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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星之朗

  周航今天應該是最高興的,‘星之朗’第一期的樣板馬上就要出來了。還有什麽比親自目睹自己的成果展現在眼前更高興的事呢?創辦‘星之朗’他頂了很大的壓力,作為‘鼎盛集團’的唯一繼承人,父親希望他可以幫他打理公司,可是好話歹話說盡,周航隻一個念頭,要做自己喜歡的事,他認定此生都與文字分不開了。他拒絕父親任何的資助,自己苦苦的追尋自己的夢。然後,他又認識了蘇妍,林佳玉,還有何馬,錦心他們。從一個喜歡文字的人到一群喜歡文字的人,他愈來愈放不下。然後就有了一個念頭,創辦了‘星之朗’。


  他看著簡陋的辦公室,笑了,想:“這可能是史上最簡陋的辦公室了。”所有的東西都是從二手市場淘來的。好幾張辦公桌的桌麵都有些變形了,桌上的電腦雖說夠人手一台,但是新舊不一,整間房子裏最新鮮的色彩該數那些椅子了,那大紅的顏色在這略顯灰暗的空間裏顯得很滑稽。周航不喜歡這樣的顏色,可是看在價格的份上還是勉強接受了。後來聽了林佳玉的話,也會偶爾覺得這些椅子很可愛了。


  林佳玉說,你們別小看這俗氣的顏色,在心情極度灰暗,你怎樣努力都找不到靈感的情況下,它是會偶爾的讓你靈光一現的。


  現在回想一下,林佳玉的話是有那麽一些道理的。


  蘇妍和周航的辦公桌是相對並著放的,,緊挨著百葉窗。其他人的都隨意的擺放,但為了節省空間,都是兩兩相對並在一起的。林佳玉和何意,錦心和朱琪,何馬的就橫著放到了錦心和朱琪的旁邊,開始還和她倆的桌子中間留個空隙,後來由於他的東西老是被自己給擠下去幹脆就橫著並了過去。


  周航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著這些橫七豎八的桌子,想著何馬的話來安慰自己。


  何馬說過,在那些刻意擺放的整齊規劃的辦公室裏,無法找到感覺,隻有我們這樣的辦公室可以讓思想自由的飛。


  周航看看表,快八點了,他們也快來了吧。他習慣性的看向窗外。一個熟悉的身影闖進他的眼睛裏,是蘇妍,她就連走路的樣子都那麽好看。頭微微的昂著,上身一件鵝黃色緊身打底衫,外加一件黑色小西裝,下著一條黑色微喇長褲,腳上一雙黑色小皮鞋,手提一個黃色小包,長發束成一個馬尾。那樣子說不出的美麗,還帶有一點點的俏皮。蘇妍後麵是林佳玉,林佳玉一邊翻著包包,一邊跟她前麵的蘇妍說著什麽。


  周航看著她倆走了進來,說:“林佳玉,你是不是又忘了拿稿子了?”


  林佳玉嘻嘻一笑,說:“總編大人,我有那麽健忘嗎?我今年才剛剛26歲。健忘症要46歲才得的。”說著坐在她的座位上,拿著稿子晃了晃。


  蘇妍看著林佳玉的手說:“佳玉,你拿的什麽?”


  “昨晚趕得稿子唄。”說著自己也去看,“完了,我怎麽把空白的打印紙拿來了。真是個笨蛋。”林佳玉苦著臉說。


  周航笑了,說:“林佳玉小姐,你什麽時候會認真的去做一件事情?我看你啊,不是健忘,你就是這輩子轉世的時候被孟婆多灌了一碗迷糊湯,你什麽時候能清清醒醒的啊。快回去拿去。”


  林佳玉看看周航,又看看蘇妍,不情願的說:“好吧,遵命。”說完極不情願的走了。


  蘇妍問周航:“昨晚又加班沒回去嗎?”說著走到桌邊拿起那盆小小的植物,放到了窗台上。


  周航知道那個小盆栽是蘇妍和韓希分手的那天,蘇妍買來的。他無法肯定蘇妍買那個小東西的原因,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植物一定和韓希有關聯。他看著蘇妍的後背說;“沒有,反正回去也是一個人。”


  蘇妍轉身看看周航,突然發現,周航其實挺帥的。1米75的個頭,方臉劍眉,眼睛亮而有神,闊鼻闊嘴。她停了一下說;“哎,周航,我們認識這麽久,怎麽我現在才發現你其實挺帥的。”


  “這的問你啊,你的眼中兩年前是韓希,一年前是它。”說著指著剛被蘇妍放到窗台上的小植物,“現在又有了一個胡海歌,你什麽時候有好好看過我?”周航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聽到‘韓希‘兩個字,蘇妍心裏還是痛了一下,但是她依然衝周航笑了笑說:“你就是會胡說八道。哎,對了,胡海歌如果來了坐哪兒?”


