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妥協開口
他們心裏的感覺和任子安是一樣的,就是覺得暴動的想要打架,想要殺人,想要吸血。
不過好在這個詭異的光隻是炸開來幾秒鍾,在他們還能控製的範圍之內,紅色的光芒就偃旗息鼓了。
看來剛剛那一陣不過是“回光返照”罷了。
在光芒暗下來的時候,女鬼陳偲儚也漸漸恢複了。很快,她平息了心裏的狂躁因子,魂體也發生了變化。
那副恐怖的模樣漸漸的消失了,回到了白天那個很甜美很溫柔的小女生樣子。
任子安捏了捏拳頭,心有餘悸的看了看還被控製的陳偲儚,還有站在一邊一言不發的封焰。
眾人此時都沒有了動作,像是失去了意識的布偶,隻是默默的對峙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最後,還是任子安打破了這個尷尬的場景。
“陳偲儚,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你說出來,我們能幫你的。”
任子安走了進去,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了。她覺得既然他們被抓到了偷窺人家,那也不用假惺惺的再來一套說辭了。
她就這麽大膽的承認了,那又能如何呢。
左右她的心不是壞的,她是真心想要幫助陳偲儚解決問題,既然目的是正確的,過程怎麽樣就暫且不說了。
誰知陳偲儚聽了她這話,臉頓時拉下來了,她皺著眉扭過頭沒有回答,顯然是不願意告訴他們。
符清兒這個溫吞的什麽也不在意的性子,這會子也急了。
她幹脆就直接做了過去,一把拉住陳偲儚的手,苦口婆心的開始勸,“偲儚啊,有什麽苦你就說出來吧,你可以把我們當朋友,我們沒有惡意,隻是想要在能力範圍之內幫你幫你。你不用怕,我們不會害你的。”
誰知陳偲儚還是不領情,一言不發,偏過頭明顯不想理他們。
任子安登時火大了,“我說你怎麽就這麽拗呢。你也看到了,這個紅色圓盤是個陰邪之物,把這個東西放在你身上的人,一定是很惡毒的人,我們為什麽不合作把他抓住,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呢。如果他繼續在社會上害人,那還會有多少人受到他的迫害。”
任子安這一段話說的,根本不帶喘氣。
她是真的有點生氣了。
因為從她現在的角度看來,這肯定是有人在其中作梗啊,那不然為什麽好好的姑娘會變成孤魂野鬼,留在這裏不去投胎。這不是有病麽。
還有她肯定也不可能是自己給自己套上了這個圓盤啊,既然是有人害她,她為什麽就是不肯說出來呢。
任子安這一生氣,直接就忽視了陳偲儚臉上細微的變化。
再說到迫害時,她的眼眸明顯的閃了一下。不過她很快垂下了眼,掩飾了眸中那個沉重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悲傷。
氣氛突然又變尷尬。
一時,眾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沉默著,等著下一道打破寂靜的聲音。
可是良久,還是沒有人發話。
符清兒長歎一口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開口了,“何必呢,何必要這麽苦苦的為難自己。”
這話一說,連她自己都震了一下。
這話,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是對著陳偲儚說的,還是對著她自己說的。陳偲儚有苦不言,她呢,她不也是如此嗎?
嗬,到頭來,她又有什麽立場來說這句話。
符清兒苦澀一笑,最終還是訕訕的站起了身,打算離開了。不是她不想繼續勸,而是勸不動,她累了,很累很累。
可沒想到,陳偲儚在她站起來的時候,竟然開口了。
“我是被人害死的……”
符清兒離開的背影一頓,脊背僵直了良久。
低著頭,掩飾了臉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半晌她恍惚一笑,還是默默的坐會了原來的位子。
眾人也都豎起耳朵,開始聽著陳偲儚絮絮叨叨的說起了那段難於開口的過往。
陳偲儚還記得那一天她是怎麽死去的,那一天的全部的印象都深深的刻在她的腦海裏,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讓她在人間停留,就是因為心中的那口怨氣遲遲不能吞下。
隻要再回憶起那個場景,腐爛的味道仿佛就在陳偲儚的鼻尖纏繞著,令她作嘔。
林子外是她回家時必經的一條路,那天她像往常一樣拖著疲憊的身子路過,她以為這也會是她平淡無奇的人生中百無聊賴的一天,又或者是極度無聊,或許她的人生的最後就是以無聊終結的吧。
可是事實卻讓她寧願接受這種無聊的狀態,因為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讓她直接踏進了煉獄。
她身在煉獄外,卻心在煉獄中,火燒的錘子磨煉她的筋骨和皮肉,呼吸被剝奪,一寸一寸的渙散。
一股外力直接將她拖進了林子中,陳偲儚還未來得及驚呼就被一雙粗糙的雙手覆住,尖叫全都淹沒在手掌之中。
“你要幹嘛!”陳偲儚可以感覺到那雙手在自己的身上遊離,一路觸碰的都是自己的敏感地帶。這條路上一般不會有人經過,平時她路過都是拚命壯著膽子,現在這個男人在這裏製服住她,她根本就找不到人來救援,一種深深的絕望感從陳偲儚的心底迅速蔓延。
“讓老子好好玩弄了,我自然就放你走了。”男人說完還輕笑了一聲,聲音在空中似乎還打了個轉,陳偲儚聽了起了一身的寒顫。
“我求求你了,能不能放我回去,我可以給你錢行嗎?”陳偲儚的聲調中儼然已經有了哭腔,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個男人就是見色起意,跟她的錢財沒有一點關係。
男人好像根本就沒有聽見陳偲儚說的話,置若罔聞,手上的動作一點沒停,粗魯的呼吸聲噴灑在她的頸邊。
陳偲儚拚命想要掙脫男人的禁錮,可是她再怎麽扭動身子也逃不出男人的魔掌,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力量相差懸殊,男人猛地一巴掌揮在陳偲儚的臉上,打的她的頭都歪在了一邊。
耳邊是嗡嗡的蜂鳴聲,男人接下來的臭罵仿佛都被吸走了,陳偲儚隻能模糊的看見男人的嘴一張一合,她想要努力睜大眼睛看清男人的長相,可是黑暗的光線映著小樹林的影子影影綽綽,她的身子一上一下的根本是模糊一片,嘴角是血腥的味道。
原來,血是這種味道啊,陳偲儚看著頭頂斑駁的月亮,眼神是無底的空洞,一切都在瞬間崩塌瓦解。
臉上吹過的是沉重的風,什麽時候連風都變得這麽重了,衣服在泥地裏擰拽著,是泥土的顏色,周圍沒有任何人除了那個男人和躺在地上的她。
她很累,真的很累,不止是身體,還有她的靈魂。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等陳偲儚再醒來的時候,喉嚨裏仿佛被塞了一個東西,她的身邊仿佛還……多了一個人……
難道這個男人又抓來了另外一個女人?
陳偲儚拚命跳起身,抓住男人的肩膀就想將他推走,可是碰到他的那一霎她的手卻直接穿透過去了,陳偲儚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她又試了幾次,依舊是怎麽也沒有碰到,她又將目標轉向躺在男人身下的女人,碰不了男人起碼總是可以救女人啊,兩個女人應該可以敵得過一個男人了吧……
陳偲儚轉身朝向女人的時候愣住了,雙手半停在空中,那個躺在男人身下的就是她自己……
那現在的她又是誰!她在哪裏!
耳邊仿佛出現了男人的碎碎念,陳偲儚靠近了仔細聽,“吃了這個東西,你就永遠的變成孤魂野鬼在這裏遊蕩吧!”