,胡海歌隻是看著蘇妍的背影發呆,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胡海歌的眼前總是會不定時的閃現出蘇妍的模樣,她的笑容,她的眉眼都成為了胡海歌回憶中的最重要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