  周航看了看這個平方不算太大卻顯得空曠的辦公室:“就這麽大地方,來了隨他挑,他還有他自己的畫室,一周能來這裏一天,我都覺得給足我們麵子了,至於我們給他的那點兒報酬,我自己都覺得拿不出手。”


  “什麽拿不出手啊?”何意推門進來,一邊往裏走一邊問,後麵跟著錦心,朱琪,還有何馬。


  “哦。沒什麽,我跟蘇妍聊天呢,人都到了吧?”周航回答何意提問的同時,看了看大家。


  “哎?奇怪了,蘇妍到了,林佳玉呢?”何意問。


  “這個一點兒也不奇怪,回去拿稿子了唄。”何馬答道。


  蘇妍看著何意疑惑的眼神說:“收起你那懷疑的眼光,這是真的。”


  正說著,隻聽外麵一陣鞋子和地板快速相撞的聲音愈來愈近,接著門一響,林佳玉衝了進來,站在那兒呼哧呼哧的喘氣。


  那邊的何意遞給她一杯水,無奈的搖了搖頭。林佳玉看著何意的樣子,剛喝進嘴裏的水,噗的一下,全吐了出來。


  何意看著自己身上的水說:“你個姑奶奶,有這麽好笑嗎?”


  林佳玉無辜的瞪了一下眼說:“不怪我,誰讓你給了我水,又讓我笑的。”


  “我說你有沒有良心啊?還賴上我了。”何意說。


  “小氣鬼,跟你開玩笑的,你還急了。”林佳玉說完隨手把杯放到了何意手中,轉身去自己桌上了。


  何意看看手中的杯,又看看林佳玉的杯,說:“即生我,何生玉?”


  錦心和朱琪互相看看,又一起看向何意,說:“生玉隻因有何意。”說完兩人都咯咯的笑了。


  周航看著這一群人說:“逗也逗了,笑也笑了,同誌們,你們的大作呢?”


  林佳玉首先跑了過來:“快點兒給你,它是害人精,你收了它吧。”


  接著何意,何馬,錦心,朱琪都拿過來自己的稿子給了周航。蘇妍的是最後遞給周航的。周航收好稿子,正要說話,門響了。


  打開門的瞬間,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門外的人,是胡海歌。周航站了起來,對他說:“歡迎你,‘星之朗’的第一位美編。”說完帶頭鼓掌。


  蘇妍也站了起來,說:“我也歡迎你。”


  胡海歌先暫時拿把椅子坐在了蘇妍和周航並著的桌子邊上。看著這簡陋的房子和這一群開心的人,突然有一種感悟:快樂和房子大小,錢財多少沒有關係,它和心情有關,和同誰在一起有關。


  周航看了看大家,說:“今天我們每個人都交了自己的一篇稿,另外你們每個欄目還得選出那些好的來搞,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才華橫溢,但是,光靠我們自己是無法做雜誌的,我們還需要很多優秀的來搞,所以現在我們必須抓緊時間來做這項工作。好了,都去工作吧。”


  看著他們一個個的都去忙了,周航看看胡海歌說:“再一次歡迎你的加入。”


  胡海歌笑了一下說:“我今天的工作是什麽?”


  周航略微一想,看了看桌上他們剛交過來的稿子,拿了遞給胡海歌,說:“配圖的事就交給你了,我知道你還有畫室要忙,所以這些你可以拿回家去看,以後每周一你來拿一次,周三送回來,這樣也不會太影響你畫室的事,你看好嗎?”


  胡海歌說:“我要不答應,那我就是世界上最傻的人了,哪裏還有比這個輕鬆的工作?好,我接受。今天我畫室沒有事,就在這裏了。從明天開始,我一周來拿一次。”


  他邊說邊拿起了一份稿子,是蘇妍的。


  胡海歌拿著那些文字,看看蘇妍,蘇妍也正好在看他。在他們目光相接的那一瞬,蘇妍莞爾一笑,胡海歌有瞬間的眩暈,蘇妍的笑容就像她自己的文字一樣,清新,淡雅,入眼即刻入心底,讓人無法忘記。


  蘇妍其中有一段寫到:春天的雨最是纏綿,那斜斜飄落的雨絲是風兒訴不盡的思念。我願化作一隻相思的蝶,在風雨中折斷翅膀,從此,我不再飛翔遠方,隻想與你相依,到地久天長。


  胡海歌看著蘇妍的文字,抬頭看了看正在凝神看稿的蘇妍。此時,陽光正好射到蘇妍的桌上,她整個身子都浸在陽光裏,明媚,好看。


  胡海歌忘情的看著這幅畫麵,拿了紙筆,頃刻間畫出了一幅畫,畫中有斜斜的雨,有飛舞的蝶,還有凝神的女子。女子略微的抬頭,淺淺的笑容,深邃的眼睛都融入了這幅畫中,也刻進了胡海歌的心裏。


  周航看到了胡海歌凝神的樣子,看到他看蘇妍,看到他拿紙拿筆,一直看到他放下紙筆,知道他的作品已經完成了,也知道作品的主角是蘇妍。他站起來走到胡海歌身旁,他想要看一看胡海歌的畫是否真的如蘇妍說的那麽好。


  看到畫的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認蘇妍是正確的。胡海歌的畫能夠擊到人的心底,給人一種震撼。那幾乎接近原始的色彩,淡淡的雨,淡淡的容顏,沒有一絲的華麗與張揚,卻能夠讓人過目不忘。他知道,隻要有胡海歌在,蘇妍永遠都不會看到他的存在,雖然他也不確定蘇妍現在是不是已經愛上了胡海歌,可終究會有那麽一天。


  在周航看畫的時候,林佳玉也看到了。她拿筆敲敲桌子叫何意,何意看了看她說:“怎麽了?”


  林佳玉衝周航的方向呶呶嘴,輕輕的說:“看他糾結的,不知道怎麽了?看了胡海歌的畫,就這樣了。我過去看看胡海歌畫的什麽。”


  說著就湊了過去,這一看就呆了,忍不住喊道:“胡海歌,你畫的真好,哪天也畫畫我吧。”引得何馬,錦心,朱琪都往這裏看。


  蘇妍收回正在看稿子的眼睛,也看向胡海歌,帶著一絲疑惑。結果看到所有人都在看她,就笑了。


  “你們都盯著我幹嘛?我的妝花了嗎?’


  林佳玉跑過來拉過蘇妍說:“你看看,有人侵犯你的肖像權了。”


  蘇妍看到畫,眉皺了一下,隨而展開,說:“這不是我,這是我寫的一幅畫麵。肯定是胡海歌為我的文章的配圖。”說著用疑問的眼神看了看胡海歌。


  胡海歌點點頭,對著一群好奇的人說:“是的,我剛看了蘇妍的文章,就畫了,這也是我的工作。”


  林佳玉不懷好意的笑笑,對胡海歌說:“是不是蘇妍,你知道,蘇妍知道,我們更知道。你喜歡蘇妍又不是什麽秘密,我們都知道,你還不好意思了。那天的勇氣哪裏去了。”


  胡海歌大方的說:“對,我畫的是蘇妍文章的背景,但我並沒有否認是蘇妍啊。”


  在大家的說聲笑聲裏,周航始終麵含微笑,沒有說話,隻是偶爾看看蘇妍。他看到蘇妍對他們的玩笑總是一笑置之,沒有喜或者不喜的表現,好像他們說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隻是那樣淡淡的笑。


  胡海歌這一天都和他們在一起,他感覺自己從來都沒有這麽的放鬆過,從身體到心裏。這一天,蘇妍就一直都在他眼中存在著,不停的看稿子,時而會凝思一下,時而又會去翻剛才看過的比較一下。胡海歌看著她想“她認真的樣子也這麽好看”。


  一天下來,所有的稿子敲定。蘇妍的‘書墨文妍’在來稿中選了五篇加上她自己的一共六篇;林佳玉的‘妙語佳句’也是六篇;朱琪的‘琪談古今’五篇;何意和何馬也是五篇。周航作為總編,代表“星之朗”寫了‘致讀者’,外加一篇自己的作品。胡海歌今天成績最多,他一個人完成了所有文章的配圖,他知道這種力量是蘇妍給的,看見蘇妍,創作的意願和靈感源源不絕的在腦海裏翻滾,直至躍然紙上。


  天色已經漸漸地暗了,遠處有點點的光亮透過窗照進來。所有人都沒有要回去的意思,他們在熱烈的談論著關於理想和未來,還有‘星之朗’。‘星之朗’在他們每個人心中不隻是工作,還承載著他們的未來與希望。


  周航看了看窗外越來越多的光,說:“我們今天就到這裏吧,明天我們‘星之朗’第一期的樣版就出來了。”說完看了看胡海歌,說:“海歌,你今晚還得加班做一下我們的封麵,我不想用現成的模特圖片,我需要一些簡單但是有特色的圖畫,最好可以凸顯我們第一期的主題‘回憶’。你做好了給我發我的郵箱裏。”


  胡海歌拿著畫筆一下一下的敲著桌子,思索著說;“那天在草地上鋪的帆布上的圖畫,你們覺得怎麽樣?封麵就以紫色打底,金色的星星既突出了‘星之朗’中的‘星’,也突出了‘朗’,一箭雙雕。而夜空本身就可以讓人產生無數的遐思,遐思中也包括回憶。”


  蘇妍看了看周航說:“我覺得可以,無論是色彩還是寓意都不錯,而且還可以突出我們的主題。”


  周航想了一下說:“嗯,就用這個吧,你們還有不同的意見嗎?”說完看了看何馬,何意,錦心,還有林佳玉。


  林佳玉首先搖頭,其他人也表示沒有。周航說:“好吧,我們就這樣定了,明天做出樣版看看效果。稿子我們都敲定了,圖也好了。我們明天就可以看到‘星之朗’的樣版了,為了慶祝他的橫空出世,今天我請客,我們吃飯去,店,你們隨便選,菜,你們隨便點,酒,我們放開喝,今晚高興,我們也奢侈一次,款待款待自己的嘴巴和肚子。”說完看了看大家,爽朗的說:“同意的舉手。”


  林佳玉興奮的把手舉過了頭頂,說:“我同意。”


  周航的話感染了所有人的情緒,何意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走了,臉上帶著笑,嘴裏還吹著口哨,隻是調子南腔北調的,聽不清他吹的是什麽曲子。錦心和朱琪也在收拾桌子上的稿件,何馬討好的對她倆說:“幫忙整理下啊。”說完指指自己的桌子。朱琪抬頭說:“好啊,我們可是收費的。”何馬兩個指頭打了一個響聲說:“嗯,OK,先賒賬,年底還。”


  蘇妍聽著他們鬥嘴的語言,又看了看周航大聲說:“我有個提議,‘星之朗’是我們大家的心血,在場的每個人都有份,所以我們沒有理由讓周航一個人請客。這樣吧,我們每個人都出一份,至於出多少抽簽來決定。規則是寫八個紙條,紙條上的數字不同,每人拿一個紙條,拿到多少就出多少錢,怎麽樣?”


  胡海歌表示同意,在他看來,錢花多少都沒有問題,關鍵是這樣帶著玩的性質去吃飯,本身就已經身心愉快了,這樣的飯一定會吃的很開心。


  錦心,朱琪,何意,何馬都表示同意,隻有林佳玉在那兒雙手合十的念叨。她說:“天靈靈,地靈靈,所有神仙都出洞,保佑我抽個最少的。”


  隨後,由蘇妍把八個紙條都寫好了,三個一百的,四個五十的,還有一個二十的。


  蘇妍寫好後分別把那些紙條團了團,放到了桌上,說:“好了,誰先來?”


  胡海歌說:“我來吧。”說著拿了第一個。接著都拿了紙條,。


  紙條顯示胡海歌,蘇妍,周航三個都是一百,錦心,朱琪,何馬和林佳玉都是五十,何意二十。


  林佳玉看著何意手裏的那個二十,說:“各位神仙大人,你們可是認錯了人?怎麽二十會讓他給得了呢?”說完一臉疑惑的看了看天。


  何意也抬頭看了看天,說:“神仙大人哪是你一個小姑娘能指揮的了的……”


  蘇妍看看他倆,說:“你倆是不是撐得慌,如果是就繼續,我們可是要去吃飯了。”


  倆人一聽蘇妍的話,馬上停了。周航看了看窗外,說:“快走吧,天都這麽晚了。”說完,向門口走去。


  他們八個人走在街上,那就是一道獨特的風景。


  林佳玉和何意走在最前麵,兩個人偶爾會他逗她一下,她打他一下;錦心,朱琪和何馬在中間,錦心挽著朱琪的胳膊,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說著什麽,偶爾看看前麵的何意和林佳玉,不時的笑笑;何馬走在朱琪的邊上,沒有說話,突然,他停了一下,扭頭對走在他身後的周航說了一句什麽,周航快步趕上來和他並排走。旁邊的朱琪和錦心看周航過來了,也湊過來和他們倆一邊走一邊聊。


  最後麵就剩下胡海歌和蘇妍了,胡海歌看看蘇妍,蘇妍也正看他。倆人都笑了笑,就跟在他們身後慢慢的走。胡海歌和蘇妍走在一起總有一種想牽她手的強烈衝動,可是,他又害怕,害怕自己的冒失會傷害蘇妍。在他的感覺裏,蘇妍心裏有一道不會輕易被人攻破的防線,他不知道該怎樣去對蘇妍。他知道那天的勇敢有酒精的作用,可是他不願一次次的借助酒精來表達自己的語言。


  蘇妍現在就走在胡海歌的身旁,離他那麽近,胡海歌卻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自己對蘇妍的愛慕。當他鼓起勇氣想要說的時候,走在最前麵的林佳玉和何意已經找到了飯店。他們大聲喊道:“我們先進去了,你們快點兒。”


  錦心扭頭對胡海歌和蘇妍說:“馬上到了,快點兒。”說完等了他們一下,六個人一起進去了。


  飯店的菜還是挺快的,一會兒就擺了一桌子不算豐盛但還實惠的飯菜。一群餓極了的年輕人,一會就消滅了一半。


  看著這一桌子的菜,周航問:“要酒嗎?”


  何馬說:“要,今天我們大家高興,要不醉不歸的。”


  “好,今天我們也來模仿一下古人,飲酒作詩,我們的詩不必拘泥於任何形式,不必太求押韻,隻求我們說的痛快,今天我們要徹底放縱一次。我們先用藏頭的形式給‘星之朗’來個祝福詩吧。這藏頭的一句話就是:星之朗,未來屬於你。正好八個字,我們一人來一句,第一個說完的人指定下一個由誰來接,接上的要飲一杯酒,怎麽樣?”


  林佳玉站起來拍拍手說:“太棒了,我來第一句,免得別人指我,聽著啊。”說完頭一偏,看著窗外吟道:“星稀月圓點滿天。”然後端著酒杯指著何意說:“你來。”


  何意抬眼看看林佳玉,又看了看這一群人,搖頭晃腦的說:“之乎者也吟不斷。”說完端起酒看著胡海歌。


  “朗朗乾坤誰人定”胡海歌說完拿起酒杯向何意做了一個幹杯的動作,一飲而盡,然後看向蘇妍。


  “未語先聞墨客言”蘇妍說完端起酒杯看著何馬。


  何馬叫了一個好,脫口而出:“來去往複多少載”說完喝了手裏的酒看看錦心,又看看朱琪,說:“還是錦心來吧。”


  錦心皺了下眉,略一思索,說道:“屬意才子嬌紅顏”說完喝了酒看著朱琪,讓她接。


  朱琪想了想說:“於心難訴往日衷。”說完也喝了看著周航說:“老大,你來收尾吧。”


  周航看了大家一眼,說:“你我相識紅塵緣。”說完也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當所有人都對完的時候,林佳玉說:“好,一個比一個好,我來給你們連起來念一下。”


  星朗月圓點滿天,

  之乎者也吟不斷。


  朗朗乾坤誰人定,

  未語先聞墨客言。


  來去往複多少載,


  屬意才子嬌紅顏。


  於心難訴往日衷,


  你我相識紅塵緣。


  林佳玉念完後,自己倒了一杯酒,說:“我們再幹一個,祝願‘星之朗’未來輝煌,也希望在座的我們前程似錦。”


  大家都斟滿了酒,舉杯碰了。


  看著林佳玉每天咋咋呼呼的,卻是最不勝酒力的,兩杯下肚,已經有些暈暈乎乎了。她看了看周航,吸了吸鼻子說:“老大,接下來該幹嘛了?”


  周航看著林佳玉笑了,說:“暈了吧,你說吧,今晚的題目由你來出,你不是天天都想當老大嗎,今晚就給你個機會,我們都聽你的。”


  林佳玉傻傻的笑了笑,說:“;你說的啊,不許反悔。”


  “我說的,不反悔。”周航說。


  林佳玉帶著微醉的神態,一手托腮,一手繞著自己的長發,臉色微紅,潔白的齒咬了咬紅紅的唇,狡黠的笑了一下,說:“我們來對對聯,我出上聯你們對,對出一個我就喝一杯奉陪,你們敢不敢應戰?”


  何意哈哈一笑說:“呦,你這是要舌戰群儒啊,巾幗不讓須眉,夠膽略。”說完衝林佳玉豎起了大拇指。


  林佳玉雖然有些醉了,但也清楚自己掉進了自己挖的陷阱裏,她略微清醒一下說:“哪有那麽簡單,我是有條件的。”


  蘇妍此時隻是一個勁的看著何意笑,她扭頭對胡海歌說:“何意慘了。”


  胡海歌還在琢磨蘇妍的話的時候,隻聽到林佳玉說:“我的條件就是第一要限定時間,第二嗎,我要找個幫手,替我拿拿杯,喝喝酒什麽的。”


  何意現在已經知道了林佳玉的意思,馬上笑嗬嗬的對林佳玉說:“玉姐姐,那您一定要三思,要找就找一個力氣大的,酒量高的,還能替你老人家多擋幾杯,比如這位。”說完指著何馬。


  何馬看著何意說:“恐怕你的這位玉姐姐意不在此啊,她隻想讓那個替他擋酒的家夥醉趴下了,趕緊閉嘴,所以她一定會選一個酒量最差的,力氣最小的,是吧,玉姑娘,在下說的可對?”


  林佳玉滿意的點點頭說:“正確,但是這裏誰的酒量最差,我還真不知道,你們給指點一下?”說完故意拿詢問的眼光挨個看過去。


  所有人的眼睛此時都盯著何意看。何意兩邊看看說:“你們真不夠意思,明明是蘇妍酒量比我還差的,都看我。”


  蘇妍看著何意說:“我去倒也可以,隻怕你的玉姐姐不答應。”說完看著林佳玉說:“是不是,玉丫頭?”


  林佳玉看著何意說:“過來吧你,先替本姑娘拿著杯。”說完隨手拿了一個杯,遞向何意。


  何意接了,看看大家說:“各位高抬貴口,能不說就不說,你們都是才子佳人,不說我也知道你們的文采過人,還有那……”


  “好了,我們先來第一個。”林佳玉打斷何意的話說:“我先聲明,我今天的權力是老大賦予的,一切我說了算,你們誰不好好對我的對聯,就一個字:罰酒。”


  “是兩個字,姑奶奶。”何意看著林佳玉的醉態,無可奈何的說。


  林佳玉瞪了何意一眼說:“就你學過一二三。”說完看了看大家說:“聽著啊,‘一來二往真君子,四次三番假小人’半分鍾時間,誰來對?”


  “誠心實意良善輩,欺上瞞下惡滿盈。”蘇妍一邊說,一邊看著何意笑。


  何意倒了一杯酒遞向林佳玉,林佳玉大眼一瞪說:“你喝。”


  何意看看酒杯,又看看林佳玉,然後瞪了一眼蘇妍,喝了。


  林佳玉看著何意喝酒的樣子,說:“仰頭一杯酒,幹了。”


  蘇妍接著說:“抬眼一個人,傻樂。”


  何意不用林佳玉說,倒酒自己喝了。


  錦心看著林佳玉說:“我還有一個,‘秋後一枝花,謝了’這個算不算。”


  林佳玉說:“算,倒酒。”說完從何意手裏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說不出的豪爽。


  大家都被林佳玉的豪爽給帶動起來了,何馬一句‘舉手一枝梅,送你’也讓林佳玉喝了一杯。


  林佳玉和何意已經喝多了。兩個人已經不給別人出上聯了,一個勁的碰杯。


  周航看著說:“我們今晚就到此結束吧,明天還要上班呢。這樣,我看我和朱琪,何意一起,送了何意,再送朱琪回去,何馬和錦心,林佳玉一起走。”


  說完又看看胡海歌說:“海歌,你照顧下蘇妍,和錦心他們一起吧,都多多少少喝了點兒酒,我不放心。”


  胡海歌說:“好,我送蘇妍回去,反正一個出租車也不夠。”說完又對何馬說:“你和林佳玉錦心先走,我們後麵。”


  何馬和錦心扶著林佳玉走了,林佳玉一邊走還一邊嚷嚷著要何意給她倒酒。


  周航和朱琪也扶著何意走了,胡海歌看了看蘇妍說:“我們也走吧。”


  蘇妍點點頭,和胡海歌一起出來了。胡海歌看看街上一輛輛疾馳的車說:“我去打車。”


  蘇妍製止了他,說:“我們走會兒吧,我現在不想回去。”


  胡海歌看看蘇妍,點了點頭,和她並排走著。他們一直都沒有說話,走了很遠。走到一個廣場邊上,蘇妍停了下來,找個地方坐下了。胡海歌坐在她的邊上,看著昏黃的燈光下,蘇妍那小小的充滿寂寞的臉,心裏莫名的疼。他抬頭看了看天上那幾顆亮亮的星,向它們祈禱:願我眼前的這個女孩不再孤單寂寞,願她這一生都能開心快樂。


  他對星星說完這些話,眼光看向蘇妍。當他看到蘇妍的神情的時候,他知道,星星幫他實現不了願望。蘇妍的孤單在心裏,隻有她自己願意放下才可以。胡海歌看著蘇妍說:“蘇妍,你應該快樂的活著,你應該有新的生活,你應該試著去接受愛你的人。”


  蘇妍的淚順著臉頰落下來,她緊緊的咬著嘴唇,遏製著悲傷。此時,黑色外衣所掩飾的堅強已轟然倒塌,她隻是一個小小的女子。也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她白淨的臉微微發紅,直直的長發披散在肩上,發絲隨微風輕輕的飄。她抬起頭,看著胡海歌說:“你是真的愛我嗎?”


  胡海歌點點頭,鄭重的說:“是真的。你不知道我見不到你的時候有多麽想你,現在,我的思想了就隻有你一個人了,沒有你我什麽也做不了,包括我曾經最引以為榮的畫畫,現在一拿畫筆,滿眼裏出現的都是你,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沒有你,我該怎樣去繼續我以後的生活。”


  “蘇妍,你相信我說的話嗎?”胡海歌低低的問。


  蘇妍眼裏含著淚說:“信,我相信。”


  胡海歌輕輕拉了蘇妍的手,為她拭去眼淚,擁她入懷,說:“蘇妍,一切都過去了,對嗎?”


  蘇妍點點頭,說:“海歌,韓希永遠是我心裏的痛,我帶著他來接受你的愛,對你不公平。我不想這樣傷害你。你是好人,你應該找一個一心一意對你的人。”


  胡海歌帶著驚喜說:“你是因為這樣才不接受我嗎?不是因為你不愛我。”


  蘇妍點點頭,胡海歌興奮的對蘇妍說:“不怕,我不怕,隻要在你心裏有我一點點的位置,我都已經很開心了,至於其他的,我相信我的愛可以讓你忘了過去。”


  蘇妍靠在胡海歌的懷裏,仰望著天空,說:“今晚的夜真美。,星星真亮,很長時間我都沒有這樣靜下心來,欣賞它們了。思想裏缺少了這些,真是一種缺憾。海歌,你呢?你喜歡這些嗎?”


  胡海歌用欣賞的眼神看著蘇妍,說:“蘇妍,你知道你有多美嗎?”


  蘇妍疑惑的看了看胡海歌,淡淡的說:“不知道。”


  胡海歌看了看遠處,又抬頭看了看天,指著那些亮亮的星,說:“它們在你眼裏有多美,你在我心中便有多美。”說完又低頭看著蘇妍的眼睛。


  此時,蘇妍的眼角還有剛才殘留的淚痕,胡海歌撫著那些淚痕,說:“韓希的事,不是你的錯,這一切都是天意。你想想,如果沒有發生以前的一切,紫晴還在,韓希還在,我們還會相遇嗎?所以,你根本無力改變什麽。現在,韓希也已經結婚了,你隻有忘了他才是對他最好的祝福。”


  蘇妍說:“我知道,他現在和一藍在一起,他們有他們的生活,我也應該開始我的生活。”說完看看胡海歌。


  胡海歌笑了,伸出食指勾了一下蘇妍的鼻子,說;“終於開竅了,不枉我一晚上的苦口婆心了。”


  蘇妍也笑了,看著蘇妍的笑容,胡海歌比任何時候都開心,他知道,蘇妍的心正慢慢地向他靠過來。


  這個晚上對胡海歌來說是值得回憶的,他送走蘇妍,一路笑著回來,泡了個熱水澡,進了臥室,首先看得到是床頭櫃上紫晴的照片。照片上的紫晴燦爛的笑著,眼睛裏溢出滿滿的幸福。


  胡海歌看著紫晴的照片,心裏充滿了愧疚,這麽鮮活的一個生命,就這樣消失了。然後他又想起了蘇妍,想起蘇妍憂鬱的眼睛,想起她在微風裏飄飛的發。他告訴自己,一定好好的對蘇妍。


  胡海歌找來一個小儲物箱,他把紫晴的照片和一些帶著紫晴回憶的東西一件件的放了進去,每放一樣,他的心都會顫抖一下,這些東西帶給他的不止是對曾經的記憶,它們帶著的還有兩顆相愛的心。現在一切都隨著紫晴的離去塵封在了這一個小小的匣子裏。胡海歌放完東西,鎖上匣子,隨著鎖進去的還有他和紫晴的過去。他不停的告訴自己,一切都過去了,就像告訴蘇妍一樣。


  胡海歌今天本來是不用去‘星之朗’的,可是他想起了蘇妍,想起了周航說今天‘星之朗’的第一期樣版會做出來。他看看表,還是開車去了。


  胡海歌剛走到他們那個辦公樓門口,就聽到了林佳玉的聲音傳了出來。


  “這個封麵太漂亮了,尤其是顏色,我超喜歡的。”


  看到他推門進來,林佳玉跑過去拉他過來,說:“你快過來看看,太棒了。”


  胡海歌看到何意,錦心,朱琪,何馬都圍在周航和蘇妍的桌子邊上,何意手裏拿著‘星之朗’的樣版,那淡淡的紫色確實如林佳玉說的一樣,散發著一種吸引人的光芒,‘星之朗’三個字周圍是八顆小星星,閃著耀眼的光。


  胡海歌走過去,從何意手裏接過書,翻開第一頁,是周航寫的一篇‘致讀者’,再往後是蘇妍的欄目‘書墨文妍’。其中有蘇妍自己寫的‘回憶的天空’。其中的一段文字是這樣的:

  “回憶是一首動聽的歌,即使忘了歌詞,還可以憶起旋律;回憶是一句讚美的話,即使忘了說話的人,還可以憶起當時的心情;回憶是一張老照片,即使容顏老去,還可以在這兒尋找曾經。”


  胡海歌看著蘇妍的文字,心裏有一種寧靜。他繼續往後翻,看到各個欄目都各有特色。忍不住說:“這本雜誌太好了。”


  林佳玉在一旁說:“大畫家,哪有我們自己誇自己的道理。”


  胡海歌看了看林佳玉,說:“即使沒有我的參與,我也會這樣說的,好就是好,我隻是站在一個讀者的角度去說的。”說完又看向周航,說:“咱們一定會成功的,‘星之朗’的明天一定會是輝煌的。”


  正如胡海歌說的一樣,‘星之朗’的發行前所未有的暢通無阻,一周時間下來,在所有期刊雜誌中排在第二。看著這樣的成績,所有人都幹勁十足,越發努力。


  這三個月以來,‘星之朗’正在慢慢的步入正軌,胡海歌一周來兩次,一次拿稿,一次送稿。他已經漸漸的適應了這樣的工作方式,也慢慢的喜歡上了這份他本不需要的兼職工作。


  蘇妍和林佳玉還依然住在一起,兩個人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偶爾會各自去約會,她們的生活也像‘星之朗’一樣慢慢的步入了正軌。胡海歌有時候會接蘇妍去他家客串做他的模特,林佳玉有時也會跟去。


  周航現在在雜誌行業裏做的風生水起,成了業內的名人,經常會有很多電視台或者其他雜誌找他做專訪,他一般不接,他最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高調做事,低調做人,不可以太張揚。


  還有何馬,朱琪和錦心,他們現在都小有名氣。在別人口中,他們是作家。可他們仨卻說,作家不敢當,在中國這個這麽大的文學團體裏,充其量隻能算是寫手。


  在‘星之朗’如日中天的時候,他們幾個有了一個約定:無論將來發生了什麽,‘星之朗’要永遠的傳承下去,像天上的星一樣,永不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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